第8章 情报系统

天下茶庄的雅阁基本全在二楼，至于三楼，除了茶庄情报资料库等重要库房外，只设有一个问鼎阁对外开放，而来此阁消费的人，都是借着喝茶的名义来买消息的，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石蛮儿打自家少爷上楼后许久没有下来，不由心中生急，连书都听不进去了，多次询问小厮少爷的去向，皆被敷衍过去，只道他在雅阁喝茶，让自己在大堂等候便是。

        三楼问鼎阁，关生与彩无双二人在案几前相对而坐，喝着清茶交流着。

        “你说墨老去了大石国？他一个大掌柜，不在茶庄里待着，跑那去干嘛，有事交给那边的人做就是，不受罪啊。”关生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彩无双说到。

        “你说呢？除了您这位堂堂天下茶庄庄主的事之外，还能有谁的事会让我义父这把老骨头亲自出马呢！”彩无双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调侃道。这能算是找回之前被调戏的场子了吗？她心中暗自思索，不由又偷偷浅笑，微微摇头，总感觉还是轻了点。

        关生一脸黑线，抽搐几下嘴角感觉有些无言以对。小妮子记仇着呢。

        的确，墨老不光是把老骨头，还是把懒骨头。自己五年前暗自建立这个天下茶庄，请他做大掌柜，他再三推脱，说是人老了，连道都走不动了，更别说做一个情报机构的管事人了，直到自己拿出一套拟定了近半年的情报系统构想图，才让他为之心动，勉强应下，说什么要做就做以研究这套情报系统为主，搜集情报为辅的闲散大掌柜。关生当时心中便是暗笑，老人真是入了坑还不自知，自己本要他做的就是此事，搜集情报这种体力活，找谁不能做。要做到将搜集来的情报一一排除无效信息，留下有效信息，再寻找不同事件六要素里的共同或共通点以及不同人物之间的关系或联系点，像这般在并集里面找交集，建立索引，归整成档案册才是最费神。这便是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劳动者的区别，一个劳身，一个劳神，谁更累人，还真不好说。当然，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的过来，就是再加十个墨老也不见得能行。天下大小事何其多，即便只记录对社会有影响的大事件都够人折腾的，更何况还要尽量做到记录下所有与这些大事件的六要素所相关的一切小事件和这些小事件的六要素呢，所以要做到这等事无巨细的程度，恐怕光一个大事件的总集，都得用上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字来记录才够。所以，真正需要他这位“当代资深老情报员”做的，只是统筹任务，检验结果而已，其他的事自然由其他人去做。

        要说连一块肥皂都没有输送给这个世界的关生，却为何单单构建了这么一个复杂的情报系统，除相比自然科学，他更喜欢像这种的形式科学，也更愿意加以利用外，其中好处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而这个情报系统又为何是以这样一个茶庄的形式存在，关生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其一，茶庄本就可以看做是一个交流情报的场所，来此喝茶闲聊的客人，可以说是免费的情报提供者，而且还是茶庄的消费者；

        其二，茶庄可以设台讲书，招揽生意，为茶庄带动生意，不管做什么事情，脱离了资本，那便什么都做不成，而钱就是打造情报系统最基础的资本。至于如何拿说书来吸引客人，那就更简单了，凭借自己脑中那些可以无限白嫖的各种故事，就是每天换一个剧本交给说书人去讲，都是绰绰有余。即便想做到每场在武侠类、恐怖类、玄幻类、狗血类、耽美类呃，耽美类还是算了，在这些个不同类型的题材中随意游走，都不是什么难事。因此根本都无需为茶庄的生意担心，哪怕是同样的茶卖的比别家的贵，也不怕没人喝，喝茶图什么？不就图个闲扯淡，瞎聊天，听听趣事，消磨时间，其实喝茶什么的，那都是次要。讲到底就是为了娱乐，为娱乐买单的闲人大有人在，况且自己所在的这方世界的这个时代，与自己脑中被灌输的那方世界的某个被称为古代的时代十分相似，人们的娱乐节目都少的可怜，听书即是最受欢迎的其中之一。若是自己能凭空变千百个美娇娘出来，倒也不介意开个怡红院、杏花楼啥的，可奈何自己能白嫖的只有那海量的知识与信息，没有美人；

        其三，有了银子便能安排人出去搜集情报，而搜集情报的同时还能搜罗天下各种茶的做法及原料，还有各类异国的小食，以此用来丰富茶庄服务的同时又能掩盖情报收集者的真正目的。说到这里，却是有一意外的现象是关生自己都不曾想到的：由于渐渐传开了在长亭县的天下茶庄能喝到天底下所有的茶，以致不少好茶者、闲的蛋疼者皆闻远道而来，竟意外带动了周边酒肆、客栈、青楼等服务行业的生意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可见，每个喜欢走动的人其实都是一个很好的情报收集者，所以他们便成了关生最喜欢的客源，没有之一，因为他们可以做到千里迢迢自费送情报，再花大把银子以消费的目的为“幌子”，为自己的情报系统添砖加瓦；

        最后再说其四，或许说这只是天下茶庄情报系统的一个副产物，但却又至关重要。提到说书，又岂止只是说故事那么简单，如果说书人说的是虚构的故事，那的确只是故事，但故事中却也能折射出许多现象与道理，他们会对世人的思想进行潜移默化。比如说故事中的大侠行侠仗义，让人敬畏，便有可能带动听故事的人去做行侠仗义的事，这还只是其中的一种影响。那如果说书人讲的是真人真事呢，这便成了一个人物或者一件事情的传播媒体，它即可以打造一个英雄，也可以揭发一件惺秘。好比当下传的最多的一个英雄事迹，天下第一巾帼关灵芝斩杀大石国第一勇士石茂，一句“犯我疆者，莫不敢诛！”，带动了多少男儿的一身血气，也缔造了一个女英雄的伟岸形象。即是说，说书也是一种传播消息的手段，若是加以利用，颠倒黑白也不是难事。

        如此，关生打造的一个用白嫖无限剧本说书招生意卖茶赚钱，再用钱做资本收集情报，最后拿情报为己所用的世间绝无仅有的可持续发展情报系统，就这样构建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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