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域外扬威（完）

忙活了一周后，蒙买上下总算弄明白这场“事故”的原因：“辛拉克沙克”的两个鱼雷兵，违反操作规范安放鱼雷，导致有四条鱼雷管的鱼雷因短路而被发射出去，其中两枚分别击中了两条轻型护卫舰。而在紧急制止潜艇发射鱼雷的过程中，又误按了自毁装置，使得一枚鱼雷在艇内爆炸。

        “辛拉克沙克”就这么沉入海底了，顺带上捎上了两条轻型护卫舰。

        印度情报系统的的专家汇集蒙买，一条条、一根根的的线索被他们拿出来反复梳理，反复推敲，总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来诠释整个事件。所有的都是巧合？

        里斯达夫少校也来到蒙买。作为卡拉奇袭击的始作俑者，他就坚决不相信巧合：鱼雷凌晨发射是巧合？巧合到四根鱼雷发射管接连发射？两艘护卫舰被拦腰击中，这哪里是巧合，简直是在打靶。

        最后，连自毁按钮都被按下，这也是巧合？去他妈的巧合！这明明是毁灭证据好不好？

        可所有的士兵在艇上待了至少3年，而且家底非常的清白。拉兹和杰拉米，起码在近一年中，他们没有任何值得怀疑地方，从接触外界人员到与周围人员的谈吐。难道真是这两个蠢货操作失误导致这场惨烈事故？

        根据调查，事发前的一天，拉兹和杰拉米被一辆出租车送到港口。拉兹当时和战友说，杰拉米喝醉了，他们只好打出租车回来。根据目击者回忆，那辆出租车是上有希尔顿酒店的标示。

        了解到这一情况后，里斯达夫少校非常兴奋：希尔顿酒店的车辆只负责接送他们自己的住客，并不对外营业。

        里斯达夫少校马上赶到希尔顿酒店，向酒店的管理层询问这次的派车事件。酒店方调出了派车记录，并叫来了当班的司机，由他向里斯达夫少了说明情况。

        司机说是接到酒店的派车任务后出车的，酒店当时接到了住在1626的日本客人电话，要求派出一辆车去接人，并提供了具体的地址。酒店就派出了车辆，应客人的要求送两位水兵回港口。

        里斯达夫少校又调阅了酒店的开房记录，记录显示，入住1626房的两位日本客人，一位叫山本宏二，是日本酒井机械研究所的研究员，一位叫雨上美智子，是山本宏二的太太。

        给酒店打电话的，就是雨上美智子。据司机回忆，当时有个先生就站在两位水兵的旁边。

        经过这样抽丝剥茧的调查，里斯达夫更加确定，事故的发生绝不是巧合。

        当他查询到订房来源是巴基斯的卡拉奇时，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华夏人在卡拉奇工地惨案发生后，派出了一支特工小组，他的合作伙伴仅两天就被挖出来。

        他马上给上级打电话，要求协查日本的酒井机械研究所，是否有一位名叫山本宏二的研究员，他最近是否和妻子来过蒙买。

        2小时后，协查报告到了：酒井机械研究所有一名叫做山本宏二的研究员，但此人已经年近九十，一直在养老院待着，不可能近期前来蒙买。

        他的妻子雨上美智子，早在10年就过世了。

        至此，里斯达夫少校已经完全明白，108事件，就是华夏情报机构对印度情报机构制造的912事件的报复。只是华夏情报机构的手段如此隐蔽毒辣，报复如此惨烈，让他非常后悔擅自去找人华夏人的麻烦。

        912事件，说到底，是军方情报机构自行决定干的，没有得到国家的授权。所以说是擅自行动也不为过。

        如今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若如实汇报，肯定会有一批人上军事法庭。

        如果能能坐实是华夏出手，国家也能通过种种手段找回面子，挽回损失，那他即使被送上军事法庭也值了。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显示，108事件是华夏人干的。

        这种窝心的痛，让里斯达夫少校痛彻心扉。

        他反复权衡了利弊，终于在“巧合说”的事故调查报告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很多的秘密，就是这样被埋葬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再也寻找不到真相。

        108事件，成了印度军方情报机构心中永远也抹不去的痛。

        赵力那天回来后，直接去了马明涛的办公室。马明涛已经通过冯羽馨知道了赵力事情，也想和赵力谈谈。

        将赵力让到沙发上坐下，在秘书给赵力倒了一杯茶后，马明涛交代秘书，暂时不要让人打搅，他有事和赵力谈。

        赵力对马明涛说：“局长，我想退出八局，去过平凡的生活。”

        马明涛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因为蒙买的杀戮？”

        赵力点点头，说道：“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痛下杀手，我过不了自己良心谴责这一关。”

        他眼前浮现拉兹那张年轻充满朝气的脸，虽说是被控神符所控制，但他脸上那无怨无悔的神色，让赵力觉得自己非常的邪恶，他甚至不想再修这劳什子《五行混元炼神经》。

        马明涛非常理解赵力此时的心情。说穿了，这就是“杀人后遗症”。有人在第一次杀人时就会表现出来，有人则是在杀了很多人以后才会表现出来，赵力显然属于后一种。

        现在军中有一个部门，叫“心理辅导部”，专门为那些刚刚执行枪决任务的士兵设立的。不少人在杀人后，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而后自我惩罚，甚至自杀。

        赵力在这方面表现很好，他的每次毙敌都非常血腥，所以八局上下都忽略了赵力的心理问题。

        马明涛问道：“你怎么看自己？换句话说，你认为自己是一个平凡的人吗？”

        赵力想了想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了。”

        马明涛道：“那好，我们就来讨论一个不平凡的人应该遵守的行事底线。”

        马明涛看着赵力道：“如果要你枪杀自己的战友兄弟，你做得到吗？”

        赵力道：“做不到。”

        马明涛道：“如果你的战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身负重伤，很难逃脱，当他强烈要求你帮他结束生命时，你怎么办？”

        赵力沉思着，半晌没有出声。

        马明涛道：“我听冯羽馨讲，她曾要求你，在逃生无望的时候，帮她结束生命。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刻，你会下手吗？”

        赵力点点头，“我会。”

        马明涛问道：“你下得了手？”

        赵力坚定的道：“我会下手。因为她要保护自己的荣誉，她要保护自己的亲人。”

        “这充分说明，你爱她。”马明涛石破天惊的道。

        “啊？”赵力懵了，这和爱有什么关系？

        马明涛盯着赵力的眼睛道：“我所说的‘爱’，不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而是一种大爱。如果你不爱她，你就不会帮她解脱，保住她的荣誉，保住她要守护的亲人。”

        马明涛站起身来，俯视着赵力：“当民族和祖国需要我们去牺牲，需要几百上千万的人去牺牲，我们义无反顾，慷慨赴死，我相信你能做到；当民族和祖国需要我们去消灭敌人，需要消灭几百乃至上千万的敌人，你就软了？就要当逃兵了？就要装模作样的抬出‘良心谴责’来逃避责任？”

        马明涛指着赵力，咆哮着问：“杀掉自己的手下你为是么不怕‘良心谴责’？因为你心中有爱。可是，对这个生你养你的国家，难道你就没一点感情吗？难道别人可以随意的屠杀华夏汉人，我们就不能反抗报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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