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人沉默着烤肉，中央的台子上传来爆麦声，程萧泽抬头，一个男生抱着吉他站到了麦克风前开始唱歌。
一首英文歌，旋律很好听。 程萧泽不再看游戏视频，趁着教练管不着偷偷点了啤酒。 他们就这么边听边静静对坐着撸串。
吃的差不多，程萧泽拿出手机看时间，差九分钟十点……
突然屏幕在他眼前闪了一下，随即进入黑屏状态，无论怎么按都没反应。
这时江皓宇从洗手间回来，“走吧。”
“我们去哪儿。”
捡起椅背上的斜挎包，江皓宇狐疑的看他一眼，“当然是回基地。”
“回不去。”程萧泽坐在椅子上没动弹，“手机没电，约不了车。”
“那就在路边等。”莫非这人没在路边打过出租？
程萧泽没反驳，先一步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烧烤店门前仍然有两个人影在风中凌乱。
身边传来一个重重的喷嚏，程萧泽拽着江皓宇的卫衣帽子往后走。
“去哪儿？” 江皓宇踉跄了一下，从他手里拽出帽子，跟着走了几步，看到了正前方快捷酒店四个字。
身份证倒是带了，就是没钱。
“今晚咱俩要是能有酒店睡，我就……”
半天江皓宇也没补上后半句。
“就什么？”程萧泽扳着肩把人拉回来。
“跟你姓。”
“切，还以为是什么有点意思的赌注。”程萧泽轻哼一声，撇下江皓宇往酒店走，“待会就算成了也是我住，自己一边儿睡大街去。”
不管听见什么江皓宇都没在怕，没钱住酒店这事压根就不可能实现，他快步跟上去，准备看程萧泽的笑话。十分钟后事情出现了翻转，没想到这货居然是关系户，江皓宇气冲冲的跟着程萧泽进了电梯，“你为什么不早说有亲戚在这里上班？”
“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人家只剩一间房了，你跟上来干什么，准备跟我睡？”
“我打地铺不行？”
程萧泽继续耍赖，“不行，这个屋今天要是让你进，我队长卸任让你干。”
没事，顾然说过他们队长就是口是心非，他肯定不忍心让自己的队员无房可睡……
江皓宇这边还在想说辞，下一秒就被嘭的一声关在房门外。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程萧泽就站在门口没动，等着他的敲门声。 结果十分钟过去，空气中还是安静的要死。
最后程萧泽没忍住开门，却发现房外空无一人，瞬间急了。
马上到零点，这个时候他还要去哪儿？大晚上的他一个男生……男生自己也很危险！
程萧泽立马甩上门，连电梯都没等，从八楼冲到大厅，一眼就看到休息区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歪头靠着沙发。
他上前点了点江皓宇的肩膀：“回去，别在这给我姑姑添麻烦，不够丢人的。”
“什么条件？”江皓宇也不想真的在大厅里过夜，顺着台阶下，又觉得他没有这么好心。
“两张签名照。”程萧泽说。
“你他妈……”是变态吗？
程萧泽猜到他在想什么，“赛后采访有个扎丸子头的记得吗，那是我表姐同事，她俩都很喜欢你。”
“哦，可以。”
临近十一点，两人重新回到八楼门前，程萧泽摸遍全身也没找到房卡，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出门的时候压根没从供电的地方拔出来。
几秒后江皓宇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某些不孝顺的人现在不得不大半夜麻烦自己亲戚了。”
程萧泽一笑，让他在原地等着别乱跑，自己又坐电梯下去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几分钟后，事实果然如江皓宇所想，程萧泽拿到了备用门卡，开始跟他提条件：“想进去睡可以，拿一个秘密来换。”
“我没有秘密。”江皓宇张口就来。
“放屁，进不进，最后一次机会，楼下大厅已经熄灯了，特别黑，还特别冷。”
“行。”江皓宇咬牙。
程萧泽侧身，挑眉示意他进去。带上门刚拉起卫衣一角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虽然现在离平时训练结束时间还早，但程萧泽傍晚晕车还喝了酒，头一直昏昏沉沉，他现在一点也提不起劲去洗澡，只想马上睡觉，音调有些不爽，“又怎么了。”
江皓宇把衣服从他手里拽出来，“这么睡。”
“你管我，这么大张双人床我还能挨得着你？”程萧泽换好拖鞋，三两下脱的只剩个大裤衩钻进被窝，“对了，晚上我要是踹你就把我叫醒。”
江皓宇：？
江皓宇：“我为什么不能踹回去？”
“随便你。”
脱掉外套后，江皓宇就没打算再往下脱，他缓缓坐到另一边，揪起被子的一角往身上盖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响的鼾声。
这他妈睡的也太快了。江皓宇又悄悄起身去了洗手间，怕开灯把人照醒，于是拉好帘子抹黑洗了个澡。等他披着浴袍回去的时候，程萧泽已经不打鼾了，安安静静侧躺在一边，但是……
被子快被他卷没了。
他先试探性的拽了两下，没拽动。
初春的夜还是有些冷，但酒店已经停止供暖，浴袍也换成了稍微薄一点的款，江皓宇此时冻得发抖，有点烦躁的一脚蹬在程萧泽背上，两只手把被子往外扯，猛的一用力，被子没抽出来却把人翻了个身。
江皓宇又打算蹬他侧腰，结果脚底板跟脚腕同时一热，要不是他趴的及时，就得在床上劈个叉了。
刚刚程萧泽拽了下他的腿，现在江皓宇不得不呈一个大字趴在他身上。虽然隔着被子和浴袍，但是姿势实在怪异的让江皓宇满脸发麻。他正准备起来，身下的人嘴里开始嘟囔。
“哪里凉啊……”
“什么？”
应声的功夫，脚腕上的手已经开始顺着大腿往上走，江皓宇大脑宕机几秒后突然感到某处一热，立马蹦到床上，然后一脚将程萧泽踹下床。
重物闷声落地，随即响起一句：“卧槽！”
江皓宇手忙脚乱的也蹲到另一侧的地上大喊：“是你先踹的我。”
＊
第二天，程萧泽被江皓宇生拉硬拽弄醒，给俱乐部打电话后，教练很快派人来接。
路上，程萧泽多次试图跟自家射手说话，但江皓宇一直臭着张脸，像全世界欠他八百万。昨晚他被踹到闪了腰都没找茬，那人怎么自己还emo上了？
回到基地，程萧泽已经做好被教练批的准备，结果袁哥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没收了两人的手机。不用猜也知道是跟昨天江皓宇直播时两人的互动有关。
中午吃饭的时间，程萧泽想把事情经过告诉教练，但他说不用。
“早上小鱼的妈妈打过电话，昨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教练拍拍江皓宇的背，“咱争点气，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明明什么都没戳破，江皓宇却好像知道家里人说过什么话，他答：“没问题。”
“没什么别的事下午照常训练，后天比赛好好表现。”
虽然好奇，但他现在没精力刨根问底，程萧泽举手打断两人，“教练我再请今天的假。”
“哪儿那么多时间给你休息，不准。”
“就下午还不行，我感觉我腰快断了。”
话音刚落，一桌子人齐刷刷瞪大眼睛看向程萧泽，秦贤更是激动的甩着顾然的胳膊。
教练咳嗽两声，问：“怎么回事？”
“还不是江皓宇……”
“你们现在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吧！他们俩……”秦贤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指指程萧泽，又指指江皓宇。
顾然也兴奋的张着嘴凑过来，半路被教练拦下，并把两人连带着叶宁畅一起赶去了训练室。
餐桌上剩下的三人，江皓宇埋头吃饭，程萧泽捂着腰满脸痛苦，教练看着他们抓耳挠腮欲言又止。
“教练我吃完了。”
“你给我坐那儿。”
江皓宇刚站起来又被教练喊回去。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教练在手机里翻找着什么，最后将手机摆在餐桌正中央。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镜头居然拍到了侧脸，时间很近，因为程萧泽认出来，这就是昨晚在烧烤店门口等车的自己和江皓宇。
那时候被冻得只顾缩脖子，被偷拍了都没印象。
操，程萧泽在心里骂一声。
“还有。”
教练划了下屏幕，第二张是两人一前一后往酒店走的照片。
没等程萧泽缓过劲，教练接着问：“你腰怎么回事。”
“还不是江皓宇。”
教练不自然的眨眨眼，“我知道是因为他……具体点。”
“他给我踹的呗，说我大晚上乱动。”
教练音量拔高：“你俩还真在一起了？”
“噗——”
江皓宇又表演了一次矿泉水开花。
“咳，咳，教练……”江皓宇被呛着也非要开口解释，“昨天酒店只剩一个房间，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们不是睡一起了吗？”教练疑惑。
“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而已，他的腰……”
教练一副我懂的表情，“闹矛盾你踹的。”
江皓宇深吸一口气，打算给他从头捋一遍，程萧泽则在这个时候拦住他，凑近悄声说：“看样子教练对两个男的不太懂，你非要让他搞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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