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看破
霜月阁内。
原本作为风月场所，霜月阁营业期间本应该十分热闹，然而今天的霜月阁却格外安静。
阁内平日里的欢笑声都不见了，最喜欢和霜月阁姑娘们玩耍的士子们也都沉默着。
此刻，如果要用一个现代词来形容霜月阁内的士子们的心情，那就是自闭。
本以为能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教训一顿，毕竟人多势重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结果反被教育了。
赢慎离去后，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再也提不起兴致关注花魁或者跟身边的姑娘们打情骂俏了。
毕竟这件事之前，自己在姑娘们面前高谈阔论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但是在赢慎那一番话后，再沉迷女色就不合适了。
于是乎这些人纷纷找了个由头离去，平日里人声鼎沸的霜月阁竟奇迹般的出现空闲出来的情况。
这对如果月虹真的是为了成为花魁未来好卖个好价钱的话，对她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但是可惜月虹的目的并不单纯。
“果然不简单。”
就凭赢慎那四句话，哪怕自己还未跟他建立任何交流，月虹也明白，赢慎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至少这四句话一出来，未来哪怕赢慎自己做不到，但是这四句话也会成为未来天下间士子们的行事准则，不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过书的人了。
回到房间的月虹朝着隐秘处说道：“这位公子可不简单，询问一下上头，后续如何接近。”
毕竟原本月虹做花魁便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接近赢慎，但是很明显，赢慎哪怕是装，短时间内都不会前来霜月阁了，原本的计划必须要修改。
原本阴暗的角落有块被阴影传来一声响动，旋即又回归平静。
闺阁内只有月虹神色不明的看着镜中自己曼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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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的消息传递有多快？
自从见识过动漫中出现小型机关朱雀用来传递消息那一幕，赢慎便知道，这个世界的消息传递绝对没有正统历史那般艰难。
可是赢慎还是低估了秦时的消息传播速度。
赢慎还没回到宫里，宫里就已经接到消息了。
此刻章台宫内，嬴政的案桌上放着一份竹简，是嬴政亲手抄录的，借由赢慎之口正式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横渠四句。
“陛下。”赵高姿态放得极低。
“慎公子回宫了。”
“让他来见朕。”
盖聂今天凑巧也在嬴政身旁，也见识到这四句话，算是重新认识了一下赢慎，不管赢慎以前如何，从他说出这四句话起，都注定未来他必定会备受瞩目。
而且，盖聂也很好奇嬴政是怎么看待赢慎说出这四句话的，不过盖聂的性格注定了他只是个倾听者而非提问者。
而嬴政，显然没有让人知道其想法的意思。
內侍刚禀报赢慎求见，便让章台宫的里所有人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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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宫就被叫来见嬴政，赢慎是一脸懵逼的。
报应啊！没想到才刚在一群士子面前秀了一波，回来就要遭受嬴政的毒打。
对于嬴政，赢慎穿越而来实际上只见过一次，但是就这一次，赢慎便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比起13岁即位经历无数风雨的嬴政，自己还是太嫩了。
所以在跟扶苏见面的时候，赢慎忽然想到了嬴政并不清楚造纸需要的时间，却强硬的安排自己三个月的时间，未必就是真的要自己三个月的时间造纸。
可惜当时没有想明白，现在自己已经把自己套进去了，只能一边维持好想要为父分忧尽责尽职的做好嬴政交代的事情，一边把最终造纸能成功的原因都推脱到公输朝跟扶苏身上。
还好，虽然暴秦之名传遍天下，但事实上嬴政有个不算优点的优点——只要你表现出足够的价值并且能为嬴政所用，那么嬴政就能容得下你。
自己只要不是涉及造反，小心一点是不会走上秦时扶苏的老路的。
再次默念了一遍已然初显神异的冰心诀，调整好思绪，嬴慎A了上去。
“不知父皇唤儿臣有何要事。”
装傻虽然可耻，但有用。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在装傻充愣，嬴政并没有戳穿他，反而平淡的反问起关于造纸的事。
“造纸进度如何？”
不应该，不科学，不至于。
嬴政绝对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然不会一进宫就让自己来见他，但是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呢？
白打了半天草稿的赢慎郁闷不已，差点反应不过来。
还好进门前默念了冰心诀，闻言很快答复道：“儿臣已拜托大哥帮忙收集造纸所需材料，只待材料到位，便可动工。”
“嗯，退下吧。”
？？？
所以这是让自己来干嘛？
工坊外那群兵士总不至于是摆设，自己的进度嬴政会不知道？
想不通就不想是赢慎一直保持着的良好习惯，毕竟见多了程序员朋友想太多了，导致头发英年早逝。
自己不能步他们后尘。
“儿臣告退。”
说完便要开溜。
“既然大庭广众立言立志，便是做不到也要演下去。”
赢慎瞬间汗毛倒竖。
这话不能接。
强制自己默念一百遍冰心诀，一言不发的离去。
步履沉重的走出章台宫，赢慎回望这宏伟的宫殿，只觉得这座宫殿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自己现在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慎公子X2”
盖聂与赵高的呼唤，让赢慎回过神来，虽然内心依旧不平静，但这两位不是自己可以怠慢的人。
“赵大人，盖聂先生。”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赢慎朝盖聂跟赵高说道：“刚才出来的匆忙，还请二位提我转告父皇，为了办好父皇交代的事，我稍后会回宫中收拾一些衣物，这段时间会住在工坊。”
“奴才定会转达，慎公子放心。”
赵高恭敬的答道。
盖聂则淡淡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走回章台宫。
赢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渐渐被关闭的宫门吞噬，沉默的回到属于自己的宫中，顿时瘫软下来。
自己真的了解嬴政吗？或许是了解的，但那都是通过史书记载以及动漫表现出来的。
实际上嬴政是怎样的人，赢慎现在完全看不清了。
自己更嬴政的接触并不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长，对于未来的想法更是不断随着自己的经历在变动调整着。
但是嬴政，这个被后世称为千古一帝的男人，却看穿了自己。
轻声自嘲一笑：“自己是不是成了跳梁小丑了？”
恐怕在嬴政眼中是的。
将自己每天整理的信息拿了出来，再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赢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或许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嬴政眼中很稚嫩，但是……
“只要能演一辈子，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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