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赴宴

金陵，卫府

        春日清淡的冷风抚在面上，胸膛里的浊气都被涤荡一空。

        在府里掌灯时，桃李回到了听雨轩。

        刚刚在紫檀木椅上坐下，司棋便奉上香茗。桃李端起来喝了一口，入口回甘，口齿留香。

        初雨后的西湖龙井，每年只得十余斤，绝大多数为贡品入皇宫，能在民间留下的着实廖廖。

        司棋站在旁边侍立，“小小姐，卫浒大人前脚来过，他让我转达您，说他上禀了家主，已收鸿飞为弟子。”

        桃李听见后，没有说话，只是被烛光温柔的脸庞分明现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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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摇曳时，卫家家主卫三省下值回到了家。

        卫家已经在忙碌之中了，前面的大堂灯火通明，丫鬟小厮有的布置鲜花红烛一应物事，有的在步伐稳健的运送饭菜。

        桃李一一认过，正式拜见在场长辈，慈祥和蔼的卫老夫人，温婉柔和的卫夫人，严肃板正的卫家家主卫三省。

        桃李给卫三省奉热茶时，曲身行礼，抬起头来时，他二人眼神相交，眼眸中分明流转着不为人知的，二人又心知肚明的秘密。

        卫三省接过桃李的热茶，照例给了一个大红封。又嘱咐了几句，无非是一些“有事儿舅舅给你撑腰”之类的客套话。

        卫夫人给了桃李一支纯金玫瑰花簪，十分精致，这有很特殊的意味，是卫夫人在订婚宴上戴过的。原本都是应母亲给女儿，意喻着得一个美满的姻缘。

        卫老夫人给了桃李一套金镶白玉头面，白玉没有一点儿瑕疵，这虽是玉石所制，辅以黄金，却一点儿也不显笨重，梳妆戴上必定飘然若仙。

        桃李转身不期然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大表兄—卫怀瑾。他已过加冠之年，现今在金陵总府刑法司出任掌司一职。

        明明年纪不大，却深得卫家主真传，常日板着张脸，可能是因为工作常常接触罪犯的缘故，他身上自带一股煞气。

        他头上带着顶白玉冠，腰配玉带，一身紫色官服还未换下，风尘仆仆来到设宴的正厅。

        来的恰恰是时候，桃李刚才已经拜完长辈，现在刚好来看他。

        桃李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看她。少女瘦弱，将将到他胸口，像只小猫儿。她低垂着头，他看不清样貌，只是猜想像这样瘦弱的身姿，一定是鬓眉轻蹙的温婉样貌。

        同辈之间不必奉茶，桃李只是浅浅行了个礼。当她抬起头来，眼眸与卫怀瑾对视，她分明看见他的眼眸因震惊而紧缩。

        桃李有些疑惑，卫三省是和这大小子通过气儿了吗？他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卫怀瑾因惊讶陷入沉默，很久没有反应，卫父重重咳嗽了两声，唤回了他的神智。

        卫怀瑾压下心头的震惊，送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

        这不是探究的好时候，卫怀瑾缓步入座。

        这样的样貌他见过，在画上。只是那画上人分明已经死了，死了三年，早已化为尘土。

        长公主姜桃李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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