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面对着如此诚心诚意的慈爱与呵护，时韵终是拗不过心中那抹暖意，轻轻点头顺意:“好，我听阿姨的。”
“嗯，去吧。”
陆母看着二人都没动作反而抬眼望着自己，思及刚才的所有细节，敛起眼中笑意转身向厨房走去。
客厅一时只剩下时韵同站在楼梯口回望的陆砚知，时韵看着陆母身影被厨房门隔绝，在收回目光时不慎与陆砚知视线撞在了一处，她赶忙移开目光轻轻舒了口气，还未等她做好心理准备，陆砚知就已开口。
“走吧。去看看那架钢琴。”
“……哦。”时韵愣愣的点头回应。
她将手中黄桃放在了茶几上，起身时看到了陆砚知的上楼的背影。
忽然间，时韵有些奇怪，又有些纳闷陆砚知口中的钢琴，但还未等她多想，鬼事神差习惯性的蹦跳上楼的动作使得她将心中那点子诧异全都抛入脑后。
琴房门口。
时韵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看着陆砚知未发一言就转身上了三楼的背影，等到陆砚知的身影被白墙拐角阻隔后她缓缓垂眼看向被打开的门把手。
刚才陆砚知领着她上楼，全程二人并未有一言一句的沟通，然而却在自己即将要走过琴房时陆砚知不着痕迹的打开了自己右侧琴房的门，又在自己错愕的转头看他时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我突然有点更不太懂陆砚知这个人了。”时韵心想。
她想起自己从好友梁明漪和朋友懒懒处听来的那些关于陆砚知的传闻，又想起自己领证那日拿到的那些东西以及初见时对陆砚知的印象，心中似乎有只无形的手给她了解到的陆砚知蒙了层朦朦胧胧的白纱。
这种虚无缥缈，毫无头绪的感觉让时韵手脚虚软，呼吸有些凝滞。
她像来是习惯于掌控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何曾有过这样失控的时刻，这样的感觉是陌生的，不禁让她生出几分无由来的迷茫甚至是慌乱。
就在这一刻，时韵于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一幕。
一架半新的钢琴前坐着一位小少年，悦耳的如同仙之曲的音符从他的指尖下流淌而出。
不出半分钟，脚步声在外蹑手蹑脚的响起，而后传来一道稚嫩孩童特地压低却全然暴露了自己的“嘘”声。
也正是这道声音使得小少年停下弹奏的动作转头看来，随后皮鞋噔噔噔渐跑渐远的声音与大人们无奈发笑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哆……”
指尖使得琴键深陷发出音律。
时韵回神，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缓缓垂眼看向琴键。她有些纳闷，刚刚那些记忆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也是她记忆里从未有过的，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正当时韵思考时，门口传来了陆砚知那异常清冷平静的声音:“时韵，人生数十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才是最主要的。将自己困囿在死胡同里，可是件很不明智的事。”
陆砚知的出现打断了时韵的回忆，让她的思绪犹如被山间清泉清洗荡涤过，刹那间有了那么一丝好似要突破天光的清明，她抬起头望向陆砚知。
他整个人站在阳光里，像是在发着光，又像是他整个人本来就是光。
在触及到那双眼睛时，时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陆砚知的眼睛，但她此刻突然读懂了他眼中的情绪。
犹如深海，亦如同天空。
正当时韵想问陆砚知这句话的意思时，突然一个毛绒绒的博美跑到时韵脚下轻轻蹭着她的脚踝。
“汪汪——”
绵柔的狗叫声响起。
时韵此刻全部的心神被脚下的小狗占据，她无暇分出多余心力去向陆砚知问清楚他刚才的那句话，索性也就记在了心里，想着日后总要问清楚。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脚下这只小狗，她俯身将小狗抱起，“这是……”
“souvenir。”
这个熟悉的发音让时韵怔愣，她凝望着陆砚知的眼睛有些恍惚缥缈，在souvenir的舔手动作中低头缓笑，“法语，纪念品。我记得，老师教过我们的。”
“嗯。”陆砚知点头。
他缓步随着时韵一步步离开琴房，走下楼梯。看着时韵不停揉按souvenir的脑袋，时不时与它互动的自然轻松模样，他的眼睛里多了些许柔和的笑意，“难为你还记得这些。”
陆砚知的这一句话又不知哪里戳中了时韵的雷点，只见她转头上下打量了一圈陆砚知，然后轻哼一声后大跨步跑下楼。
还未等时韵在沙发上坐下，客厅门外跑进一个少女，连同她那类似撒娇的甜糯糯嗓音——“我回来啦，嫂嫂来了没？”
话音落下，少女就满目的惊喜的冲到时韵面前，颇为好奇的盯着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很是自来熟的攀住时韵胳膊，“嫂嫂，你还记得我不？我，陆茉桐。”
“陆茉桐……”
时韵重复念出这个名字，她为了避免尴尬只好装作恍然大悟，“我记得。怎么能忘了你这个小姑娘呢。”
陆茉桐还想借机与时韵话家常，哪知顿时被时韵怀里的souvenir吸引了注意。她正准备伸手去摸时，souvenir竟然从时韵怀中跳出，一溜烟的跑去木质隔断屏风后的厨房方向。
一时间备受打击的陆茉桐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出口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在陆砚知清淡的眼神中住了口，然后捂着嘴飘着去了呗陆母特意留了半扇门厨房。
“哥，你做人不厚道。souvenir明明……”
“那小丫头平时鬼灵精的，有些事莫要叫她拐带了你。”
陆砚知目光与时韵相接，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物递给时韵，“你的礼物，是我迟了些。瞧瞧可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可另外给你带些你喜欢的。”
时韵看着递到自己眼前包装精美不失精致的礼盒手提袋，心中迟疑万千。
“这件礼物本应该领证那日给你。只是我匆忙离开，也没有向你解释，是我的错。当然，时韵，小孩子性子有时候是会吃亏的。”
时韵知道陆砚知指的是领证那天她故意不接电话，甚至还将他的手机号一度拖入黑名单躺着。她明白自己的确是有些过于小性子，可被人这么直接了当的戳穿，她恼羞成怒的夺过陆砚知手中的礼盒，“要你管。既然是赔罪礼物，若是不得我心意，我可是不要的。”
激将法成功，陆砚知眼中滑过一抹浅淡的笑意，“那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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