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凡间红楼（一）
涟筝进门见到临渊正在用清水漱口，旁边还有一碗星辰果冰酪，不知何意。这星辰果乃是她从小就向往的，若是能有一颗便要日日挂在床头，日日都要看着，哪里舍得做成冰酪。但临渊似乎已经对这冰酪十分嫌弃了。看来还是帝君的夫人阔气。涟筝心里小小羡慕了一下，然后十分关切地询问临渊怎么了。
临渊说是吃冰酪呛的。涟筝一脸不信，临渊看涟筝对这冰酪似乎十分感兴趣，便示意涟筝尝尝。涟筝刚吃了一口，赶紧吐掉。做梦也没有想到，从小梦寐以求的星辰果竟然是这样的味道，实在难吃。
见到涟筝也被呛到的样子，临渊笑了起来。许久不笑了，一旦笑起来心中堵着的气也顺畅了些。
涟筝见临渊有些鲜活气息了，心中安慰。眼神是不是地瞟向尺素。临渊会意，示意尺素出去。
尺素出门口，涟筝对临渊说：“临渊姐姐，你闷了这么多日，终于见你笑了一次。”
“你来找我，又支开尺素，所为何事？”
“我知道你心中苦闷，这不，我听下界仙山过来的小宫女说凡间有个好地方，最适合疏散心肠了。我带你去逛逛？”
“什么地方？”
“自然是好地方了。走吧。”
“只是我最近实在没有心情，便不去了。你独自去玩吧，或者叫上楚瑾一同前去。”
“不行不行，我听宫女说若是带上心上人便无趣了，只能与好姐妹同去。我在天上也没什么好姐妹，你也没有什么好朋友，我们一同去正好。我还没去过呢，你就陪我去见识见识吧。”
这样的邀请，涟筝邀了临渊十数次。临渊次次都推拒，不过今日心情好些，临渊想着也不好再推拒，毕竟涟筝是九重天的公主。便唤来尺素梳妆打扮，随着涟筝一道去凡间散心。
九重天。
“送去了？”白泽在南天门等着楠启，一见到楠启便问楠启是否将东西都送去了。
“是，只是……”
“如何？”
“不是小殿下收下的，是尺素姑娘收下的。”今日楠启一早便听着白泽的吩咐，将墨洵准备的东西尽数送到北荒伏羲山，包括墨洵亲手做的星辰果冰酪。
“那你可见到临渊了？”
“回白泽神君，小仙并未见到小殿下。但是神君嘱咐的话，小仙都已说与尺素姑娘知道了。小仙也不知这样做能否帮小殿下疏散心肠。”楠启心里一则担心尺素是否会将那些话说给临渊知道，二则又担心若是临渊知道了，是否真的能够舒散心中郁结。
“这仅是说一说肯定是不行的。你放心，我既然是你家君上的好友，自然要帮他周全。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过去找你家君上，你到时候见机行事。”白泽做事，心中一向有成算。临渊气闷了这么多日子，也该好些了。墨洵被拒了这么多次，心中定是不好受的。还是要刺激一下两个人，让他们都不要如此别扭才好。因此早几天就安排了两个小宫女在涟筝面前说凡间有一处红楼，十分有趣。约上三五闺中好友去一同玩乐才有趣呢。涟筝心思单纯，没有去过凡间，自然是无比向往，定是想约着临渊一同前往，带临渊散散心。
到了凡间，已是凡界的夜里。临渊虽然到凡间几百年，但是也并未真正玩耍过什么地方。尤其是这红楼，临渊与涟筝一样，根本不知是什么地方。所以到了门口，想都没想就走进去了。
这红楼雕梁画栋，虽然描画的十分精致，却不是那种奢华艳丽的俗气，反而有一种清新雅致，临渊见了心中生出一分好感。楼内丝竹声不绝于耳。虽是凡间，倒也有一丝不染纤尘的意思。
大厅十分开阔，正中央有一池锦鲤。红烛掩映下，更显得锦鲤熠熠生辉。灯光不强，暖暖的颜色，十分暧昧。池边立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许多牌子，写着人名。临渊心中疑惑，这酒楼竟然不是将菜名挂出来，而是将厨子的名字挂出来，也是有趣。
门口的小厮见到临渊与涟筝穿着打扮不俗，便知道这定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小姐，溜出门来玩耍。忙不迭地将临渊与涟筝请上二楼去。
二楼也十分宽敞，围着天井，正看到一楼的锦鲤池。池子中一簇一簇的白莲，十分好看。
“二位姑娘来点什么？”引路的小厮十分恭敬，询问临渊与涟筝想要点什么。
“你随意上。不拘银钱。”临渊只当此处是酒楼，吩咐小二随意上。
“是，那二位姑娘可有中意的公子？”
这话一出，涟筝脸色变了一变，心想这小二好生无礼。姑娘家的心上人自然是不能随意告知别人的，他竟然开口便打听这些。便对小二说到：“我二人有无心仪的公子与你何干？你这里既然是酒楼，便赶紧上酒菜就是了，打听这些作甚？”
“唉？姑娘没有心仪的公子？姑娘您……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小二见涟筝如此说便知涟筝定是第一次到这红楼来，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是又如何？”
“姑娘有所不知。到我们这里来的姑娘，大多有心仪的公子，可叫来陪姑娘一同饮酒听曲。姑娘是初次到这红楼来，若是没有心仪的，不妨小的给您介绍几位，姑娘您挑一挑？”
经小二一番介绍，临渊心中大致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小二所说的公子，恐怕就是行首。临渊心中暗暗失笑：涟筝这小丫头竟然还知道这样的地方。
涟筝也大致听明白了，便拉着临渊要走。临渊本也不想多留，但小二接着说：“二位姑娘莫要误会。小店的公子们与别处的有些个不同。并非是姑娘想的那样，小店的公子皆身怀技艺，不会随意与客人拉扯的。除非是客人强行想带走公子们。”
小二一番解释临渊大致明白了，这里的行首是卖艺不卖身的。大多是陪着客人吃酒弹琴的雅妓。
“哦？那你这最好的是谁？”
临渊慢慢品着一口茶，身边的红色纱帐被风吹得微微摆动，虽然不比仙界清雅，也别有一番味道。
“这就要看姑娘您有多少银钱了。”
临渊淡淡地看了小二一眼，一反手一颗手掌大小的东海明珠已经在掌心之中。临渊将明珠放在桌子上，看着小二。小二赶忙将珠子收起来，恭恭敬敬地说：“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
“临渊姐姐，你真的要在这……”涟筝话说了一半，不知道如何继续说。
“不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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