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失踪
一连三日天宫中连降大雨,所有人都不明白天君这是怎么了,一连吩咐降了三日雨。天宫一般是不降雨的,除非天君吩咐。前几日蟠桃园的土地公来呈报天君,说今年蟠桃园雨水太少,桃树有衰败之态,请求天君下旨降雨。天君想着天宫中许久未曾降雨,便吩咐龙王将九重天上所有角落都降雨三日。
自从那日临渊翻墙逃走,已经失踪三日了。楠启十分焦急,派人将九重天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也未寻见半点踪迹。楠启一度怀疑临渊回到北荒去了。前两日墨洵还十分淡定,在梵漓池边喝茶看书。在他心中这只小凤凰是十分顽强的,只是个法阵没有画完对她来讲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与自己赌气躲两日。但到了第三日还不见回来,墨洵心中有一丝慌乱。催动神念想感知临渊,发现这小丫头的气息在星海,只是气息微弱。墨洵心下有些慌张,赶忙往星海去。因降雨的缘故,即便是白日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星海边上有一个小小身影躺在地上,白衣白裙,身边还有一本被雨水打湿的典籍。典籍旁边是画废了的数个法阵。墨洵心中一痛,赶忙快步走上前去抱起临渊。临渊全身被雨水打湿,额头滚烫,神志不清。掌心有数道伤口,怕是完成法阵后滴血召唤镜使时候自己割开的。墨洵暗暗骂了一声倔丫头,便抱起临渊,准备回华辰宫。以往墨洵都是用风带起临渊,这是第一次伸手抱起她。墨洵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怀里这个小人儿这样轻,像一片羽毛一样。
楠启见到发着高烧的临渊时表情有些失去管理。小殿下好歹是上神,如何变成这副狼狈模样了?
墨洵到临渊的睡房中,将临渊轻轻放在榻上,吩咐宫娥替临渊沐浴更衣,便出去了。楠启十分识趣,小声吩咐宫娥手脚都麻利些。待临渊沐浴毕,墨洵端着药走进临渊的寝殿。楠启便识趣退出去。他从未见过小殿下如此的狼狈模样,更没见过帝君为谁亲手熬药。临渊睡梦中似乎十分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时不时抽搐一下。墨洵便在一边坐下,轻轻拍着临渊。终于在午夜时分,临渊睁开了眼。但是眼神十分迷离,就如当日醉酒一般。
“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临渊有些懵,眼前也是模模糊糊的。她只记得她在星海边坐了大半夜,心中十分委屈。再后来便是有些生气,再后来就下雨了,她也没处躲雨,最后决定赶快找到出去的办法,出去后永远永远都不再见墨洵这个家伙了。于是便开始画法阵,画了许久,画了好几个都不对,害的她白白在手上割出好几道伤口。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她似乎还做了好几个梦,梦里还有人帮她沐浴更衣,还有人帮她掖被子。她还梦见了小时候在学堂夫子要惩罚她,又有人轻轻拍她……临渊的思绪很混乱,一时间脑袋里成了一团浆糊。
“这是华辰宫,你的寝殿。来,把药喝了。”临渊虽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这个声音她永远不会忘记,这是墨洵的声音。
“多谢帝君,我的安危就不劳帝君挂心了。”临渊心中有气,对墨洵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你乖一些,把药喝了,别让我再难受了。”墨洵语气温柔,声音低沉。临渊觉得墨洵今夜有些反常,一般他不会说出这种示弱的话,也不会哄人。此番墨洵却说他难受,让临渊意想不到。临渊怀疑墨洵是不是在这幻境中遭到了什么反噬之类的,脑袋坏了。
墨洵坐在临渊床边,扶起临渊,让她靠在床头。端着药碗,将碗里的药一勺一勺喂给被他方才的反常举动吓得有些发蒙的临渊。或许是方才有些惊吓,或者帝君难得如此温柔,让临渊暂时忘记了要与墨洵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定。见临渊乖乖喝药,墨洵心中稍稍松了一些。方才墨洵见临渊睡梦中不安稳,在热药的时候加了些安神药在内,喝完之后临渊又昏昏睡去。
墨洵不是第一次见临渊的睡颜,但此刻却觉得怎样都看不够。
临渊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傍晚时分。沉沉地睡了一觉后,临渊觉得灵台一片清明。墨洵早已不见,守在身边是楠启。临渊嘲笑了自己一下。“果然是在做梦。”临渊笑自己痴心妄想的太厉害,墨洵怎会与自己那般温存,怎会因自己难受呢。
楠启见到临渊醒来倒是十分高兴,赶忙问临渊还有没有何处不舒服。临渊摇摇头说都好,楠启的一颗心才算放下。临渊想要下床却被楠启拦住了。
“小殿下,帝君吩咐了说小殿下身体虚弱,不能下床,这几日需在宫中静养。”
“谁?帝君?”临渊一头雾水,以为自己是发烧烧坏了耳朵。
“正是帝君吩咐的。小殿下安心静养就是。”
“帝君为何如此吩咐?”
“这小仙也不知。不过帝君为小殿下好,小殿下何不听帝君的呢?”
“为我好,也只不过是补偿一份愧疚罢了,我的法阵画了那么久……”临渊扁扁嘴,楠启觉得临渊委屈的样子也十分可爱。其实临渊只是不想让楠启看出什么来。毕竟这一次她不像在外面那么明显地喜欢着帝君,从三百年前她决定要走的时候,其实她就爱不动墨洵了。墨洵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无论她做什么在墨洵眼里都如儿戏一般,他不会为她回顾,不会被他感动,不会为她心疼。
“小殿下,小仙跟了帝君这么久,从没见过帝君亲自为谁熬药的。小殿下就看在帝君为您熬药的份上,原谅帝君这次戏弄您吧。”楠启倒是处处为帝君着想,时时都维护着帝君。临渊见楠启一副真诚的模样心中盘算,若是哪日帝君不要楠启了,自己倒是很需要一个这样的属下,尺素和明川两个每次在关键时刻就不起作用。
“你倒是处处都为帝君着想。”
“小殿下谬赞了,只是小仙觉得君上此番确实十分反常,昨日冒雨将小殿下找回来的就是君上。想必君上定是体察到了小殿下对法阵的用心才会心中有愧的。”
“好了楠启,你不必想着帮帝君解释了,我又不会怪他。我饿了,你去帮我弄点吃的吧。”
“是,小仙这就去办。”楠启见临渊醒了,胃口恢复,心中欢喜得紧,赶忙去吩咐宫人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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