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个不是瘟疫
最西边的镇子如果出了什么事虽然波及不到主城,但也是进入鲁国的一个重要关卡,与他国的贸易往来、文化融合最初都是在这里进行的。镇子上一半人口都早先都非鲁国本国人,很多都是其他诸侯国还有包括西域等外邦后来迁入定居的。
鲁国国君即使从未把这些外来人口真正当成自己的子民,可是文化的交融能促进本国发展,且其他诸侯国的人不会选择从这个镇子上入侵鲁国,因为这里肯定有他们自己国家的人,所以镇子上根本不需要大规模的兵力驻守,这直接节省了鲁国近四分之一的军队开支,往来贸易发达还能带动区域经济发展。
胡昔心想,鲁国国君真正担心的应该是虽然为了从根本解决疫情而只能选择直接抹杀这个镇子,我国会产生巨大损失,但如果这个瘟疫蔓延至其他国家,导致其他国家遭受损失,国民数量减少,那鲁国国君就会成为“千古罪人”。其他受影响的诸侯国也会对鲁国有意见,一直以来所维持的“和平”也就会被打破,后果也不堪设想……
被派来处理疫情的胡昔压力大,鲁国国君的压力更大。这三天来胡昔几乎不眠不休快马加鞭的到达目的地入口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街上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往来贸易也在通畅地进行着……胡昔甚至觉得这个镇子看上去比去年底来巡视的时候更加“有活力”。如果可以发弹幕,胡昔这时会在公屏上打出一连串加大加粗的问号。
“难道是我跑错地儿了?”这是胡昔的第一反应,不对啊,这就是最西边的镇子,我又不是没来过,而且鲁国东南西北每一个边境镇子发送信号都有自己独立的标志,这不可能出错啊,而且就算我认错,国君也不可能认错自己地盘发送信号的标志啊,“罢了罢了,我去找镇长问一下吧。可我这身上和马上背着的两大包药该怎么办?太医按照你们说明的情况所研发的治疗此次瘟疫的药我可以说是国君派我来支援的,可这毒药……是剧毒,还不能乱扔。这里人流量大,别给路过的老百姓捡走了。还有我该怎么向镇长解释他发送了最高等级的求助信号结果只来了我一个人。总不能说我和国君都觉得你这个镇子这次肯定是要‘无’的,所以其实我带的毒药份量还比治疗瘟疫的药多……”
“唉呀!这不是胡大人吗?您来的好快啊,下官有失远迎!”因为胡昔在入口处已经徘徊了好一会了,关卡处有卫兵认出胡昔之后马上去通知镇长了。胡昔此时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然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胡昔明显感觉到镇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好像还带了一丝“不好意思”。
“什么情况?你不是发紧急信号向主城求助,说这里爆发了很严重的瘟疫吗?”胡昔单刀直入地问道。
“是这样的,胡大人。”镇长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在他向本城发完最高等级的求助信号,还给在本城生活的家人寄出了告别信,做好为抗疫献身或者说是与这个镇子同生死共进退的决定之后,镇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他从未在这里见过的红衣少年。这个红衣少年不但治好了路边倒下尚未气绝的病患,还给镇子上所有不管是有症状还是没症状的老百姓都分发了说是能治疗和预防此次疫情的药物,当时瘟疫的影响已经相当严重,镇长为了防止疫情蔓延到本镇以外的地区,第一时间下令关闭了所有出入的通道。
老百姓看到不断有人出现症状,镇长又下令不得任何人进出,都相当恐慌。镇长虽然很担心老百姓会因此发生暴动,但他更担心瘟疫的蔓延,如果坚持不到主城的援军过来,那我就一把火把这个镇子全都给烧了,我要让瘟疫就消失在我们这个镇子里。他心里清楚,先不说援军会不会来,即使援军来了,如果援军也无法控制和治愈这场瘟疫,那这个镇子的最终结果也是一样的。有谁能想的到,这场瘟疫就真的因为那个红衣少年发放的药物消失了。说的再“没良心”一点,要不是有那几个(反正不超过十个)老百姓真真切切因为这次瘟疫而失去了生命,镇长都觉得这三天发生的一切简直是做了个噩梦,只要梦醒了,噩自然就散了。
胡昔在镇长家听他讲解了瘟疫从爆发到被“消灭”的经过,但镇长大部分篇幅都是在眉飞色舞地描述那个红衣少年是如何像“天神下凡”一般拯救了他们这整个镇子。胡昔认为此次瘟疫危机的解决结果比预期的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但自己几乎三天不眠不休(还背着两大包“晦气”的药:一包不知道又没有用,一包是剧毒)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你对我说相当于是在我赶来途中的第二天,感染瘟疫的病患就全部被治愈,同时确认挨家挨户发放的瘟疫预防药都已经到位(一人一副,不喝完别想走的那种)。所以等胡昔到的时候,镇子已经重新开放,一切均恢复正常。
虽然很多老百姓都目睹了镇上有人因瘟疫致死或者发病时的惨状,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也就是说胡昔到的这一天,正是老百姓们最高兴的一天。反观是背负着那么大使命和压力来这里解决瘟疫的胡昔自己,什么忙也没帮上(根本也没有忙要他帮)。胡昔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镇长在关卡处看到他会显出那副“扭捏”的姿态了,如果换做是胡昔自己对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级别还比自己高的……可能,胡昔会直接下跪请罪。所以镇长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不好意思。
有一个问题,镇长和胡昔都没有开口提过,那就是,“那人”是如何在镇子已经被封闭的情况下进入本镇的?要知道镇子的每个出入口都有关卡,虽然平时本镇往来贸易自由进出不受限制,但是进出的每一个人都需要登记,也就是说会有记录。而他没有任何记录。往大了讲,在明令禁止封闭了镇子的情况下,还是有人进来了,那是关卡卫兵甚至是镇长的失职。镇长和胡昔都极有默契地没有去提这一个点。
“镇长,你说的那位现在何处?”胡昔问道。
“回胡大人,在那位解决完瘟疫之后,下官就请他先在府上暂住。”镇长心想这人虽然如“天神下凡”,是全镇的大恩人,但终究是来路不明,他特意查阅了镇子所有进出口的登记都没有此人的记录,经过辨认,也没有把守的卫兵见过他,就像是真的突然“下凡”来了。
退一步讲,这个人也是有嫌疑的,不然为什么本镇两家医馆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他能这么顺利的治疗和预防,这两个大夫也都是宫中太医院里出来的好吗?而且不是说所有的病或者是毒,最重要的都是对症下药,看那位的样子分明是清楚地知道甚至是熟悉此次瘟疫的情报,要么就是他之前刚好遇到过又刚好完全了解如何正确的解决方法,可上面这一种猜想的可能性确实存在吗?
那,要么造成这个瘟疫的“瘟疫之源”就是他自己。所以镇长把他带到自己府上说是为表谢意邀请他暂住,实则是软禁。府里同时也部署了伪装成家丁佣人的士兵对他进行观察并对他的活动内容和范围进行限制。不过这人整天不是在屋内就是在屋外的小院子里坐着发发呆,按时吃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镇上的老百姓们听说他在镇长家里住着以后,倒是每天有人上门来求见。
“你现在把他带来吧。”胡昔说。
不一会儿,镇长领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出现在胡昔眼前,胡昔打发镇长先去忙他自己的事,留下少年单独与自己会面。这少年的容貌与胡昔的相貌都相当出色,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胡昔是属于那种很外放很招摇的英俊,少年则属于不动声色的那种。
不同于胡昔深邃的大眼睛,少年的眉眼都很细长且间距较宽,对视时会让人觉得眼波流转、风情万种,鼻梁很挺,鼻头很圆略显稚气,少年的唇形小而圆,初见这张脸只觉得没有什么侵略感,虽然身着显眼的火红色长衫却让人感觉很合适。
“我叫徐光,你叫什么名字?”红衣少年开口问道。
“我叫胡昔,是国君派来解决这次瘟疫的。”胡昔没想到居然是对方先开口,他问他,“你能说明一下情况吗?”
“情况镇长不都跟你说过一遍了嘛?”镇长在这个房间跟你说了这么久,你还要再来问我一遍。姓狐?这还挺巧的啊。
“我的意思是,”胡昔顿了一下,说:“我的意思是说明一下你个人的情况?当然也说明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该如何解决这场瘟疫的。不管是救治、用药和防疫,你都做的完全正确。这么正确是怎么做到的?”
“瘟疫?”徐光笑了一下。
“这么严肃的问题有什么好笑。”胡昔看到他居然笑了,还有些讽刺。
“所以你跟那些老百姓一样没发现这个是诅咒,而不是瘟疫。”徐光仍旧是笑眯眯的,却分明带着嘲弄。
“诅咒?”胡昔默念这两个字。
确实,受诅咒的表现也是“传染”、“病发”和“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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