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和白月光的婚约
……秦椘玥。
为什么又要提起这个人，还在她名义上的婚约者面前？
悄悄躲在厨房外的秦椘阳心里憋闷得很。
她攥紧手指，看了那两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一眼，只觉得再待下去也毫无意义，便转身走向客厅的长桌，目光却在半路停留在了酒柜旁的一座相框上。
厨房中的二人毫无察觉地继续交谈着。
“玥儿姐姐是很优秀……”
穿着奶油杏色连衣裙的少女将切好的蔬菜沙拉装入玻璃碗中，倒v收腰的蝴蝶结和镂空蕾丝花边衬得她身段优美颀长，“不过，椘阳也很好。”
“是吗？”年长者发出了一声带着笑意的反问，继而无奈地摇头叹息，“你能这样包容她，她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爱闹脾气。”
鹿仙音轻声笑了一下：“我相信她会变好的，只是需要点时间。”
楚云珩点头，肯定地看向她：“你说的对，我能感觉到——她也像玥儿一样喜欢你。”
“上周我去看她的时候，还在门口发现了一大捆玫瑰花。”楚云珩回忆着，露出了带点宠爱的笑容，“这孩子大约还需要花点功夫去面对这个认知。”
“椘阳很聪明，我也会教她的。”鹿仙音弯起唇角，浅浅地笑了起来。
……
二人进入餐厅时，发现姗姗来迟的alpha正盯着酒柜出神。
楚云珩喊了她一声：“椘阳，刚来的吗？”
“嗯。”秦椘阳回头看到她，从相框上收回了视线，面色如常地坐到正席的左手边。
“正巧饭菜都做好了，马上就能用餐了。”楚云珩对她不冷不淡的态度感到心寒和愠怒，但每每想对小女儿发火的时候，便会被同时产生的愧疚感压下。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用眼神示意身后的omega坐过去：“我去让郑姨把最后那个汤盛出来，仙音你先去跟椘阳聊会儿。”
“伯母，我帮你——”
“不用，乖孩子、快去吧。”
楚云珩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在秦椘阳看不见的地方朝年轻的omega眨眼，鹿仙音意会地脸红了一些，点点头，小声道：“嗯，谢谢伯母……”
秦椘阳看她俩一副可亲可敬的模样，不高兴地“切”了一声。
这画面给陌生人看了，恐怕会觉得鹿仙音才是楚云珩的亲生女儿，而她只是个不熟的客人。
鹿仙音朝她走来，经过那面胡桃色的酒柜时，不动声色地慢了半拍，往玻璃柜门里看了一眼。
一樽陈年红酒旁摆着台精致的紫属花梨木相框，放置其中的是一张背景简洁的全家福照片——
母亲和父亲坐在浅色的植绒沙发上，白色的底调显得氛围轻盈又放松，
年长些的大女儿得体地站在父亲身边，而小些的那个则安静地坐在母亲身旁。
“七岁那年拍的，认得出我吗？”
秦椘阳注意到鹿仙音的目光，便撑着下巴，随意问了句。
虽然omega立马就转回了头，但这不妨碍被看破时露出的一丝惊讶。
“当然认得出，你跟你姐姐区别还是很大的。”鹿仙音很坦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秦椘阳好笑地皱起眉：“你跟我姐姐很熟吗？怎么知道我跟她差别很大？”
鹿仙音开口，正要说什么，秦椘阳又赌气似的偏过头。
“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母亲跟你说过她吧。”说我什么都不如她精明能干的大女儿。
没有比秦椘玥好的身体，所以哪里都去不了，没有比姐姐更聪明的头脑，所以秦椘玥可以连跳三级，她只能待在家里私教上课，无论是外界的赞誉还是父母的褒奖，都是秦椘玥比自己得到的更多。
就连现在家人的注视，都好像还带着对那个人深切的怀念……
“令堂很疼爱你，但这种比较，我是自己看出来的。”鹿仙音朝她眨了眨眼，晶莹流转的眼波惹得alpha脸色泛红。
“骗人，你明明十三岁的时候才搬来。”而那个时候秦椘玥已经离世了，两个人连面都没见过吧？
全家福照片上的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十二，相貌何其相似，凭什么鹿仙音就能分出哪个是她呢？
甚至看起来年长的那个，跟秦椘阳与鹿仙音相遇时的长相还更像一些。
alpha虽然嘴硬，却毫无自觉地面露期待，眼睛直视着对方。
她觉得omega的笑容好温柔，把她的心都化暖了。
鹿仙音像纵容小孩子一样溺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过身，指着玻璃后的相片。
“这个依着楚伯母的女孩儿就是小时候的椘阳吧。”
“很紧张地抓着妈妈的手指，还歪在妈妈身上呢，跟椘阳小时候爱撒娇的性格一模一样呀。”
……而且面色更加苍白，看镜头的眼神有种难以融入的冷淡，唯独牵着母亲的手指能暴露出小孩内心的不安。后半句，是鹿仙音藏在心里没说出来的。
“我哪有爱撒娇了……”秦椘阳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小，搭在椅背上的手也害羞得微微颤抖。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别着了这个omega的道，她现在可是货真价实，信息素优越的alpha。
“那以前我一进门就扑进我怀里的难道是幻影？”鹿仙音故作沉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椘阳翘起腿转了面，背对着omega，拒绝了继续这个话题。
都是诱饵——打感情牌，勾引她对鹿仙音的爱死灰复燃的骗局。
秦椘阳是不会再相信“鹿仙音喜欢自己”这件事了。
恐怕小时候，这个人就只把她当妹妹看，现在阔别已久，更不可能是爱她的。
“好吧。”鹿仙音落寞地垂眸，正准备走过来落座，又听见秦椘阳开口了。
“我知道我妈妈叫你来的目的，她是个讲究效率的人，而且对ao家族之间的联姻并不抗拒
……”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从厨房出来了一串脚步声。
秦椘阳停顿了一下，便错过了这次机会。
楚云珩带着站在一旁的鹿仙音坐在了秦椘阳对面，身后的掌厨将一叠叠精致的料理送上桌来。
“你父亲今天赶不回来，过几天等他到家了我们再聚。”楚云珩说完，便招呼两个小辈动筷子，“饿了吧，快吃饭。”
而后又笑着看向鹿仙音：“仙音你也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
“嗯。”鹿仙音点点头，环视了一圈桌上的菜，夹了块樱花虾球。
秦椘阳也夹了片面前的紫酥肉，沾上甜酱放进碗里。
方才她被打断了思绪，现在心不在焉，食不知味，鹿仙音和她母亲气氛融洽地闲聊着学校里的事，而她根本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直到母亲刻意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提到另一个话题，她才抬起头来。
“前天万旭集团的总裁给我发了请帖，邀请我们去参加他女儿九月的订婚宴。”
楚云珩眼含深意地看着她身旁的两人，说道：“他小孩似乎还比我家椘阳小一岁多，但碰到合适的伴侣就定下来了。”
“椘阳，你也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人生大事。”楚云珩微笑着看向女儿。
秦椘阳没说话，等慢条斯理地把碗里晶莹的鱼片吃完，才回了句“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
秦椘阳干脆抢道：“你不就是想催促我跟她的婚约吗？”
alpha的眼神指向了鹿仙音的所在。
此话一出，桌上另外两人皆是愣住了。
“婚约？！”
楚云珩微微睁大双眼，心中的诧异覆盖了其他所有的情绪。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秦椘阳淡定地撂下筷子，发现对面两人意味不明地交换了个眼神。
“什么时候，你知道多少？”楚云珩面色忽然严肃了不少。
母亲这副正经的模样，秦椘阳在家时很少见过。
她不禁把脑海中的思绪又捋了一遍，才斟酌道：“以前路过书房的时候，我听见你跟父亲谈起的，你们说——”
【……那女孩儿跟椘阳走得挺近，椘阳也喜欢她，每次那孩子过来，都开心得不得了。】
【玥儿走后，我也想过很多，难得那孩子现在也喜欢椘阳，如果椘阳分化成alpha，她们二人信息素又适配的话，不如——】
【成一桩美事也好。我跟她父母说去，这婚约就不做更改了。】
秦椘阳记忆有些模糊了，而且偷听的那会儿还又困又累，只注意到了个“分化成alpha”和“婚约”两个关键词。
但她家目前就她一个女儿，与秦椘阳小时亲近的也只有鹿仙音一个人，不是她们还能是谁？
于是秦椘阳坦白：“你们说，我如果是alpha，就跟鹿家的女儿在一起。”
“哎。”
母亲忽而叹了口气，平静地解释：“我和你父亲本不想将此事挑明，希望你们不为婚约所扰，顺其自然。”
“那样最好。”秦椘阳露出一抹有点乖张顽劣的笑来，“因为我现在——完全不想遵从这婚约了。”
“！”楚云珩没想到她能在餐桌上当着鹿仙音的面直接蹦出这话来。
而omega倒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安静地垂着眸子轻轻拨弄汤匙。
“我跟鹿仙音姐姐成不了伴侣的。”alpha继而微笑着说出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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