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圆舞曲
“哎……”楚云珩无奈地摇头，似乎看出秦椘阳在嘴硬，“我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说罢，她便迈着和来时一样利落的步子离开了。
“我才不会去。”
秦椘阳在原地又驳了一句，但恐怕也没入那人的耳中。
她听见愈渐远去的交谈声中，传来母亲要下属安排医生来会见的内容，顿时更委屈得一窝火，只不过这气被她熟练的憋在肚子里，只有掌心被攥紧的手指捏得发痛。
空间再次安静下来，即使抱怨生气也不会有人理，因为她成不了母亲最期待的孩子，所以超出限度的撒娇是不配的。
楚云珩对她已经相对纵容，但无论是照顾还是普通交谈，都总是以逃避为结果。
秦椘阳郁闷地坐回沙发上，过了会儿，她起身换了套又靓又酷的修身机能服，随意扎了头发出门了。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吊死在鹿仙音这棵树上——即使是亲妈催婚也不行，绝不！
身为一个好端端的单身优质女a，就应该博爱造福广大可爱omega少女。
她熟练地翻出手机，先回了安瑶道早安的问候，然后点开alpha咖啡店老板的对话框，发了个今天过去寻开心的消息。
alpha咖啡店，顾名思义，就是和女仆/执事咖啡店，肌肉火锅店一样，以alpha员工为卖点的休闲咖啡厅，并且这在ao关系自由开放的现代化都市中已经成为需求量可观的营业商铺。
秦椘阳早期兴趣广泛喜欢尝试，于是成为了这家咖啡店的创始人兼投资人。即使现在隐退幕后，也偶尔会客串店里的员工补充能量。
和只需要说点甜心话就会笑容满面的omega待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
秦椘阳如此报复地想着，自己绝非是唯鹿仙音不可。
机车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学苑城最繁华一带的中心街。
这里的地段毗邻教学楼和公寓，还营业了许多新潮的商铺，所以往来络绎不绝。
一栋古典气派的哥特风公主大楼伫立其间，显眼的同时，却也与左右接壤得很融洽。
从公主楼三层南面的一排排花窗中，便能看到不少穿着主题服装，容貌绮丽的执事，或谦和的微笑，或绅士的弯腰。
半个时辰后，已经带上员工牌，换上咖啡侍应生服装的秦椘阳，无比满足地和omega客人们坐在卡座里。
温柔纤细的手指将她系得略紧的领结松开，抚平洁白的襟口，而另一双手则直接解掉了她下身的深灰色围裙。
一杯科罗娜落日举至唇边，但再红的酒液也不如alpha瞳中的绯色迷人。
秦椘阳对omega的喜爱与娇惯无比受用，她贴着身边有着热辣白兰地香的卷发omega，露出带点孩子气的笑容。
“椘阳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卷发女郎眯着眼睛，一举一动皆是妩媚，“平时可是见都见不到你。”
“因为我，觉得今天来就能碰到我喜欢的姐姐哦。”她呼出一口酒气，带着微甜的果味，弯弯的桃花眼媚而俏皮，惹得一旁同座的女孩儿们掉了骰子。
“我赢了！”其中一人看着落在桌面的六点骰子，一脸欣喜地扑过来搂住alpha的胳膊，又对着卡座外路过的侍应生道，“给我开瓶冬佩利。”
“啊，我今天不太能喝得了。”秦椘阳乖乖地举起双手坦白。
带点葡萄汁的落日还行，其他的秦椘阳可不打算碰，毕竟万一真的又查出什么身体毛病，那以后的人身自由肯定会被收回的。
“哼~”omega眼尾上挑，佯装生气地凑近了些，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alpha好看的侧脸，“真不公平，你明明都喝了莉莉送的。”
“唔，这样的话，”秦椘阳哂笑着勾指托起omega的下巴，一字一句温柔道，“那我负责亲自喂给你的，直到姐姐满意为止。”
她也没说用什么方式，对方却已经先红了脸。
“来两杯桃红。”另一边的omega翘起腿，卷着蓬松的长发，对侍员招手，眼含深意地看着秦椘阳。
“姐姐今天是不想让我走了吗。”秦椘阳撑着胳膊，歪靠在座背上，柔软得像是只被驯服的狼崽。
“你刚才说的，我也要。”对方毫不忌讳地看过来，支起手指轻轻抵着下巴。
“可以哦，只要能让姐姐高兴。”秦椘阳嘴上依然是说着甜丝丝的话，但动作却行云流水地带住了拿桃红过来的alpha侍应生，“——我们两个一起的话。”
侍应生只茫然了一瞬，便在卡座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立马进入角色：“能为各位可爱的女士服务，是在下的荣幸。”
秦椘阳满意地点点头，很上道嘛这家伙，等下就能顺利交差了。
omega本还有些顾虑，但也很快因为alpha的甜话和笑容而陷入其中。
有了职业选手分担，于是，直到那两瓶桃红消耗殆尽，秦椘阳都几乎没再动过杯子。
只是卡座的氛围有些燥热，四溢的信息素感染着他们的情绪，这里不会发生什么出格的事，但ao之间的信息素仍然会产生影响。
“我去一下洗手间。”秦椘阳起身迈出座位，那种甜而诱人的香味便逐渐远离。
她并非是被omega的信息素吸引，反而是感到了困乏。
美人娇软，笑起来也很好看，声音，话题，无不是她喜欢的，但就是——
“感觉没什么意思了……”秦椘阳捧了一手心的凉水拍在眼皮上，瞬间冰凉的感觉让她回过神来，温差甚至惊得她咳了一声。
她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打起精神往外走。
这时，洗手间的另一面传来两人激动的谈话声，其中的关键词让秦椘阳不由得顿住脚步。
“……绝对是请来的大师吧，演奏得太好听了！”
“我猜也是！第一排的好像都是今年钢琴系的新生，那个人能当示范，说不定是老师呢！”
“我之前怎么就没注意到有这么好看的老师啊！”
……
钢琴系，还能当示范？
乍一听没什么，但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她当即就联想到了鹿仙音。
穿着小礼服的少女坐在钢琴凳上，散着柔软长发，一枚精致的粉色玫瑰点缀其间，优雅的琴声在指尖流淌。
——秦椘阳第一次见到鹿仙音的时候就是如此，陌生的女孩像在凡间演奏仙乐的天使，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禁锢于牢笼的心灵。
即使隔着遥远的天窗和院墙，也让她产生了出去见见这个小天使的想法。
秦椘阳被这充满童真色彩的回忆逗笑了，但也不否认自己曾经深陷于此的事实。
她在咖啡店里绕了个道，从后门悄悄转了出去，打从心里对刚才那段对话中的主人公产生了好奇。
据她所知，公主楼只有顶层有一间采光极其美妙的玻璃房作为公开演奏场所，那也是个像大型的透明八音盒一样好看的地方。
五光十色的棱镜代替了简朴的雕花石柱，白色镂空的铁艺长椅上镌刻着如同细碎星光般的纹路。
辉煌的大厅中挤满了听众，一首明朗欢快的圆舞曲调动起人们舒畅雀跃的心情，仿若能从那活泼悦动的音符中感受到草坪上撒泼玩耍的小狗，让人心生欢喜。
秦椘阳迈上台阶，听到这首熟悉的《小狗圆舞曲》，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刚才被omega围绕时积累的疲倦感也在瞬间一扫而空，她甚至能专心地看清空气中漂浮的发光灰尘微粒。
而演出台上的人也一如她初见，似天仙般不染凡尘，垂着双眸，沉浸在钢琴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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