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妖

几人也没耽搁，迅速起身站起。
  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地上的夫妻俩。
  司空憋起笑来，把秋野扶起。
  她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这才开口说话：“腰有没有闪到？”
  秋野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呼吸，笑着对司空摇了摇头。
  几人死后余生，心跳还没从第三层跳下的紧张中缓和。
  裴胜道：“你怎么知道，跳下来就能到第四层啊？”
  司空从秋野脸上收回视线，她只因为脑中的一些画面，就跳下来，确实莽了些。
  但现在静下心来一想。
  司空道：“既然三生万物，那我们又何尝不是那万物。”
  裴胜呆呆的“哦”了声，明显是没搞清楚为什么。
  在场也没人想继续解释，反正他们还活着不是吗。
  管那么多呢。
  “这妖塔四层看起来都不像妖塔了。”
  小二按照惯例，已经绕完一圈回来。
  这四层确实不像妖塔该有的风格。
  每个柱子上的雕刻，是比皇宫都还巍峨的景象。
  上面龙腾虎跃，海清河晏。
  可现在的盛国，明安暗乱。
  司空叹出了一口气，垂眸遮住眼底的黯淡。
  她不过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有楼梯诶，可以直接上去吗？”
  镜中司空已经走到对面，朝这边说道。
  “什么楼梯？”
  小二一脸凝重。
  那么大一个东西，他方才去巡视的时候不可能看不见。
  这四层和下面一样，压根没有什么楼梯。
  司空也觉察出不对，她朝裴胜招了招手。
  将他手中的石子又丢了下去。
  石子咔哒一声掉去一层。
  而从这里看下去，他们不过是在无比普通的一个塔中。
  层高合理，没有结界。
  四层一时间平静得可怕。
  陷阱遇见得多了，这样安全的一个地方反而让众人不安。
  砰的一声。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而去。
  何其捂着腰抬头看向他们。
  “就不能来个人扶我一把？！”
  他在三层等了太久，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黑气弥漫过脚底。
  看着那位老婆婆和其他人一样跳下了三层。
  要不是担心这次人死绝了，没法带他出去。
  他也不用这么着急，害得把腰闪了。
  “年纪不大，骨头挺脆！”
  裴胜一脸嫌弃的将他扯起来，丝毫不顾那位骨头脆会不会痛。
  何其单手扶在腰上，呵了一声看向裴胜。
  “要真算起来，你叫我一声祖宗都没问题。”
  裴小爷当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黑眼珠子都转得不见。
  “哎哟哎哟，可显着你了。”
  裴胜也没反驳，他是半妖，自是清楚有些妖族中人灵力深厚。
  活个百年千年不是问题。
  于是何其在他这里又多了一个新称号：老不死。
  老不死...不，何其也没继续和他贫嘴，将那个老婆婆也跳下来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凭什么信你？”
  裴小爷其实还是信的，就是嘴贱，非要还嘴。
  何其一个老不死的，不想和小辈计较。
  只是学着裴胜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捶腰去了。
  “那老太婆也下来了？没看见人啊。”
  镜中裴胜回头看了一眼，四层中除了他们以外就没有其他人存在了。
  小二反驳道：“这是妖塔，哪来的人？”
  司空心感不妙。
  “从那楼梯上去。”
  众人也没疑虑，点了点头齐齐往那边走去。
  众人速度缓慢，前几层已经让他们精疲力尽。
  走着走着，秋野就将司空拉到了身后。
  司空诧异的看向他，就见秋野死死的盯着楼梯。
  司空心中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三层的那位老婆婆，气定神闲的坐在楼梯上，身边杵着她那根拐杖。
  自从黑气从她的七窍涌出后，她的那一双眼中就只剩下空洞。
  鼻孔处也还挂着残留的黑气。
  众人都看见了这一幕，纷纷屏住呼吸。
  何其不做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让裴胜挡在了自己身前。
  秋野拦住司空，上前一步。
  就这一步的动静，惊醒了那位老婆婆。
  连有没有呼吸都看不出来的人，猛的抬起头来。
  那双空洞的双眼向众人扫射而来。
  “我饿了......”
  “都留下来陪我吧！”
  老婆婆一字一顿，声音大而沙哑，回荡在妖塔之中。
  她语气逐渐激动，头颅细微快速的摇晃。
  司空打出手势让身后的人往后退，自己则默默站在秋野身后。
  没有后退一步。
  那老婆婆杵着拐站起身来。
  浑身的关节骨头都咔哒咔哒响。
  和之前木梳和石子消失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她的头咔哒一声偏向一侧，拐杖顺着楼梯滚下。
  双手呈现出怪异的曲线。
  看似正常的小臂，她在一半处就折了起来。
  本该向内弯曲的双掌，发出刺耳的骨碎声往外抓起。

  下半身平平扭转至身后。
  整个人就以这个怪异的姿势面对众人。
  “看起来吓人，可都这样了，真的能伤到我们吗？”
  裴胜弱弱的将手伸出，交叉起来模仿老婆婆的双手。
  怎么看，那双手都无法伤害到他们。
  话音刚落，那老婆婆就又做出了动作。
  她的上半身弯曲下来，反过来的双手撑在身前。
  以这个返祖的姿势，一步步向众人走来。
  老妖习惯了几步，速度越来越来。
  到最后几乎是用上四肢跑了起来。
  “从另一边上楼！”
  司空回头大喊，说完后又转身去拉秋野。
  两人离老妖的距离最近。
  两条腿也跑不过人家手脚并用的。
  司空咬咬牙，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与其被杀害了，还不如给大家争取一些时间。
  老妖朝司空跑来。
  她忽然立起了身子，撑在面前的双手向外扫去。
  司空也以为这样的手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可老妖婆还要这样攻击的话，司空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身上的暗刃也没有了，只剩那一溜溜灵力可以使用。
  老妖见没有伤到司空，转身用脚对上她。
  扭曲过来的双腿现在无比好用，一伸一用力就踹在了司空身上。
  司空双手护在身前，没受到什么伤害。
  只不过那剧烈的冲劲，让她往后飞了一小段路出去。
  秋野见状飞身来到司空身后。
  在撞上石柱之前将司空护在了怀中。
  别说司空不准他使用灵力了，他是自己想用也用不了。
  皇宫那次。
  裴霜的封印他不能完全解开，只能引入自己身体之中。
  在那之后，他几乎只剩下一半的灵力可以用。
  加上给何其解开死印，几乎耗费了全身的灵力。
  老妖放弃了裴胜一行人，缓缓的朝司空二人走来。
  她的嘴角向两边笑开，空洞的嘴里没有一颗牙齿，残留的黑气上慢慢流出鲜红的涎水来。
  眼前的两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随时可以成为她的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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