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下之约

要不是周边实在空旷，两人就像寻常游玩的一对璧人。
  月下之约，动情相见。
  司空自然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升温，出言缓解现下的气氛。
  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那个...现在不是棋局了。”
  秋野瞥了司空一眼，心中不爽司空打破了氛围了行为。
  他抿了抿嘴，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语气有些冷。
  “往前走走再说。”
  半日生两场闷气。
  司空实在搞不清他到底怎么了，在原地愣了一步，加快跟上了秋野。
  “那...出了这鬼地方，我们去庆南玩？”
  司空试探性开口，生怕一个字眼不对眼前这人又生气了。
  “嗯。”秋野打望着身旁小摊，清晰能见周围的吆喝声。
  司空实在没辙，背着手跟在秋野身边。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过糖画摊子的时候，秋野恍惚了一下，目光紧盯着往前走。
  马上就要走过的时候，秋野还是停下了脚，望着糖画摊子出神。
  “怎么了？”
  司空在他前一步的距离停下，顺着秋野的的目光看向了悬空作画的木勺。
  她翘起嘴角，从钱袋里掏出几文放在了摊子上。
  在插放糖画的木靶上选取了一个小兔子样的糖递给秋野。
  “秋野公子可否赏脸同游？”
  司空从糖画后歪头探出，脸上的笑难得有几分真心。
  秋野还没回过神来，盯着糖画呆愣的接了过来。
  半晌后他噗笑一声：“从前每每回来时，也会给我买这呆头呆脑的兔子糖画。”
  “啊？”
  不明白秋野在说什么，司空神情空白了一瞬。
  又想想想，可能说的是家人，玩笑道：“看来公子心中有一位不可替代之人啊。”
  “是啊。”
  司空没想到他回答得毫不迟疑，自己连接下来要说什么话都没有想好，红唇微张有些怔愣的看着他。
  秋野呼出一口气，随后垂头深吸了一口，快速瞄了眼司空后重新看向糖画。
  “只不过她不要我了。”
  司空浑身一颤，想到谈起了秋野的伤心事，司空尴尬的吸了口气。
  嘴唇张张合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最后只能垂头站在秋野面前不做声响。
  司空本就不矮，但两人还是相差一个头，秋野低眼看去正好能看见司空的头顶。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触碰，在相距半寸时脱力垂下了去。
  他动身往前走，见司空跟上才放开了步伐。
  “那人是我心中所爱。”
  “是我在人世间爱上的第一个人，也是我在人世间唯一所爱。”
  秋野咬开了糖画含在口中，模糊道：“可我却不是她的唯一。”
  空气安静了片刻，司空才接话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秋野意有所指的看了司空一眼，眨眼想到：“世间万物都是她。”
  这样的回答，就算想找东西夸也没个具体。
  深谙多说多错的道理，司空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两人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了宫门面前。
  “这一路来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难不成要进宫？”
  司空环视了周遭一圈。
  宫门周围的商铺不多，大多都已经关上了店门。
  唯一的光线来源还是不远处的闹市。
  秋野没吱声，望着宫门脸色难看。
  他在神识中传声：“你想做什么？”
  那头的裴霜桀桀的笑了两声。
  答非所问道：“男才女貌极其下酒，魔尊酿的这好酒改天送去你尝尝。”
  秋野挥手切断了于裴霜的对话，他转身对司空道：“现在天色已晚，先去找地方休息，明日再想对策。”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司空总觉得秋野背着她有点什么。
  当然是对这幻境来说。
  她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拉住正准备离开的秋野出声询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秋野被她拉着，想跑跑不掉。
  脸上挂上笑后，才转身说：“要是贸然闯进宫中恐怕会被关进大牢。”
  这个理由明显是骗不了司空，两人现在身处幻境之中，旁人根本没办法看见他们。
  况且，这是在城中，不是在城外的深林，两人不可能像之前那般打打杀杀来破除幻境。
  要是进了这皇宫真的能出去这个幻境，那又何乐而不为。
  如果秋野非要离去，司空也阻止不了。
  她放开秋野安抚道：“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去找你。”
  秋野神情瞬间慌张，想去阻止司空可惜慢了一步。
  宫门没被锁上，长道上漆黑一片。
  “陛下，您这是......”
  几个侍卫看着自家皇帝跟着空气说话，无人不浑身发毛。
  秋野眼神不善，瞥了宫门前的侍卫一眼。
  “知会一声，让还在值守的人都回去休息。”
  秋野的语气再不似和司空一般轻柔温润。
  冰冷低沉的声音让一旁的侍卫不敢多说多问。
  只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秋野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司空不想再耽误时间，跑着前行。
  “无...姐姐！”秋野喊道。
  司空一惊，猛的定住脚。
  身后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司空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叫我什么？”司空撑着地，木讷的看向他道。
  秋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嘴。
  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你，你挺照顾我的，不自觉就说了。”
  秋野扶起司空，两人漫步走在这宫道之上。
  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来越强，想来是离宫中居所不远了。
  “叫姐姐的话。”司空停顿了一瞬继续道：“我可就把你当弟弟了。”
  “不行！”秋野吼道，脸颊在微光的照射下逐渐变红。
  司空眉头轻皱，面色有些冷。
  她嘶了一声叉腰道：“你怎么回事，就算是生气，也该让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吧。”
  秋野心中一紧，缓缓将头垂了下来。
  司空深深吸了口气，无奈的打量了秋野一眼。
  随手打开了身后的宫门往里走，巡查一番下来没发现什么能用的东西又回到了门前。
  秋野方才没有跟在她身后，一个人垂着头站在那里，像极了犯错的孩童。
  “走吧。”司空拉着他的衣袖，语气中满是无奈：“不拿你当弟弟不就行了吗？”
  秋野别别扭扭的哼唧了两声，挥动着爪子也拉上了司空的宽袖。
  察觉到他的动作，司空轻笑了声，担心又惹得这人不快咳嗽了声掩盖。
  华贵庄重的殿堂伫立在面前。
  司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缓缓停下脚来。
  “那是......皇帝上朝的地方吧。”
  秋野嗯了声道：“朝圣殿。”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走上了阶梯，秋野心不在殿，反而直直的盯着司空。
  牵着司空衣袖的手也在微微用力，为了将就秋野，司空只能慢了步伐。
  察觉到紧贴的视线，司空低下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她没看秋野一眼道：“在想什么？涎水都流出来了。”
  秋野忙慌的抹上嘴，没摸见湿热才放下心来。
  “没有啊。”
  “所以在想什么？”司空带着坏笑，看得秋野一愣。
  她在秋野眼前挥了挥手道：“诶，别想逃话。”
  秋野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怎么老是神游？”司空不爽道。
  秋野喉头一滚，颤声道：“我在想如果我是皇帝的话，那我们刚才像极了在进行封后大典。”
  这下轮到司空震惊了。
  她忙捂住秋野，做出噤声的手势比在唇前：“这话只能私底下说说，知道吗！”
  秋野看着因为慌张而到处乱晃的脑袋，嗓间闷声笑了一下。
  抓起自己嘴边的手，包在掌心中暖了暖。
  “姐姐凉到我了。”秋野暗暗催动灵力，暖流涌来，没一会就将司空的手温热。
  司空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觉得此情此景可追忆。
  但从前实在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毕竟这厮牵手都是为了摔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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