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试着信任
不对……他是可狠的人类！
不管他的怀抱多么温暖，不论他对自己多么假惺惺，他都只是个黑心的人类。
小黑猫又重新闭上了幽蓝的双眸，趴在纸箱上，碗里的牛奶动都没动。
猫老大站在垃圾箱上，用锋利的眼神巡视着每只猫，确保每只都遵守命令，她又看了看小黑猫，眼神的锋利变得柔和。
小黑猫在纸箱里睡着觉。
猫老大从垃圾箱上跳下，然后走向小黑猫，她看着小黑猫的睡姿又想起自己那几只刚出生不久就夭折的猫崽。
她又跳进纸箱，伏在小黑猫身旁用舌头替他顺毛。
“孩子，醒醒，喝点牛奶吧。”猫老大叫了几声。
小黑猫缓缓睁开眼睛。
他没有起身去喝牛奶。
他看着猫老大。
猫老大用头蹭了蹭他：“怎么了，你现在生着病，昨天也没吃猫粮，喝点牛奶补充能量。”
“人类给的，不能喝。”
“看得出来，他是特殊的，可以试着相信他。”
“可你不是说过，人类都是坏的吗？”
小黑猫看着她，猫老大停下舔毛的动作，站了起来，头转向一旁，凝望远方。
“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有一个很爱我主人，”猫老大回忆道，“在我看来，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没有之一。”
“我第一眼见到他，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当时他笑眼盈盈地看着我，如沐阳般照进我内心。”
“过了几年，他结了婚，带回来一个女人。”顿时，猫老大的眼神变得有些恶恨。
“她学着主人的样子，似乎很细心照顾我，可背地里却是个十足的虐猫狂，主人出差的时候，一顿饭也没有给过我，还拿皮条虐打我。”
“有一次，她趁主人不在家把我的一只眼睛戳瞎了，我忍受不了，跑了。”
“等主人回来发现我不见了就质问女主人，女主人说我用爪子攻击她，然后自己跑了。”
猫老大又转头看着小黑猫，接着说道：“有几次，我都看见主人在找我，可我并不敢投入他的怀抱，直到那天……”
那天，瓢泼大雨，主人撑着把伞在雨里寻找着猫老大。
“棉棉，棉棉……”
他呼唤着她的名字，来到她以前最爱散步的地方。
猫老大一如既往躲在一旁，看着主人在寻找她。
过了一会，雨越下越大。
主人知道再这么找下去也没结果，撑着伞走了。
再也没见到他。
猫老大以为主人已经放弃寻找她，有天却无意间听到大妈的唠嗑。
“小区三栋的小姜昨天下葬了，他妻子都没啥反应。”一个大妈有些可惜地说道。
另一个大妈应和着：“可不是嘛，当时小江不顾家里人反对硬是要娶她，好家伙，嫁了不久就撞车当场死亡，那女的是不是克夫啊？”
“小姜名下的财产全都到她名下了，前几天还带着行李跑到另一个野男人家里去，她这是命中克夫吗？她这是阴谋！”
“家里那只小猫也挺惨，主人就这么走了，也没人要她……”
自那起，猫老大再也没有相信过人类。
后面的故事她没有和小黑猫说。
她只是说：“人类让她彻底失望了。”
讲完，她跳出纸箱拿了个鱼骨给小黑猫。
“这些年，我看透了不少人类的利益熏心，但那个试着相信他，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猫老大用爪子抚摸着他的头。
“为什么？”
“这是动物的直觉。”
猫老大跳出纸箱，然后顺着一旁的破砖头破墙到了巷子另一头。
猫老大离开后，小黑猫看着面前的牛奶，舔了几口。
味道其实……还不错。
訾熙上完课回到家里，姜云婷正在家里看电视。
“妈，我回来了。”訾熙打了声招呼。
“累了一天，快点去洗澡吧。”
訾熙走进房间，将书包下，桌面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摆着一只小猫。
“妈，明天要给小舅舅买点什么吗？”訾熙问道，姜云婷正在厨房为訾熙煮面，隔着墙回答：“不用，我今天早上已经准备好了。”
姜云婷捞起面装到碗里，在上面撒了些葱花然后端到饭桌上。
“过来吃碗面吧。”
飘香四溢，家人的招呼，这是家的味道。
訾熙架起几根面吹了加下，然后放入口中，面条煮的恰到好处，柔软之余又有一丝韧性，加上葱花与辣椒的点缀，这是一碗足够吸引归人的美食。
姜云婷把面端出来后又进了厨房收拾厨具，听着儿子吃面的“滋溜”声，姜云婷心里又多了点踏实。
等姜云婷收拾好，訾熙也吃得差不多了。
姜云婷坐在訾熙对面的椅子上，看着訾熙，淡淡地说：“讲真的，我挺想你舅舅的。”
听闻，訾熙抬起头看着姜云婷，她眼里闪烁着微弱的光，眼睛微红。
“妈……”
姜云婷有些哽咽：“你说老天是天妒英才吗，他从小就讨喜，也听话，怎么就走了呢，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这一切大概都是他的命罢了。”姜云婷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她收了收眼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好。
她端起訾熙吃完的碗进了厨房。
“妈，我来洗碗吧。”
“没事，你去洗澡休息吧。”
“妈……”
姜云婷把訾熙推出来厨房，微笑道：“没事，你妈我很坚强的。”
訾熙只好听话。
他回到房间，又重新拿起桌面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笑容灿烂，高挑英俊，怀里的小猫趴在男人怀里，一副享受的样子。
訾熙其实不是很了解小舅舅，住的远，聚会的时间也少，大多数的印象都是听姜云婷描述的，在她的描述里，小舅舅是一个善良，聪明的人。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出了车祸不治身亡。
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好几年，前几年姜云婷伤心欲绝，有几次差点吃安眠药，要不是訾熙和他父亲极力劝导，说不定姜云湘已经身首异处。
最近好了不少，可这几天是小舅舅的祭日，父亲不在家，訾熙不太放心姜云婷，所以还是向学校请了假。
坐了会，訾熙放下照片，转身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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