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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落魄书生(69)


“我同他,不过是一场孽缘……”
  满目春色的宅子里,有人传出一声叹息,似包含无奈、痛苦、隐忍……
  情绪交加,百感交集。
  对面,坐着的人哪怕经受过一上午的往事,也不见丝毫怠慢,看得出其身教养。
  “你说完了?”她问。
  明夫人刚刚的义愤填膺消失,点头,含着晚来的委屈:“说完了,也是我浪费了您的时间,叫你在这儿坐了这么久,真是格外抱歉。”
  一只指甲圆润的手伸来,里面握着一张娟帕。
  沈昭如没同意,也没说其他,只是用平常的语气说:“拿着,擦擦眼角的泪。”
  她沉醉在过往的伤痛之中,一点也没察觉到泪水从眼眶中滴落。
  她有一瞬间的无措,不经意间,对上那双明媚的眼睛。
  不知为何,那双平静的,没有任何怜悯的眼眸,忽然像一桶冷水一样,敲醒不知所措的她,并且还让她从那些不堪的过往中脱离出来。
  她伸手,接过娟帕。
  清风不骄不躁,带着泥土的芬芳味道,拂过二人身上。
  斑斑点点的光影,和对面端坐的救命恩人,偶然间就让她想起前几日的那一夜,连带着还有回到这里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黑夜无边,一行人紧赶慢赶的,在明大人的人发现之前,赶到这座宅院。
  外面的声音把其余的人给弄醒,夏栀、秋语、冬迎和青竹这四个,也是一样。
  她们看着沈昭如的装扮,还有身后的其余人,心里惊恐万分,甚至在看到明夫人之后,有的还不小心惊呼出来。
  其中,秋语比较胆小,只不过一瞬间,就被吓得脸色苍白,那担惊受怕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双目通红的兔子。
  其余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和茵茵走的近的青竹开的口。
  她有些不安的说:“主子,你们这是去干了什么?还有这位夫人,是谁?”
  “主子你要是干了什么坏事,还是去报案自首吧!”
  面对婢女们的恐慌,她恍若慰问。
  此前的沈昭如没有表现过这样的一面,但是那一夜,这四个奴婢都看见了她身居高位的样子。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她周身的压迫被释放出来,她睥睨那四个奴婢,红唇轻启:“你们来这儿这么久,应该也怀疑过一个九品官员的女儿,不会有这么强硬的手段。”
  “不过当时的你们,想归想,还是没有做出什么事,想必还是有几分忠诚在的。”
  四人心里更加发怵。
  “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确实不是什么官员的女儿,也不是什么悠然香,至于全有才也不是全有才。但是无论如何,你们都要知道的,是我是你们的主子,是我花钱把你们买回来的。”
  “要是我有什么身份,身为主子的我也是不需要和你们汇报的。”
  “今夜的事情,你们知道就知道了,别想着传出去,也别想着投靠他人,要是让我知道了,别说奖赏没有,就连命也不会有,就和那一日的春悠一样,丧命荒野。”
  “别的什么事,我也没让你们干过,相比你们也知道孰轻孰重,何况你们的身契还在我这儿,我不给你们,那你们怎么逃跑,都会在我这儿。”
  恐吓现场的人一番,沈昭如又给她们补上一颗甜枣。
  “这些的前提,都是背叛我,但要是你们衷心于我,那这些都不会发生,只要你们心里门清,日后的奖赏什么的,还是会有很多机会。”
  四人也知道沈昭如这是在让她们选择,要命还是要钱,可都是在她们一念之间。
  一阵安静中。
  有人跪地喊道:“主子的话,奴婢定当谨记在心上,况且奴婢的命都是主子您买回来的,日后的时间,奴婢也定当忠心耿耿,不背主求荣。”
  青竹事先就和沈昭如说过,她选择听令于她,现在的事情虽然说出乎她的意料,但青竹也只是在考虑过后,还是走上那一条道路。
  在她们这些被买卖的人心里,命已经是最重要的了,要是命都没有了,怎么还能继续谈论钱财。
  更何况,沈昭如对她们也是很好的,不打骂,不拿她们当出气筒,只要她们做奴婢该干的活儿,其它的都不用她们解决。
  虽然青竹也不清楚沈昭如的身份,但她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跟着她,就会有很好的生活。
  为了命,为了一个好主子,青竹愿意低头承诺。
  其余的三人看见她这样,也是明白最佳的出路。
  接着,也纷纷跪地,宣告她们的忠心。
  今夜除了被药倒的瑾文竹,其余的人都在场上。
  沈昭如没说别的,只是让她们服侍明夫人。
  明夫人看见这样的场面,也是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这人不是一开始就和手底下的人交心交底。
  自那以后,四位对沈昭如和楼曦雪的伺候,更加上心。
  沈昭如的线人,也没发现有人偷偷传递消息。
  而明夫人为什么过了好几天,还会在这儿?
  自然是因为明大人找她找疯了,就连暗地里的势力,都被他拍出来找她了。
  可惜,海棠宅院里的人都不善茬儿。
  那些人都没明确发现过身处海棠宅院里的明夫人,更简单一点说,就是那些人,根本没有能活着回去报信的。
  期间。
  明大人知道消息的时候,还怒目圆睁的指着手底下的人大骂:“你们这些废物,本大人养你们都是来干什么的?竟然连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
  那个时候,明宇安也在他身边。
  看着生气的父亲,他还是出声劝道:“父亲,这派去海棠书院的人都没回来,难不成还说明不了问题吗?母亲一定是被那两个贱人派人给带走了,没准那场火,也是他们放的,就是为了挑衅我们。”
  “没准,没准季玉莲的死,也和他们有关!”
  “父亲,你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一定要把这些仇,一一还回去,可不能让他们给跑掉了!”
  明宇安的一席话,落进明大人的耳中。
  他也知道这些事情,和那两个外来的人逃不了干系。
  只是,明夫人她那样的人,还真的跟他们逃了。
  当真是,让他这个身为夫君的人,心力交瘁,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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