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落魄书生（62）铜镜碎片

沈壹知道了情况，就让青竹和夏栀轮流守着秋语，而他则是把大夫送回医馆去。
  青竹和夏栀也就轮流这守着秋语，后来天亮了，趁着早膳的时间，青竹去煎了服药，回来就把药给秋语喝了，吃了药，秋语也按照大夫的话，睡过去。
  至于胡话什么的，也就没再说了。
  就刚刚，青竹想着趁时间快到午时，夏栀也在床边守着，就去厨房煎药，结果等她端着药回去，就发现夏栀被人迷晕在床上，而秋语也开始嘴里说着胡话。
  听完她的话，沈昭如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激荡起层层的涟漪。
  就在她回城的当晚，就有人忍不住的对她下手，可真是等候不急，缺点耐心。
  怎么说，季玉莲出事的消息都是她故意放出去的，被他们顺着线索查到，沈昭如也不意外。
  只是这秋语胆子太小，真的是经不起继续折腾了。
  沈昭如心里想着，后面该如何才好？
  二人来到秋语的房间外，没等青竹上前，沈昭如自己伸手推开门。
  里面的人听见声音，都扭头看过去。
  沈壹看见来人是她，深邃的眼眸闪过许多，最后上前走到她身边，低声喊道：“夫人，你来了。”
  一阵不太浓郁的药味飘进沈昭如的鼻尖，因为有人生病的原因，房间的窗子都被死死关上，透不进外面的光线，也没有药味被吹散。
  沈昭如往日看谁都温情的眸子，此时夹着凌厉的情绪，她看向在床上的人。
  柳叶眉蹙起，一双眼睛也死死地闭拢，一张因为长期缺水，而干涸起皮的唇，此时正在小声地嘀咕些什么。
  “嗯。”她应声，而后看向身后的青竹，问道：“夏栀呢？”
  青竹想回答，就被沈壹抢了先。
  “另一个人在隔壁，此前应该是被人打晕了。”
  应该是。
  沈昭如仔细琢磨这份不肯定。
  下一秒，凌厉的目光就落在沈壹身上，还透露着寒意。
  “查清楚，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大白天的就动手！”
  沈壹察觉到眼神，想要把那份从前被经常支配的恐惧感压下去，就听见她的吩咐。
  他愣怔过后，紧忙回应：“是。”
  “下去。”
  沈昭如不近人情道。
  沈壹侧开身，让出位置给她，自己则是在她抬脚进去的时候，从旁边溜出去，顺便还把门给带上。
  青竹在后面，还想进去，就被沈壹伸手拦住。
  她疑惑看过去，就对上沈壹清澈的眼睛。
  “你还是先别进去。”我怕你进去受不了。
  沈壹是好心的提醒，也是警告。
  青竹再不明白，就是不知好歹了。
  她点头：“嗯，多谢沈管家。”
  沈壹放下手，摇头：“没事，一点小事。”
  门外的动静，沈昭如知道，但她现在没心思去过多关注。
  因为，她在房间里走上一圈后，停在床边，发现一点刺眼的光线萦绕在床边的地上。
  沈昭如弯下身，就着那一点光线，捡起地上的物品——一块没被打扫干净的铜镜碎片。
  说是床上的人粗心，没有打扫到，沈昭如是断然不相信的。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沈昭如对这四位婢女，多了些认识。
  夏栀，一群人里最具骨相最好的姑娘，热烈而阳光，多数时候心思细腻，且想法新颖。
  秋语，温和有礼，胆子怯弱，心思多愁，干活专心致志，但别的时候，就想法太多。
  冬迎，年岁最小的姑娘，胳膊上也养出一些肉，只是和别人区分开来，心思更为阴暗。
  青竹，一个有点头脑，外表看来非常淡漠的姑娘，心里反倒是挺温柔可爱的。
  这四个人，除却青竹目前明显走向她这边，其余的，一个长着跳脱的心，在自己面前全心全意，一个性子真胆怯，都被别人当枪使。
  尖锐的，冰冷的碎块在沈昭如手里安静的躺着，很锋利的边边角角，只要沈昭如一个不小心，皮肤就能被划出一道口。
  可她的动作，甚至是神情，都是那么的不屑一顾，都是那么的让人觉得下一秒，那细腻的肌肤就会被刀片隔开。
  只是在她手里很久，流血的口子都没出现。
  沈昭如没有再继续寻找什么，而是就坐在秋语的床榻边，细细瞧着她的眉眼。
  不是金贵出生，但是秋语的肌肤仍然很好，像是一块等着打磨的玉石，等待开采她的工人来到。
  沈昭如想着，她是知道那些人不敢直接对她动手，也知道府里的人会遭殃，但没想过是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秋语第一个遭殃。
  若说无辜人，秋语算得上府里的第一人。
  她不知道沈昭如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沈昭如和楼曦雪的具体身份，她连萧沐兰和瑾文竹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她不是那些人派来的人，她只是恰好的，在那一天被自己选中，然后给带进府里。
  沈昭如都想好的，因为青竹和茵茵在自己身边，那些人也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对青竹和茵茵这两个人，有她留意的人下手。

  就连楼曦雪，她也让沈叁和沈贰留意，萧沐兰身边，她也在昨夜派了沈陆，瑾文竹的身边，至始至终都有沈伍和沈肆。
  唯独是秋语和夏栀，她带进来只是看看她们的能力。
  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处理掉季玉莲和她手底下的人，是因为她们很早就开始作恶。
  她可以赐春悠毒药，是因为她的不忠心。
  就连冬迎，她也只是因为这人年岁太小，当做一个小孩来养着。
  只有秋语和夏栀，有爹娘，但因为家里揭不开锅，才下定决心把她们卖给人牙子。
  沈昭如在收人入府的时候，就找人暗自查到这些人对应的消息，春悠以为暴露出来的，是因为那一场不经意的谈论，其实不尽然，自从沈昭如知晓她的情况开始，沈昭如就对她有别样的试探心思。
  现在，无辜人的人因为她的原因，被落得吓破胆，除却她让沈壹调查清楚之外，还有别的，没有那么明显的一根线头。
  等到后边青竹端来药，沈昭如才终于从里面出来。
  走动的步子一顿，沈昭如招呼她道：“你这几天小心点照顾她，没什么别什么别的事儿，你就照顾她到她病好，其余的都不用你来做。”
  青竹又惊又喜，道：“奴婢知晓了，在此替秋语谢过主子的好意。”
  沈昭如：“没事。”
  话落，沈昭如抬脚离开。
  身后，青竹端着药来到床边，悉心给秋语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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