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古镜破损
思珏硬是等天后道完狠话才进了门。
他给天后和昭羽公主行礼,便质问云岚:“你老实跟我说,元清铃是不是你盗走的。”
云岚小结巴:“啊……没,没啊。”
天后对思珏的态度极其不满,她起身:“思珏,云岚现在贵为太子,将来更是要执掌神界,君臣之礼,何时有你这种态度和口气?”
思珏内心哼哼,别说这种口气了,把这熊孩子吊起来打,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昭羽要做和事佬,安抚天后:“姨母息怒,想来是有什么误会。思珏仙君,既然太子都说没有,那一定没有。况且,那元清铃是在一个婢女手中,跟太子又有何关系呢?”
思珏深知跟女人理论,肯定讨不到好处,瞪瞪云岚,意思迟早收拾你。
随后又朝那不好说话的嫂嫂作揖:“拂寒大神受伤,天帝将其挽留在神界休养,想必这几日也要亲自操劳着。您可以先让云岚准备下,拂寒大神好了之后就该让云岚前去凡界了。”
一听此话,果然天后神情不悦,这思珏仙君是故意气人来着。天后还未发话,身畔的昭羽紧张问道:“拂寒大神伤的可重?”
“他倒是还好,伤重的是大神的侍女。到底是在我们神界受伤,所以天帝上了心。”
天后嗤笑:“思珏,不管是神界还是仙界,都要唯天帝是从,这拂寒拿着万年前的功勋做挡箭牌,自行从神界落至仙界,还分的那么清。想必他沾染红尘,早就忘了自己的使命吧。”
“姨母……”昭羽忧郁,喊道一声。
思珏毫不客气回道:“天后,如若您非要提起万年前的旧事,那我们就到天帝跟前印证一下,当年妖帝被斩,拂寒神识消弭,丧失灵力,看他从神界落至仙界究竟拜谁所赐。”
“你!思珏,你对我倒真是不客气!”天后气到细眉都颤抖。
思珏拱手:“天后娘娘,有些事情我也不想明说还望自重,天帝叮嘱本仙君要守好拂寒大神,我且就先行离去,告辞。”
云岚和昭羽有些窘迫,看着天后又被思珏气到肝疼,也不知如何安慰。
此情此景这万年来都不知上演过多少次了,但这一次思珏语气如此凌绝,气恼的模样多少有些让人畏惧。
拂寒立身在屏风外头,听见里头传出浅浅的咳嗽声。
他当即转身进去,见洛川直起身子便坐在床榻边上。
“躺着吧,你的丹田还遗留股火气,会要难受几日。”
洛川还带着面纱,上头已然干净白皙。
她摸摸发烫的双臂和脑袋,觉得喉咙有丝丝咸腥味。于是软趴趴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浑身像被烈火烤着一般,我还有点想吐……想吐血。”
“你可知擅动神器之力会遭到反噬,一不小心星魂就能被真火燃烧殆尽。”
元清铃竟是那么厉害,真是险些小命不保,洛川后反应过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她还是眯眼一笑,仰头看向拂寒:“没关系啊,你没事就好。”
拂寒一怔,蹙眉:“你说什么?”
洛川又是一声咳,垂了眼眸:“你是……东岳帝君,掌管幽冥的神者,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她的声音浅浅的,如空谷鸣音似远方传来,拂寒片刻失神,脑海中有什么景象浮过,想抓也抓不住,胸口处又闷又空荡。
“你先好生歇着。”
拂寒说完便转身离去,借着屏风遮挡了紊乱的步履,他觉得体内气息浮游不稳,刚走到院中,似要昏厥。月神先行一步将他扶住,探过手脉,随后拂袖闪身消失。
洛川昂着脑袋探尽最后一丝身影,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她哪能想到拂寒竟是东岳帝君,真是偷到自家人头上去了。
在幽冥的时候,洛川曾跟着小葵去红婆婆的桥上游玩,看上头排队等汤的魂者那么多,洛川就问:“是谁规定人一定要投胎转世呢。”
红婆婆难得开口:“当然是东岳帝君。”
“东岳帝君在哪?”
红婆婆指指上头,洛川看了好一会:“死了?”
小葵给了她一肘子:“帝君是神,你怎敢说神死了。”
红婆婆淡淡说道:“山海幽冥,指尖生花,皆以帝君恩赐。你们能有今日,就跪拜帝君大人吧。尤其是你,洛川,你书了万千人世,可有过感恩之心。”
“我……”
红婆婆:“洛川,东岳帝君是幽冥之主,我们要保护好他。”
洛川懵懂的点了头。
拂寒缓缓张开眼睛,发现周边白茫茫一片,天与地已连成线,和他一同盘坐的还有月神。月神那一身白袍与那天地相融,墨发静静贴服身侧,那张清朗的面容此时有着异样的绝美。
“这是广寒宫的冰镜。”拂寒道。
月神轻颔首:“你明知自己神力丧失大半,还敢给人疗伤。这冰镜能消你体内的真火,助你调养气息,恢复灵力。”
拂寒在运气,没有想要说说那名侍女的事情。月神又瞧了他会,这才道:“你应当想到了,太子大典那日殿中黑雾不是普通的妖雾。”
“那气息,我太熟悉不过了。只是,我不知道他竟然还活着。”拂寒说。
“是不是活着还很难说。那妖雾是神识所化,只有本体被禁锢抑或没有修炼成行才能让神识带着灵力出窍。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临死之前的苟延残喘。”月神想着,又道,“这些年妖界上下鹿伏鹤行,从不与其他几界多有往来,我更听闻,他们群龙无首早已是一盘散沙。如果说妖帝没有死,不可能任他一手建立的领域就此崩塌,但若他确实死了……”
拂寒接口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月神垂眸:“就怕他借助外界力量,卷土重来。”
“重来又如何。”拂寒调整最后一丝紊乱的气息,坐直身子,唇边是那久违的笑意,“你还怕了不成?”
月神眉眼生动:“我怕?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待拂寒完全调整好后,月神与他出了冰镜,出来便见思珏与阿茶坐在桂花树下喝茶闲聊。思珏见到他们,起身:“你们这是去哪了,我着实等了好久。”
月神朝喝茶处走去:“我瞧你悠哉的没有一点等人的样子。”
阿茶当即站起腾出最好的位置,似有撇清关系的解释道:“百花仙宫负责太子大典上的装束鲜花,天后十分满意便嘉奖了仙宫,宫主说了,此次大典也承蒙各大神照拂,于是遣我来给月神致谢。”
说罢在桌上现出一只精美的青瓷罐,面有手绘桂花枝,两团米黄花苞栩栩如生,似有香气能扑鼻,古朴精致之雅韵。
“这里头是宫主亲自采摘晾晒的二十一种鲜花,煮茶的水不能烧沸,且要用清水泉水方能显味,宫主还说,如果要用梧台的十八里溪,那更是极好的。”
拂寒看着阿茶炙热的双眸,完全离不开月神丁点。他在月神身畔坐下,看着那罐花茶说:“宫主真是有心了,是只有广寒宫一位大神有此殊荣吗?”
阿茶行礼:“拂寒大神说的哪里话,您的那份宫主早已差人送到梧台了。我要知今日大神也在广寒宫,就一并带过来了。”
“好。”拂寒又看着月神,“既然溪水浸泡才是最好,那以后只要你想喝随时到我那去,或者让人知会一声,我给你送来。”
思珏从始至终坐在那,眯着眼睛看拂寒和阿茶演戏,到底同是仙界之人,真真是齐心协力呀。梧台是不欢迎神界的人去了,哪怕是自己和月神,那眼下几个意思,欢迎月神不欢迎自己?
“咳咳……我瞧瞧。”思珏刚伸手,月神就挥手尽收囊中。
月神示意空位:“替我谢谢宫主。”
阿茶略显羞赧,静静坐下。
一旁独自美丽的思珏,生了些寂寞。
后来又说起拂寒伤势,思珏这才知道他们方才是去了冰镜疗伤。
思珏找来广寒宫是有原因的,他本想问下身侧婢女的事情,那元清铃怎么会到她手中。但一看月神阿茶都在,一时面子磨不开,毕竟堂堂仙君随身之物都能被窃走,敞亮说出来难过,想想就缄默了。
另外,思珏已经发现那位婢女就是洛川,那他就不能说了。
洛川的身份……
在这紧要关头,还是再等等。
没一会,有个小仙官来报,他是奉主命星君而来。
仙官行完礼对拂寒说道:“大神,我家星君让我来告知一事,今日疑发现藏书阁遭盗匪潜入,摔坏了宝镜,所以答应您的事情怕是要食言了。”
“盗匪?”思珏先问。
仙官说是的。
思珏侧首靠近月神,小声念叨:“这不想借东西的理由也太烂了,你说是不是?”
月神问道:“那盗匪可有抓住?”
“回月神,没有抓住。我们……我们也不太清楚是什么人,只是两个仙侍说像被人打晕,醒来后发现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了,具体还说不太清楚。不过我们会抓紧严查的。”
“可有其他东西丢失?”月神又问。
“这倒没有。”
月神起身,淡然背过身,仰头看着那秃了的桂花树。他伸手轻轻一折,枝丫断了:“真是世风日下,这神界的神仙们何时也学会避凉附炎了。”
这话把小仙官给吓得,扑通跪地。
他之前还奇怪呢,为何自家星君拿着神物作为嘉奖,也没人愿意到拂寒大神跟前禀报事情,这折腾死人的活真的只有傻子才干啊。
“月神,小官所言句句属实,这神界中谁人不知晓您与拂寒大神的关系,就算拂寒大神,落至……落至仙界,可看在您的脸面上也没人敢有何欺骗啊。”
这倒是不怕死的大实话。
思珏偷笑,这比阿茶和拂寒演戏还好瞧。
小仙官冷汗潸潸,像是想起什么来,急忙道:“不过我听星君说起一嘴,宝镜出自西佛,只要送回去一定可以修复,等回来立刻给拂寒大神送去。”
拂寒听了那么久,这才开口:“需要修复多久。”
“大概三月有余。”
“好,我知道了。”拂寒又问,“你们星君府,除了宝镜能消玄灵剑所致伤口,还有什么?”
“这……”仙官擦擦额头的汗珠,脑中飞速转动,啊一声狠拍脑袋,“星君以前好似说过,玄灵剑至阴至寒,如果能用暖娇莲的花蕊涂在伤口,虽然不会痊愈倒也能淡化伤口。”
思珏插嘴:“二月酣春,这个季节哪来暖娇莲。”
仙官答不出了,拂寒与月神浅视一眼,月神便让他退下。仙官如蒙大赦,起了身一路小跑出了广寒宫,真是这辈子,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拂寒要离开广寒宫前,月神无意看向了阿茶。
阿茶主动上前,唤住拂寒:“大神,我们仙宫有暖娇莲。只是,那是宫主私有之物,我前去与宫主说道一下原因,她一定会给大神的。”
“好。”
阿茶回礼:“敢问大神,是谁被玄灵剑所伤?”
“与我随行而来的侍女,洛川。”
“我记下了,大神放心便是。还有……月神也请放心。”阿茶垂眸绞着手指,脸颊升起红晕,“阿茶能为月神排忧解难,荣幸之至。”
天呐。
思珏站在一旁看着深陷情场的阿茶,频频摇头。
这月神命真是好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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