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游戏开始
呲——呲——呲——
呲——呲——呲——
高压水壶里翻滚冒泡的开水激发的水蒸气经过锅盖发出刺耳的尖鸣。
卧室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式校服的男高中生正满脸疑惑的看着手机。
紧接着身后卧室半掩着的门被人推开了。
他下意识回头转身，就感觉到胸腹部一凉，接着就是刺骨的痛。
他的瞳孔猛缩，眼眸倒映出那个满脸悲伤女孩儿的秀丽面孔。
翻盖手机掉到了地上。
“呃......啊.......呃......”
他趴倒在地上，涕泗横流，喉咙中挤压出压抑的疼痛呻吟。
“太过分了......”
那个女孩儿骑在他背上，眼眸中满是悲伤痛苦。
然后她举起了刀，狠狠刺下。
“呃啊......”
少年挣扎着翻过身仰躺在地面。
模糊的视线中是那个女孩儿秀丽却扭曲的面容。
“你休想......”
一刀，一刀又一刀。
看着男孩儿涕泗横流的脸，女孩儿眼角泪水滑落。
“你休想一个人去和桂同学过幸福日子！”
剜心刺骨的疼痛和原本温柔活泼女孩儿脸上歇斯底里到扭曲的表情和嘶吼都让男孩儿意识渐渐模糊。
喉间涌上的铁锈味越来越浓。
恍惚间，他耳畔似乎响起了一首歌。
他侧过头，意识模糊间似乎看到了一双旅游鞋和卡其色休闲裤。
谁来......救救我......
“悲しみの向こうへと辿り着けるなら~~~”
《X在校园》中那首伊藤诚被西园寺世界捅死之时的处刑曲《悲伤的彼岸》居然真的响了。
张诚手机打开功放放着这首让人治愈的歌曲，低头看着地上被捅了无数刀已然濒死的伊藤诚，还有骑在他身上流着泪高举尖刀的西园寺世界。
“果然时间暂停了吗。”
这还是一个月前得到那个“直播间”金手指之后张诚第一次用于“实战”。
低下头，看着濒死状态的伊藤诚，张诚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伊藤君，想要活下去吗？只要你参加一个游戏就可以活下去，而且说不定还有其他好处。
“怎么样，愿意活下去吗。”
伊藤诚已经开始扩散的瞳孔里映出面前那个居高临下男人帅气的脸。
他现在完全无法思考别的事情了。
但他知道，他想活下去。
“愿意......”
“很好。”
张诚打了个响指。
现在第一场正式直播的第一位演员已经就位。
那么，就去找那个跟他演对手戏的演员吧。
那位可是个老戏骨了。
张诚笑的更真诚了。
............
九十年代，港岛——
某座大厦楼顶，张诚站在大楼边缘点了根烟，默默注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在他身边，是吵吵闹闹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父子五人。
一个穿着浅棕色西装看上去骄横跋扈的年轻人脸上五官皱作一团，蹲坐在地上拼命痛哭流涕求饶，“爸爸！不要啊爸爸！”
旁边身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眼镜男人从身后把他架了起来，“要输得起，别让人家看笑话！”
接着他就把那个年轻人从天台上扔了下去。
“芜湖~”
张诚站在一边吹了声口哨，“还真跟郑少秋长得一样啊。”
此刻，似乎进入隐身状态的张诚就这么目视着丁蟹把三个儿子都丢下了天台，然后他的最后一个儿子也跳了下去。
在丁蟹站在天台边缘犹豫不决的时候，张诚笑了。
“果然是个双标狗人渣，轮到自己的时候反而不敢跳了。”
张诚不再犹豫，直接上前从背后一脚把丁蟹踹了下去。
然后，他自己也跳了下去。
时间静止了。
惨叫着的丁蟹感觉自己还没有落地，于是睁开茫然惊恐的双眼。
他发现自己倒立定在半空。
面前窗户后面是方展博那张讨人厌的脸。
但为什么自己没死？
“丁蟹，看哪边呢。”
听到声音，丁蟹回过头。
他发现自己身后同样有一个倒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俊朗青年。
那人自然就是张诚。
见丁蟹看过来，张诚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丁蟹，想活下去吗。而且说不定还可以把你欠的一百亿全部还清，只要参加一场游戏。
“怎么样，你愿意吗。”
“我愿意！”
丁蟹毫不迟疑。
果然！老天爷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看到周围静止的时空，他完全没有丝毫怀疑！
除了老天爷，谁能拥有这种能力？
他最后看了眼大厦窗户里的方展博。
“等我回来，一定要替方渐新好好教育教育你，省的你将来祸害社会！”
这一刻的丁蟹，又变成了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社会败类。
张诚在一边儿看的恶心坏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些游戏参与者越恶心，之后的节目才越能治愈观众。
他才能得到更多好处。
既然两个演员已经就位，那下一步就是选择舞台了。
舞台他已经选好了。
就是《电锯惊魂》第一部的那个厕所。
微微一笑，张诚打了个响指。
时间开始流动。
骤然产生是失重感让丁蟹惨叫一声，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他下意识闭上双眼抬起胳膊护着脑袋。
“游戏......开始。”
............
“这不国士无双？”
“碰啊！打六条啊蠢货！”
“你就是个傻卵！”
“好菜！看的好爽！”
看着屏幕上戾气十足的弹幕，还有那个刚在雀魂里点炮了一把四暗刻地狱单骑现在手足无措的男主播，罗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接着打算去视频网站看看视频。
“投篮姿势软趴趴，就你这也叫会打球？”
“垃圾乒乓球！连岛国都输！脸都不要了！去死吧！”
“人倒在地上都不扶，路人真冷漠。”
“他捐款肯定有目的！不然捐款干嘛？炒作！就是炒作！”
“我这一拳三十年的功力，你这蝈楠接得住吗！”
嗯，弹幕和评论也是一如既往的和谐友善，大概是忘了打狂犬疫苗吧。
真可怜，得了狂犬病命不久矣了还能上网喷粪。
心态比刚才更差的罗宇点开了某个论坛。
“楼主好人！”
“支持一下楼主！”
“好人一生平安！”
“给楼主送积分！”
看着显示器上和谐的评论，罗宇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还是这里和谐啊......”
他果断下载了素材。
一段时间后，抽了张抽纸收拾完残局的罗宇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看了眼硬盘，嫌弃之色一闪即逝。
他随手删掉了三分钟前下载的东西，顺便清空了回收站。
接着他开了个房管号点开刚才那个主播的直播间，然后在后台找到那些喷子，最后挨个封了360天循环。
随手打开了个游戏主播直播间，罗宇仰躺在椅子上发呆。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大家戾气都这么大？
这个世界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但生活还得继续啊......”
退出游戏直播间，他直接点到排名靠后的那些直播间开始挨个“巡逻”。
这是他独有的小爱好。
不得不说，还是这里更纯粹一点，哪怕只是进入直播间送个免费礼物主播也会认真感谢很久。
哪怕只是发弹幕闲聊主播也会认真回复。
这时候弹幕就会友好互动鼓励他/她。
这才是罗宇希望看到的直播间。
有时候看到那些鼓励的弹幕，他就会感觉自己得到了治愈。
当初他当房管的那个主播直播间也是这样被他发现的。
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时代终究是变了。
不止那个主播早已忘了初心。
就算现在这种没人看的直播间里偶尔出现的也是戏谑跟谩骂发泄的弹幕。
“那......今天的直播就到了这里了......”
那个底层小主播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人的戾气怎么就这么足呢？”
罗宇心中忽然也冒出一股戾气。
他叹了口气，打算关掉直播间。
但就在这时，直播间跳转了。
这是一个新的直播间。
直播间似乎是摄像头拍下的画面。
不，像是电视剧。
甚至还有镜头切换。
镜头是俯视角拍摄的，画面比较阴暗，似乎是一个年轻人躺在满是水的浴缸里。
接着他猛地惊醒呛了几口水，接着挣扎间拔掉了浴缸里的塞子，浴缸里的水很快就全部流了个干净。
他从浴缸里挣扎着翻了出来，趴在地上猛吐着水。
接着天花板上一排排白炽灯点亮了整个阴冷的房间。
罗宇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公共厕所。
空间很大，墙壁上贴着一块块白瓷砖。
但瓷砖上黑褐色的污渍跟下水管道上红褐色的铁锈都说明这里似乎已经被废弃了许久。
这小年轻穿着黑色学生西装，腿上还被铁链拴在了下水管道上。
在房间的对角，还有一个身穿西装的壮硕中年人。
他的腿上同样锁着铁链。
“卧槽？郑少秋？怎么看着挺年轻的样子，他不是都七十多了？”
罗宇惊的坐了起来。
这是郑少秋新拍的什么片子？
这个直播间是那种放映电影的直播间？
不对......
他忽然觉得这个房间的布置看上去很眼熟。
思索片刻，他猛地瞪大双眼坐直身体。
“卧槽！电锯惊魂？！”
这时，墙壁上的电视机亮了。
伴随着沙沙声以及若有若无的雪花点，那个颧骨凸起，有着诡异腮红跟黑红色眼眸的惨白比利人偶开口了。
它的声音十分沙哑。
“I want to play a game（我想玩个游戏）.”
“Life or death，it's up to you（生死由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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