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她安静的不像那个明媚的她。

只有看见白鸢时才会勉强笑一下。她会把手敷在小腹处：“阿姐，他可乖了，从不闹腾我。”

白鸢说到这里，眼又红了，她用帕子擦了擦，拍了拍周澜亦的手背，这才缓缓站起身子。

“我去四周看看，你多陪陪她们。”

周澜亦目送她走远。

疯批眼里的情绪浓浓，一层高过一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缓缓低头去看已经燃尽的金元宝。又重新点了火，继续烧着。

等全部烧好了，周澜亦将那份罪已诏取出，也一并烧了。

周澜亦慢慢站起身子。裤腿上沾了点燃烧后的灰烬。

他最后上了香，做好这些，周澜亦打算去离开了。

今日在这里待的也够久了。

疯批刚走了几步，忽而顿足。

她看向白嫣那个方向，他知道，重渊尸骨不剩，但当初白嫣下葬时，怀里抱着的是重渊的衣服，也算是夫妻合葬了。

“若要护住身边的人，还是要看权力和地位。弱肉强食的世道，谁和你讲道义？”

“你的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温妃让你走得越远越好，莫在和皇家有牵扯。你倒是懂事，竟不知阳奉阴违怎么写。”

周澜亦想到这里，就烦。

以前，疯批其实有点看不起这个生父的，他觉得他太懦弱了。说是愚蠢也不为过。

可谁不知七皇子生前，学富五车。

但凡重渊愿意抵抗，或是提前就有布局和安排。就不是如今这个局面了。

可也不知怎么了，是不是和慕凝相处久了。他开始去想，重渊当时为什么不争。

他开始去琢磨当时重渊的心境，重渊恨皇室，所以他逃离，不愿染指半点。

甚至……想到和杀了母亲和陷害药王谷出事，虚伪到骨子里的生父呼吸这同一片空气，对重渊而言就是折磨。

他不想再有牵扯，便是身上流的血，都让他嫌恶。

可他低估了人性的恶。

谁让那时的端漠皇惺惺作态，又何尝不是第二个先帝？明明想要除掉重渊，可明面上却是个好兄长姿态。

即便重渊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争，只想做个平常人。

“你……应该后悔了吧。”

他没有回头，可背影都带着说不明道不尽的僵硬。

周澜亦犹豫了很久。

嗓音变得很轻：“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也不知怎么了，今儿的风格外温柔，轻轻吹拂他的衣摆，像是亲人在抚摸。

顿了顿，他很别扭很别扭道：“阿娘。”

周澜亦去找了白鸢，一道回了竹屋。

刚走近，就能闻到里面浓郁的鸡汤香味。还听到了里面细细的说话声。

“还要熬多久？”

是小姑娘的声音。

昨儿周澜亦就把他和白鸢送到了这里。

庄伯笑：“还要半个时辰。”

说着，他有些遗憾：“怎么公主没来。”

公主也爱喝他做的鸡汤。要是都来了，可就热闹了。他年纪大了，也不知盼了多久，才盼来今日。

“皇姐应该还在龙啸山。”

庄伯：“我就指望哪日，公主能和殿下那般，突然带着心上人过来。”

慕凝突然笑了。

小姑娘不知这几日龙啸山发生了什么，可，这些时日过去总能培养些感情吧。

“也许下回，皇姐就带着心上人过来了。”

还是她哥哥。

刚说完这句话，慕凝听到脚步声转头。

周澜亦和白鸢从外头进来。

白鸢后知后觉，邵阳在龙啸山？那……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不久前听说，慕衍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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