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寿宴
金陵城谢府内,此时可谓是锣鼓声天,鞭炮齐鸣,来往人员络译不绝,现场沉浸在一片喜气祥和之中。
原来今日是那谢家家主谢因的寿辰,整个金陵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前来祝寿,甚至是江南地区的一些大人物,都抽空来到了现场。
毕竟谢家是整个江南地区最有话语权的一个家族,这些人前来拜寿也都是理所当然。只不过有一些人疑惑的是,按照这江南地区的习俗,办寿辰得满整岁才办,就比如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这类的,可如今谢因也才四十七,离他办寿辰的时间还有三年才对。如此提前操办,这背后必然是有要紧事发生。
此时吉辰已到,宾客满座。居于首位的当代谢家家主谢因举杯向到场诸位致谢,下首众人纷纷举杯祝寿。
而与谢因同坐首位的还有镇南王李兴,他掌握着江南地区的所有兵马,是明面上的话语人。他与谢家的关系就如同朝廷里卫恒与卢剑升的关系一般,相互合作又互相制衡。
虽说当初李兴在接管整个旧南楚地区时,曾经想过武力征服这些大大小小的家族。可当他真正想施实时,却发现难如登天,处处会受各种阻挠。很多时候自己费心费力去处理一些事,到头来却收获甚微,付出与回报得不到正比,底下的人便开始有懈怠情绪。
最能体现的,便是当初李兴曾打算剿灭江南地区的各地土匪山贼,可那些山贼土匪早已与各大家族勾结,讨伐队伍屡次受阻,这让李兴不得已放弃。而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儿子李平为自己出了个主意,就是与谢家联合,才能在江南站稳脚跟,只有先站稳了脚跟,才能慢慢去做后面的事。
李兴也听从了儿子的建议,这才慢慢在江南立足。
世子李平坐在了父亲李兴的下首位,他身边坐了一位身姿曼妙、仪态万千的女子,正是谢因的女儿,身为世子妃的谢少莹。
李平他环视一周后,刻意避开了谢少莹的目光,悄悄的对自己父亲说道:“父王,儿臣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看到谢玄的身影。按理说自己儿子办如此寿辰,他即便再身体抱恙,也该露面才对,可他并未露面,是不是意味着谢玄真被圣上召进京了?”
原本朝廷有太监领着圣旨悄悄进金陵城的事,他们镇南王府也是最先收到了消息,可李兴不确定的是,谢玄会不会跟着传旨太监离开金陵。毕竟谢玄可是地道的老狐狸,他能够左右逢源,历经数朝还身居高位,可想而知他的心机和手段是如何了得。
可如今一看,却是证实了他们的想法。这谢玄一走,看来不仅谢家要变天了,甚至整个江南都要变天了。
李兴说道:“怪不得这谢因要提前在众人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操办寿晏,原来是想借此立威来了。毕竟,离开了谢玄的谢家,那还是谢家吗?”
其实谢家能够有如今的地位,除了离不开谢家先祖谢质与楚国太祖秦孚联手打下的江山,巩定了自己的地位外,更多的还离不开谢家几代人的苦心经营。
可如今南楚亡国了,谢家也离开了权力中心,江南地区的那些个家族如今还尊崇谢家,无非是看在了谢玄的面子。若是谢玄不在了,那谢家还能在江南呼风唤雨吗。
这也是谢因当下应该思考的问题,他也清楚,在场的众人表面上对自己阿谀奉承,其实奉承的也不过是自己的父亲谢玄罢了。对于自己,那些家族才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谢因才想做个局,来巩固自己、甚至是谢家的地位。
而在场的众人当中,除了镇南王外,也不乏头脑清醒的人。他们同样注意到了场中并无谢玄的身影,虽说他们不清楚谢玄的状况,却也明白谢因此时办宴席的目的。其实早在楚国灭亡、大冀王朝逐步接管江南地区之后,有很多家族虽表面上还听从谢家的命令,其实暗地里早就和朝廷眉来眼去了。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四大家族中,做为宣州御史的陆家了。毕竟从改革法中,将整个天下重新划分为八道后,江南道的宣州与燕京道接壤,陆家向朝廷献媚已然是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敢摆上台面说的事。
连四大家族之一的陆家都如此了,其他那些零散的小家族可想而知。
在酒过三巡之后,宴席上的谢少秋迟迟不见宫长苇的身影,不免也开始替她担心起来。甚至连自己的亲姐姐谢少莹找自己聊天叙旧,他也都心不在焉。
而就在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从门外进来。谢少秋定睛一眼,正是自己心心念叨的宫长苇。
此时的宫长苇在谢家老管家谢三江的护送下也是赶到了宴席上。因为此刻宴席已经开始,大家也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边,只有小部分人才注意道,并向宫长苇嘘寒问暖了几句。
毕竟不管怎么说,宫长苇也是宫家大小姐,是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她现在才出现,自然会好奇的询问。
而宫长苇也早已想好了托词,给一一回了过去。
待宫长苇出现后,谢少秋原先那还一脸担心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他没再理会一旁的谢少莹,直接朝宫长苇小跑了过去。
看到自己弟弟如此模样,谢少莹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不过当她把目光投向主位上的老父亲时,脸上没了原先的轻松,相反倒是露出了几分忧愁。
谢少秋来到宫长苇身边,立马拉起她的手开始关心起来,丝毫不在乎在场众人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毕竟他们两的事,整个金陵都传开了。而宫长苇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被谢少秋如今牵了手,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把原先想的理由赶紧搪塞过去。
主位上的谢因看到这一幕,脸上立马露出了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而坐在他下首位的宫家家主,也就是宫长苇的父亲宫正与宫长苇的母亲同样笑容满面。
而这事,一名王府的管家悄悄地来到了李平的面前,他看了一眼酒过数巡有些微醉的王爷,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了世子李平。
就当李平得知自己弟弟被人丢进秦淮河后,瞬间感觉到不可思议。虽说他是教育弟弟最狠的哥哥,但自己的弟弟被人丢进河里,他也是受不了,毕竟自己的弟弟只有自己能教训。
刚想发作,却发觉如今场合不对,若冒然发作有损王府威严,他左右望了望,随后借口向自己父亲和谢因请辞后,便与那名管家一同离开了谢府。
李平的离去,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因为此时全场的焦点都在宫长苇和谢少秋的身上。也趁着这个机会,当着众人的面,谢因突然开口说道:“借此良成吉日,当着王爷和诸位同僚,以及双方父母的面,我想让犬子与宫家小姐定亲,让王爷和诸位一同见证。”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就连一向以沉稳自称的宫长苇都有些乱了阵脚。一旁的谢少秋心喜若狂,因为他等的便是今日。
宫长苇看向自己的父亲,却不曾想他们早和谢因有说有笑的在那聊着,此时她才明白,原来他们巴不得自己早日嫁进谢家,好促成两家联姻。
毕竟虽同为四大家族,可宫家无论是实力还是权力地位都远不及其他三家。而且近几年一些家族的突然发展,甚至都开始威胁到他们,宫家若再不想想办法,迟早要被别的家族所取代。
这也是为什么,宫长苇的母亲会积极赞同这门婚事,这事要成了,他们宫家相当于傍上了谢家这棵大树,段时间内绝对会是高枕无忧的表现。
只不过这样的政治联姻固好,可受苦的还是当事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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