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特别篇-民国背景
作者有话要说:</br>私心来说,我觉得这篇写的很合我心意,然后因为是短篇,也不想开新文,就贴在这里吧。
“小姐,您回来了。”丫鬟接过她手中的披风,又拿了一套女子的便装过来,给她换下了身上那套军装。
“母亲呢?”袁忠良问道,母亲只她一个独女,眼里心里都是她,换了往日,早就在门口迎她了,今日却不见了身影,让她有些疑惑。
“夫人在教训昨日被将军留下来的那个戏子呢。”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被涂了厚厚胭脂粉的脸,昨日他好像演的是那出《薛平贵与王宝钏》的故事,是她奶奶最爱看的那出戏,因为她常将王宝钏拿来自比。如果没记错,他扮的应该是王宝钏吧。
袁忠良对这些咿咿呀呀的戏剧没什么兴趣,也记不住那戏中人。
“他犯了什么错?”
“小姐,他被将军留下来,就已经是犯下了天大的错了,还想犯什么错?”
这倒也是,母亲眼中是容不下沙子的,虽只有她一个独女,却也绝不让父亲纳妾。不过,就算是他女相扮的再逼真,终究不过是个男子,又能有什么威胁。她也曾见过一些扮旦角的戏子,卸了妆后却是一副粗狂的模样。
在她眼中,母亲向来是温婉贤惠的,对她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动过一次重手。可眼下这个男子被打的,可真谓是有些惨不忍睹了,他的白色长衫已被打烂了,在那破布褴褛中,她能看到他渗着血水的、已经裂开的皮肉。
“母亲。”她唤了一声,袁夫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吸引过来了,本来凶狠的脸,立马变成了一副慈母相,温柔的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过去。
“他是谁?”她佯装疑惑地问道,眼眸清冷地看了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如一弯山泉水一般清澈,眼尾泛红、微肿。几缕被汗水打湿的额发贴在额头上,嘴唇被咬得泛白,还留着血迹。明明一副再可怜不过的模样,却蓦地撞人心神。
她冷冷地瞥过眼,不再看他,她怕她会忍不住想要母亲收手。
荠荷趴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起身了,不过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他不敢奢求她会为他说话,可是她眼中的冷冽和不屑,还是如同一根刺一样,扎的他的心生疼。
“快把这个脏东西给扔回去。”袁夫人命令道,“别污了小姐的眼。”
她拉着袁忠良的手,柔声道:“良儿今日学了什么?”
“杀人。”袁忠良淡淡地回答道,毫无避讳。
袁夫人微微一怔,仍旧慈爱地笑道:“良儿可开心?”
“还算畅快。”
“良儿今日累了吧?先回去歇着吧。”
“母亲也好生休息吧。”
拜别了母亲,袁忠良却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反倒折返去了偏院。
荠荷是被人直接扔在地上就走了的,袁忠良到的时候,他还在地上匍匐着,艰难地朝床边爬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小皮鞋,他缓缓抬头,看着她慢慢地蹲下身子。
“为什么留下来?”她平静而冷漠地问道,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
“是将军让我留下来的。”
她嗤笑了一声,忽而扣住他的下颌,说道:“怎么?以为自己是个男人,没法生孩子,对我造不成威胁,我便会纵容你留在父亲身边了吗?”
她的手劲很重,几乎要把他的下颌捏碎一般,荠荷拼命摇了摇头,他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汉城百姓皆知,我母亲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我父亲叱咤风云,却不敢纳一个小妾,纵使他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和孩子,也没有一个能进得了我们袁家的族谱。”
“我只是留下来给老夫人唱戏的,将军说,老夫人想听我唱戏。”
袁忠良如鹰隼般的眼神终于有所缓和,松开了他的下巴,沉声道:“那就好好唱戏吧,别想些不该想的。”
他怎么敢想别的,他只是不想死而已。待她走后,他继续爬着,那张床此刻仿佛是他的信念一般,他想活下去。
夜间,受了重伤的荠荷又发起烧来,整整一夜,他被烧的迷迷糊糊的,自己都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好在第二日,袁老夫人突然想起叫他过去唱戏,这才发现他的病情,为他叫来了大夫医治,捡回了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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