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皇后的另一面
这南风馆是帝京唯一一家雅乐的工坊，里头的乐师不计其数，出名的也很多，如是带着人将南风光给砸掉了，将来后果不堪设想。
“左青龙和右白虎呢？黑奎呢？都去了？”夏以芙狠狠地瞪了一下对面的男子。
“大家全部都去了，如今还一个都没回来呢。”那太监胆战心惊，尽管司徒霆钰临走前已交代过了，不可将自己的行动泄露给夏以芙，但事已至此，不泄露却不成。
相比较于皇上，人们似乎更恐惧夏以芙。
一刻钟之前，司徒霆钰的人已将南风馆彻底包围住了，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等全然包裹完毕，成将军带了左青龙和右白虎进入，宣读了皇帝的旨意。
那南风馆的掌柜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此人精通乐律，吹拉弹唱都会，他还带出了一批一批造诣非凡的人，此刻南风馆内掌柜已吓坏了，匍匐在了地上。
“此间声色犬马，诸位居然培养出了灵犀这等杀手，真了不起啊。”成将军站在人群中间，他冷漠的笑着。
那掌柜的听到这里，顿时大惊失色，“将军啊，这话从何说起啊？什么叫培养了杀手？我南风馆内自古来培养出的都是琴师啊，将军这话让小人惶恐啊。”
此刻，司徒霆钰已率了一群人进入了庭院。
有人送了椅子过来给司徒霆钰坐，他施施然坐下，桃花眼盯着远处，从他脸上一点儿生杀予夺的感觉都看不出来，甚至他的降临让这里蓬荜生辉，他握着茶盏饮茶，动作温吞，不骄不躁。
“废话少说，此人你认识吗？”成将军伸手从左青龙手中将一张纸拿出来，那张纸上画的就是灵犀。
“快过来认一下！”左青龙傲慢而无礼，擒了掌柜的后脖颈子就推了过来，那老头儿体力不支险乎跌倒了，他将眼贴在了那张纸上，看过了才嘟囔“此人是灵犀，是灵犀啊。”
“这不就结了？此人是你培养出来的，对吗？”右白虎怒目而视，那掌柜的连连点头，“此人聪明绝顶学起来比一般人快得多，日日突飞猛进，但前一段时间他离开了，说要远走高飞到别处去走走看看历练历练，怎么？灵犀可犯错了？”
在掌柜的眼睛里，灵犀是比一般孩子还品学兼优的人，实在是没可能说闯祸就闯祸，但从成将军那冷冰冰的神态却可以看出，灵犀不但闯祸了，还闯出了弥天大祸。
“来人，将掌柜的和这里的每人都带走，到刑部大牢好好的审讯，就不相信你们不开口。”成将军挥了挥手，一群人已闯入了屋子，南风馆内人都吓坏了，一个个大呼小叫。
但士兵可不管这些，握着琵琶就砸，顿时乱了。
“哎呀，哎呀，”那掌柜的看到这里，急忙过去恳求，但成将军却狠狠地一脚将掌柜的给踢开了。
至于司徒霆钰，他活血也知那刺客和南风馆关系不大，但那人毕竟是南风馆内出来的，所以他不但不会善罢甘休，反而还会竭尽全力的去研究去调查。
这群人自然不能放走了。
“皇上，将军啊，你们不要这么来啊，你们怎么能不分皂白就抓人呢。救命，救命啊，还有王法吗？”那掌柜的大声疾呼。
“皇上！”庭院外传来了一声着急的呼声，司徒霆钰回头，却看到了抓了裙摆冲进来的夏以芙，今日事发突然，夏以芙着急的很，自然衣冠不整就来了。
后面还跟着俩丫头，一个手中握着飘带，一个握着金云翘。
“娘娘，娘娘，您慢着点儿，您慢着点儿啊……”
夏以芙盯着里头看了看，发现庭院内闹嚷嚷的，有人险乎被士兵从二楼丢了下来，看到这里夏以芙也不管司徒霆钰是什么命令，她急忙进入了内苑。
“快住手，都给本宫住手啊。”众人看是夏以芙到了，这才回头给她行礼。
夏以芙这才走到了司徒霆钰身边，“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呢？您怎么就能证明灵犀是他们差出去的杀手呢？这老掌柜是个老实巴交之人，其余这些人……”
夏以芙梭巡了一下众人，发现这一群学音乐的要么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要么是奇装异服的清流，要么就是无事可做的老人，就这么一群人怎么可能是杀手啊？
“朕也不能证明他们不是杀手啊，到底还是谨慎一点为是。”司徒霆钰皱眉，神情不悦。
他想不到和自己唱反调的事夏以芙。
“皇上，他们不是，的确不是啊。”夏以芙也不知怎么去解释，怎么去证明，但凭自己的第六感和敏锐的推断，她认定了这一群人绝对不可能是杀手。
“娘娘，娘娘啊。”那老掌柜连滚带爬从楼梯上蠕动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夏以芙的裙摆，恳求道：“娘娘，小人这一辈子只会弹琴，这南风馆是小人一手做起来的，还请娘娘您高抬贵手啊，小人这里从未有藏污纳垢的人和事，请娘娘明鉴啊。”
“你起来，先起来。”看这么个年高德劭的儒生给自己行此大礼，夏以芙心头惴惴不安，急忙去搀扶，那老掌柜起来了，还要过去给司徒霆钰下跪。
“好了，我们已知道和您没关系了，但我们还会调查您以及您这里，您需要配合，明白？”夏以芙可不敢违背司徒霆钰的命令告诉人家和这里没将半毛钱的关系。
那老掌柜得了夏以芙肯定的安排，已喜不自胜，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湿漉漉的汗水。
夏以芙凑近司徒霆钰，“皇上，您先撤人，不要穷兵黩武大张挞伐。”
“这……”司徒霆钰本来不准备这样，但夏以芙却温柔的笑了笑，“此事还需要慢慢儿去调查，如这南风馆果真有问题，老掌柜早席卷了东西离开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呢？事情还需更进一步的去调查，请您不要吓唬这群人了。”
这群胆小如鼠的人怎么可能是杀手啊？
“朕……”此时此刻，该包围的都包围了，只需一声令下，每个人都将完蛋，但看夏以芙这么成竹在胸的建议，司徒霆钰只能起身，“罢了，朕呢就听你的话，南风馆内人如果真和灵犀没关系，朕自不会追究，但你等如若和灵犀是一丘之貉，朕这里绝不姑息养奸，势将你们这里夷为平地。”
“是，是。”大家胆战心惊，送了煞神出来。
从南风馆出来，夏以芙看了看旁边的司徒霆钰。
“他们和灵犀没关系，灵犀的口音是邻国人。”夏以芙将自己的疑窦说了出来。
“邻国人？”司徒霆钰认真思索，“但这里的每个人未必就一清二白啊，阿芙。”
“未必是未必，但皇上也没必要一上来就打草惊蛇，如这群人里头果真有灵犀的同盟军，您这么做真的是有点不人道了。”夏以芙黛眉微蹙，她对自己满意的就会心悦诚服的赞同，而对自己反对的也会不遗余力的排斥。
在夏以芙面前，司徒霆钰不需要任何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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