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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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卷起衬衣的下摆, 淤青在玉白色的肌肤上触目惊心，他摁了摁林之言后腰的一片淤青, 趴在床上的林之言立马倒吸一口凉气。
“嘶——疼疼疼！”
她还委屈地回头看向医生, “医生你轻点，没必要这么用力吧。”
“刚刚只是正常力度。”
医生摇摇头，向站在一旁的温语深说：“情况还好，虽然淤青有点吓人, 但没有伤到骨头, 躺个两天就好了。”
“还要两天！？”
在场的人都无视掉林之言的声音, 温语深松了口气，只是两天那就行。
“我先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吧。”
林之言手臂和后背的伤口都不大, 只是阳台上那些石子划出的伤口，最需要注意的是看看里边有没有嵌入的小沙子, 医生看了一下后，直接用双氧水和生理盐水冲洗。
林之言立刻皱起脸。
她果然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暗自叹了口气, 侧过脸闭上眼。
察觉到林之言浑身散发着抗拒, 温语深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她的短发，发丝如绸缎一般流过她的指缝, 抓也抓不住。
林之言感受到头上的感觉，小幅度地蹭了蹭。
温语深暗笑。
出了门, 祝文正靠着墙玩手机，余光瞥到温语深搀扶着林之言出来，立马把手机放进裤兜里。
他皱起眉，看着一脸颓然的林之言，略微疑惑。
“怎么进去时还好好的，出来就这样了？”
温语深耸肩, “也许是因为医生强制要求她静养两天吧，这其中不允许有运动。”
林之言插话，“是不给剧烈运动，不是不给运动。”
温语深笑容不改，暗自捏了一把林之言那片淤青，对方全身颤抖了一下，满脸控诉。
“就你这样，还想运动？”
林之言默默想，这你就不懂了，我可是有金手指的女人。
叹了口气，温语深突然问道：“如果有人认出了是你怎么办？”
林之言一愣，什么认出？认出谁？
“我看到有人拍下来，怎么说呢，临海市也不大不小吧，只要有心人对比一下身影，就会发现救人的就是你。”
听到温语深是说这个，林之言恍然大悟。
她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没事啊，知道了就知道呗。”
这次轮到温语深愣住了。
她以为林之言不想上新闻是不想露脸，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出现在镜头前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
有些不解。
“你不是特地躲开记者采访吗我还以为你是不想上镜。”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被采访还麻烦，而且你没看到有好几家呢，天气又热，我只想找个凉点的地方呆着。”
一旁的祝文吐槽：“你的秘密基地也没多凉爽。”
林之言做了个鬼脸，“那你别来。”
祝文环臂，斜了她一眼。
“凭什么，那又不是你的地。”
林之言振振有词：“我发现的就是我的！”
祝文使用金钱大法，他咧开嘴角，虎牙露出，特别嚣张。
“那我买了，你的秘密基地就是我的了。”
“人傻钱多买烂尾楼？”
“”
围观两个小孩子似的斗嘴，温语深有些头疼，但嘴角却悄悄地扬起来了。
与此同时，电视台里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执。
胡茵茵直接一把拍在桌子上，瞪视对方。
“我怎么可能会造假？这个视频就是我从目击者那里拷下来的，不信你问问老张？”
对方摆摆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小胡啊，我都说了年轻人不要急功近利，你看看你给的视频，怎么可能是真的，到时候被扒出来造假可是会损害我们电视台的名誉，而且你都说了你没见到那位无名英雄，也没有亲眼目睹，那怎么确定是真的呢？”
胡茵茵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怒火压下来。
这次出勤采访本来就是对方的活，偏偏对方称病把活丢给了自己这个实习生，现在采访有了，素材也有了，却被对方以“造假”缘由压下来
“造假？你说一个人两个人就罢了，那这么多人总不可能都说谎！而且你看这视频，显示的是刚拍的，背景也对得上，总不可能有人在那几分钟里还特地造假给电视台用吧？”
对方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大有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电视台最近和那几个有点摩擦，谁知道会不会被下阴招呢？”
又来了。
胡茵茵面无表情，这种尸位素餐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走，她已经不想听这些假大空的阴谋论了。
对方依旧在喋喋不休，看起来根本没有想让她好过的想法。
既然他不给过，那就换个人。
想罢，她直接收回自己辛苦拿回来的素材，旁若无闻对方恼火的指责声，直接转头推进上司的办公室。
上司听到推门的声音，停下笔抬头，看到是胡茵茵，还有些惊讶的扬起眉毛。
胡茵茵虽然才来一个月，还未转正，但她每次出稿采访的表现都很好，也有许多老员工私底下表扬她，因此大家都默认她已经是正式员工了。
“小胡，有事吗？”
胡茵茵把前因后果都讲出来后，上司沉吟了一会儿。
她自然不可能认为胡茵茵会造假，这完全没有必要，对方这个月的努力她也看在心里，她相信对方作为新闻人的职业素养，反倒是那位带胡茵茵的老员工，看来有必要敲打敲打一番了，这是仗着自己工龄久就认为自己有权力“教导”别人了吗？呵。
不过，她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视频才会被说是“造假”。
作为新闻人，什么奇葩她都见过，血腥场面也见过不少，早些年也亲眼见证过一位妈妈为了救自己小孩硬生生抬起八顿重的货车，可见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
她点开视频。
原本一直在敲打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
她无声地重新播放视频。
视频开始很晃，拍摄镜头一会儿对准楼顶上被困住的孩子，一会儿拍摄人群，漫无目的，随后，镜头移动，突然停住了。
画外音是道女声，还带着些疑惑。
“那边的屋顶好像有人，是我错觉吗？”
过了几秒，似乎确认自己的确看错了，就又返回去拍摄小孩的状况，但镜头里却给右边楼顶空出了一大片拍摄位置。
“快抬头！！”
伴随着几乎要破嗓的高声，镜头晃动了一下，聚焦，对准了两个楼顶间的高空！
有道身影出现在半空中。
无论重温了多少次，胡茵茵仍然忍不住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看这一幕。
这一刻，对她来说是无与伦比的震撼。
那纤细的身影，像是翱翔于薄云之下的飞鹰，身姿轻盈得不可思议，但同时，你又能在她强大的弹跳力中感受到其间蕴藏的爆发力。
她仿佛在下坠。
胡茵茵默默地否认了这个形容，不对，她不是在下坠，她像是强大的飞鹰在俯冲，无比自信的，笃定自己一定能成功，让所有旁观的人一生都无法忘怀她跳跃的身影。
她的身影沿着一道优美的弧线迅速地落在天台上。
明明无声，却让人恍惚听到落地声，震耳欲聋。
阳光模糊了她的边缘，只隐约能看出是名女孩，其余的，一概不知。
画面停留在了半空很久，未曾移动一丝一毫。
胡茵茵完全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也是如此。
在见到有人竟然如此轻松地飞跃两层楼顶时，唯有震撼二字能形容她的内心活动，假如她在现场，那一定会呆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只会在梦里见到，或者是不知经过多少家营销号的包浆视频才能窥探到，然而就这样冷不丁地出现在你面前，真的会有不真实的错觉。
是该说一声“高手在民间”呢，还是该感叹一句“真牛”，一时都无法抉择了。
上司半垂下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她看向胡茵茵，眼神锐利。
“你敢担保，这的确没有作假吗？”
胡茵茵也端正神色，点头。
上司盯了她半晌，蓦然露出一抹笑意，她笑道：“行，记得在稿上写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胡茵茵愣了一会儿，回过神后，瞬间露出笑容。
“知道了，于导！”
晚上六点，临海市市民准时打开电视机听新闻。
本地的新闻都是些家长里短，偶尔穿插一些国家大事，因此很多人都是边吃饭边听新闻。
但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主持人播报的一则新闻却让他们惊讶地放下碗筷。
“下午点，在十一层顶楼居然有小孩被困在铁丝网上有人居然跳跃足足有七米远、两层高的顶楼！成功地救出小孩子！”
七米远、两层高？！
这距离，是听到有人编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祝文还在吃饭，一听到这新闻就咳嗽，憋红了脸。
还、还真上新闻了！
他想了一下，感觉也正常，毕竟跳楼救人这事搁哪都算是一个大新闻。
祝央嫌弃地远离他，注意力回到新闻上，嘟囔：“七米两层，会不会太离谱了啊？”
电视画面已经转为了记者采访围观群众的内容。
人群众多，见到记者时都涌上来了。
记者先是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爷手足舞蹈地讲完，记者顺势问救人者的情况，大爷突然变得异常激动。
“可厉害了！就这么飞过去！”
“下面播放目击者恰好拍摄到的救人视频。”
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画面，祝央傻了。
“啪嗒。”
筷子掉了下来。
“提醒电视机前的各位，刚刚视频上的动作是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否则救人不成，反倒自己搭了一条命。”
新闻结束。
“祝文。”
祝文正低着头玩手机，在人群里说这件事，冷不丁听到自己名字，懵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祝央这么认真地喊自己名字，呃，有点诡异。
祝央严肃脸看他，默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看起来特别诚恳。
“是我以前误解了，原来你们跑酷都那么牛x吗？”
不、并没有，你完全误解了。
祝文很尴尬地沉默了几秒，开口：“那只是个例，你懂的。”
祝央瞬间收回大拇指，哦了一声，霎时亮起了双眼。
“那你认识刚刚新闻上那位小姐姐吗？她好酷！快点介绍给我！”
祝文：
他皮笑肉不笑：“认识，但不介绍。”
祝央火大，直接和他打起来，嚷嚷：“你等着吧！等爸妈出差回来你就死定了！”
祝文灵活地躲开她的攻击，还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二人战争再次爆发了。
前半部分类似的场景在无数家庭里发生。
先是满脸问号，我没听错吧，然后看到采访视频，半信半疑又有些好奇，最后，看到跳跃视频，无一例外傻住了。
跑酷群内很热闹，有人发了视频。
“这简直是神一般的跳跃，哦不对，这是飞！！”
“警告非人类物种禁止参赛！！”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别问，问就是跪。”
“大离谱，朋友看了这视频后还想让我当场演示，我说我做不了还觉得是我在糊弄他！我要怎么跟他解释那动作只有大神才做得出来”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群内，有人默默出声。
“那个只有我觉得身影很像link吗？”
这话一出，激起千层浪。
“大哥，link和她的相同性只有性别吧，虽然link也很猛，但不可能这么猛。”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而且link的弹跳力很厉害啊，你们忘了她的定点跳高吗？”
“我的理智告诉我很像，但我的感性告诉我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两个星期内就进步如此神速。”
这时，温语深出现了。
“嗯，是她，我当时就站在她旁边。”
既然林之言都说了无所谓，她自然要跟别人说别瞎猜，就是link！看别人傻住的表情当然很有趣，最重要的是——夸，给我使劲夸！小林这么拼命，不说别的，起码要让她知道有很多人佩服她吧。
温语深早就发现了，林之言很喜欢别人夸她，听到有人夸奖她的时候，双眼就会弯得像是月牙，笑容甜得像是汁水丰沛的水蜜桃，就很可爱。
她已经想好了，既然林之言懒得进群，但她可以转发夸夸截图给她看，到时候小林一定会很开心，说不定又会黏黏糊糊地抱住自己撒娇。
嗯还挺期待的。
群内，一阵寂静。
“”
“”
有人颤颤巍巍地发出了大家的心声。
“卧槽。”
与此同时，有人敏锐地抓住机会，认为这则新闻一定会成为热点，剪辑后发布网站。
《什么叫信仰之跃？这tm就是信仰之跃！！》
刚一发出，热度不断攀升，不到一个钟，直接登到no1。
网友们都傻了。
视频里，轻盈的身影如同自由鸟，轻松跃过楼顶，没有一丝累赘的动作。
有人试图扒视频，想要证明这是假的，然而目击者的采访却在告诉他们这真得不能再真，而且现实中看到只会比在视频中看到的更震撼。
有人向他们亲身证明可以这样做。
她给他们展示了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人类不需要借助外物，也可以跃过常人认为不可能的距离。
突破自我、超越极限已经足够调起人们的心潮澎湃，她跳跃的意图，就给她蒙上了一层神圣的面纱，让所有人头晕目眩。
短短几秒视频，他们重看了无数次。
最后，弹幕齐刷——信仰之 跃
这场飞跃，不只是怀着信仰。
林之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小机灵鬼，前脚刚送走化身老妈子的温语深，后脚立马进了训练空间。
她拍拍手，笑容满面。
“喂喂，hello？系统在吗？”
系统依旧没有回音，看来今天的出现是察觉到宿主的死亡可能性，只有宿主面临生命危险才会出现吗？
“我都没回你呢，你就不好奇我的回答吗？”
话音刚落，林之言突然察觉到什么，她转过身，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系统没出现，但尤金出现了。
林之言歪头，毫不客气地走上前，戳了戳尤金的手臂，对方疑惑地看着她。
“系统？”
尤金好脾气地笑了笑，摇头。
“我不是它。”
林之言盯着尤金，忽然上手。
带着茧子的指腹滑过他的眉骨、眼尾，金色的眼睫盛放在指甲上，像是深山里从树叶间落下的金色光束，林之言凑近他的面孔，挨得很近，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他。
她开口，声音很轻，像是轻飘飘的云雾。
“你的眼睛是由什么构成的？”
没等尤金回答，林之言便笑了。
“也是由眼球、视路和眼附属器组成的吗？”
尤金能感受到她的手指停留在自己眼眶附近，温热的触感通过拟真传入神经传入他的处理中枢。
他对这种触感并不陌生在无数的训练时间里，当林之言跌落在地面时，他曾伸手拉起她，当她动作不准确时，他也接触过对方的肢体指导摆正，无数画面一瞬间漾过他的处理中枢，几乎不可控。
林之言的眼神很专注，看着尤金像是在看一道前所未有的谜题。
尤金以为林之言会试图做出一些更危险的举动，如果她真的做了，他也不会意外，更不会为此生出负面情绪。
他只是系统创造出来的虚拟教练，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但林之言弯起双眼，笑道：“你可以改变自己的形象吗？”
尤金问：“你想要什么样的？”
林之言眨眼：“我希望你能打个耳洞。”
虽然不理解，但尤金眼睛也没眨，直接抬手碰了自己两边的耳朵，放下手后，耳垂都出现了耳洞。
他明明可以直接创造出来两个小缺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多此一举，抬手碰了碰耳垂，这样就显得他不那么地虚假。
林之言笑眯眯地后退一步，一直握紧拳头的左手放在身前，然后张开手，露出放在掌心里的饰品。
冰蓝色的泪滴耳饰不大，颜色与尤金的眼睛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林之言挑了多久才能选到这么像的耳饰，的确是煞费苦心了。
“感谢尤金老师的指导和帮助，这是我特地挑的礼物，希望你别嫌弃哈。”
尤金垂眼看着耳饰，没有说话。
过了几秒，他露出与往日并无不同的笑容，接过来。
“谢谢，你费心了。”
林之言嘴角翘起，她哼哼两声，声线清脆。
“还好啦，就是怕系统不给我带进来，没想到偷渡成功了。”
不过，她那么着急来训练空间可不只是为了给npc送礼刷好感，主要是想来问问自己的身体情况。
她顿了一下，问：“既然可以优化我的身体素质，那么扫描我的健康情况应该也可以吧？然后再顺便修复一下？”
非必要不出现的系统猛然出声。
【查询到宿主意愿，是否接受限时任务？】
限时任务又是什么东西。
【系统将根据宿主的心愿发布限时任务，若完成则满足宿主的心愿。】
林之言点头，“系统你好，我想将身体素质提升为全球第一水平，谢谢。”
【限时任务仅针对合理心愿出现。】
“我觉得刚刚那个很合理。”
系统不吭声。
行吧，你是系统，规矩自然由你自己定。
林之言有点可惜，还是接受了限时任务。
【限时任务】
【以“link”身份直播跑酷，观看人数需达到1万。】
【限时2小时。】
【奖励：深度修复卡】
林之言：？？？
她不甘心地问：“不可以换个任务吗？”
【倒计时已开始】
？？？
既然系统特地指明了是“link”身份，就说明不能被扒出她是“林之言”，但她之前没遮过自己的脸啊，要暴露的话早暴露出来了，现在要是戴个面具啥的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啊。
林之言短暂地思考了一秒，最后决定放弃自己的脑子。
还是先在这一小时里搞定任务吧。
系统什么都没给，她只能自力更生了，先高价买个运动相机，然后挑个最大的直播平台注册账号。
名字就简单粗暴地填个link，性别女，年龄保密。
如何在一个小时内吸引1万的流量呢？
人类都是感官动物，颜好能吸引眼球，兴趣能挑起兴致，那么刺激的东西自认也能留下他们。
林之言冥思苦想，画了无数线路图，终于决定好了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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