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谦谦少年

　　一缕阳光斜照在《大秦律》上，显得甚是光彩夺目。一少年细细注视竹简，口中朗诵秦律条文。少年读了一会便停下，甚感条文枯燥乏味。且，秦律刑法很是严酷，百姓稍触法律，便可能发配守边或修筑长城，少年读起亦感一丝惧怕。
　　少年自言自语道：“如能再诵读《论语》《春秋》《道德经》该有多好。”
　　少年说完，想起去年，父亲将家中诗书典籍、前代史书及百家语等交予官府焚烧，只留下秦国法律、医药、卜筮、种树等书籍。后，父亲要其每日清晨在家朗读《大秦律》，并于父亲返家后背诵秦律内容。少年不敢忤逆父亲之意，只能每日清晨诵读秦律。
　　少年正在沉思之时，一仆人敲门，说道：“少主人，县令公子拜访，现已到大堂，请少主人到堂会客。”
　　少年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说道：“我即刻过去。”
　　少年换了身衣裳，立即走到大堂，见到另一少年左顾右盼，便笑道：“县令公子驾到，接待不周，请多包涵。”
　　那少年听闻，赶紧起身，亦嬉笑道：“王志，我们皆为老友，勿要这等客气。且，你只管呼我姓名即可，不要一直呼我县令公子。”
　　王志坐下来，那一少年亦坐下。王志问道：“宋玉，有要事相商？或是来家中找小妹？”
　　宋玉答道：“今日是来找老友玩耍，别无他事。”王志疑惑地看着宋玉。
　　宋玉亦不故弄玄虚，直接说道：“上次，我说过发现一处好玩之地，今邀老友一起玩耍。”
　　王志听闻，眉头紧锁，说道：“你亦知晓我父命我背诵《大秦律》。可今日我才朗诵不到一个时辰，如与你一同玩耍，势必难以背诵……。”
　　王志话还未讲完，即被宋玉打断。宋玉说道：“你可与我一同玩耍。玩后，我即向王县丞说明此事，王县丞定当不会怪罪于你。”
　　王志心想，父亲为陈县县令属下，亦会给县令公子薄面，且若不顺从宋玉，恐今后父亲在衙署会事事受阻。想到此，王志点头答应。
　　王志搭上宋玉马车，马车如风驰去。马夫一边大呼“让开”，一边驾马而行，百姓们见了赶紧躲闪，有几名百姓被吓瘫倒在地，又有几名百姓躲闪不及被马车车身擦过，而马夫神气活现大骂挡路者。
　　车厢内王志看在眼里，对宋玉说道：“宋玉，马夫驾驶如此之快，恐伤及无辜百姓，不如你与其说说。”而宋玉未理会王志，依旧欣赏车外的景色。
　　行过一段路，马夫见前方行人很少，便挥鞭加速而行。突然，眼前一老妇人拄着拐杖缓缓走向马车方向，马夫连续大呼：“快滚开！快滚开！别挡道。”
　　马夫虽连呼几声，但老妇人似未听见，依然朝马车方向行走。就当马车即将撞向老妇人之时，一褐衣男子跑至老妇人前，向马挥舞锄头。骏马受惊，马车瞬间停下。马夫紧抓扶手，未有受伤，可车厢内宋玉、王志未曾预防，身子皆向前冲，跌倒在车厢内。
　　宋玉爬起来，大怒道：“赵户（马夫姓名），你怎么驱车，害我摔倒。”
　　马夫惊恐回答道：“大公子，前方有刁民挡道，使马受惊，请大公子勿怪罪小人。”
　　宋玉听了，掀开帘子，见一男子用锄头护卫老妇人，便对男子大吼道：“贱民，安敢阻挡大人车驾。”
　　男子瞧瞧宋玉，并未害怕，说道：“你家马夫驾车狂奔，不顾行人。刚见老人将被撞倒，我出手相助，避免惨况。大丈夫亦当如此。”
　　宋玉自小锦衣玉食，只有父亲对他有过批评，其他人从不敢当面顶撞他，今闻男子竟敢公开顶撞他，心中更为恼火，拔剑盛怒道：“小小贱民，不知死活，竟敢对我如此无礼，今日我定要杀你。”说完，欲下车砍杀男子。
　　身边王志见宋玉脸上突变，知其要作出犯法之事，便赶紧扯住其衣袖：“贱民未知礼仪，冲撞宋公子。公子身份贵重，与此等贱民计较有失身份。”宋玉听闻，依旧欲将下车。
　　王志见此不管用，又拉着其衣袖，说道：“杀他是小事，耽搁公子游玩才是大事。”宋玉未理王志，走到车下，即将持剑教训男子。
　　王志此时亦下车，见事态紧急，便说道：“宋玉，你可知《大秦律》中规定，如与他人私斗，轻则耐刑（强制剃除鬓毛胡须之刑），如有死伤，重则斩首。”宋玉听闻，大惊失色，身子向后盯着王志。
　　王志又说道：“《大秦律》亦规定，家人若不揭发罪行，亦要连坐。”宋玉听了更显惊慌，就连马夫亦是面如死灰。
　　王志赶紧说道：“我愿替宋公子游说男子，使其向公子道歉，感恩公子大德。”宋玉只好点头默许，而后缓缓上了马车。
　　王志走上前，见宋玉已上马车，便对男子说道：“壮士，刚才宋公子多有得罪，请多包涵。”说完，从袋中拿出银两交予男子。
　　男子惊讶道：“公子，这是何意。”
　　王志说道：“我已知壮士为老人仗义而为，而宋家公子鲁莽行事，所以区区银两为表歉意。宋家公子未曾受过外人顶撞，所以持剑欲将与壮士决斗。大秦律法规定私斗者，双方皆要受罚。此时解决之道在于一方致歉，宋公子从未屈尊让人，所以特请壮士屈尊，不然此事定不会罢休。”
　　那男子听了，思索一会，拒绝王志钱财，对其说道：“公子考虑周到，我本不是贵胄，道歉之事有何不可。”
　　说完，独自走向马车前，向宋玉作揖道歉。宋玉亦无可奈何，只能说道罢了罢了。于是，王志上了马车，与宋玉一起继续赶路。
　　马车再行过一段路，便至一山中大围棚外。该棚三面环山，只有一处可通入口。马车刚停下，数名男子上前询问，宋玉透过帘子，将一木牌递给一男子。男子即刻行礼，且说道：“请公子入内。”王志随宋玉下车，就看到棚外数十名男子持刀巡视周边，很是吃惊。
　　而后，走入棚内，又上楼梯，见到数名熟人，有陈县大财主许家公子、大商贾陈家二公子，甚至陈郡郡守大公子亦在内。既然是熟人，见面便互相问候，闲聊一会。在闲谈时，王志发现棚内底部有二十几名提刀拿剑的男子站立着，且地上还有未干的血渍。
　　正当王志欲问宋玉之时，对面一人呼喊道：“请诸位公子下注。”众人听闻，跑至那人身后的赌台。
　　宋玉俯瞰了下面，见一面受黥刑之人，其气度不凡，看似孔武有力，便掏出五两银子交予马夫赵户，并对其说道：“拿银两去买黥面之人获胜。”赵户接过银子，迅速跑至赌台。
　　俄而，锣鼓敲响，下面便变得热闹起来。黥面人手提大刀，上去便砍，对手不过两招就被打晕在地。众人见此，大声喝彩。接下来，黥面人对战另一人，结果不到五招，对手又被砍到在地，鲜血直流。
　　王志见了，眉头紧锁，对身边宋玉说道：“秦律不许人私斗，为何此处不仅有人私斗，而且还伤人性命。”
　　宋玉摆摆手，说道：“组织参与私斗之人非富即贵，谁敢有胆举报。就算有人举报，你看此地三面环山，棚外又有众多巡逻之人，欲要逮人亦非易事。且下方私斗人是为钱财而拼命，就算知法亦愿犯法。”
　　宋玉又说道：“王志，你太过迂腐，不必整日诵读死刑律，需培养生活情趣，处事亦当灵活。”王志知道自讨没趣，亦不再说话，只俯瞰下方情形。
　　只见黥面人一人对战二十人，竟不到半个时辰将所有人砍倒。宋玉大喜道：“我说的不错，此人武功超群。赵户，快去取回银两。”
　　赵户很快从赌台拿回五十两银子交予宋玉。宋玉说道：“黥面人真是厉害，我欲招揽此人。赵户，你明日帮我打听此人情况。”说完，即与王志赶回县城。
　　正是：谦谦公子怀仁义，误入污泥保真心。欲知后事如何，容至下面详述。


　　https://www.lingdianksw8.cc/47006/47006709/74581822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