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博浪刺秦
蒲苇随张良行了几天路,终于到达张良老家颍川郡城父县。两人刚要入城,一守卫见了,上前问好,张良紧忙搭礼。走过城门后,蒲苇说道:“子房兄大名无人不知啊。”
张良答道:“我家祖父、父亲皆曾为韩国丞相,而县令、县尉等官吏亦多为故韩官员,守城小吏非敬重我,实乃尊重祖父及父亲。”
两人再行过二里左右,到了一府邸,张良敲了敲门。好多时,府门打开,一老者走出,见了张良,赶紧行礼。张良急忙拦住他,两人随着老者进入府内。原来老者是张府家仆,叫张易,自小跟随张良祖父。
张良、蒲苇入大堂坐下,老者将茶水端来,两人边喝边闲谈。俄而,张良唤老者过来,询问二公子张贤身在何处。老者听了,马上跪地,眼睛通红,嘶哑说道:“二公子在大公子走后,身体日渐消瘦,老奴多次请大夫医治,可大夫皆束手无策,过了不久,二公子即去了……。”说完,老者潸然泪下。
张良听此消息如惊天霹雳般,瞬时感觉头晕目眩,一手捂住脑袋,似要晕倒。蒲苇即刻上去搀扶,稳住了张良。冷静一会,张良问道:“我弟因何病而逝?”
老者答道:“大夫多说为虚劳所致。”
张良自言自语说道:“二弟,兄知你自小身体不好,所以兄时常在你身边照顾你。为兄只念到为父母报仇,长期在外寻找义士,而忽视二弟。此乃兄之过……。”说完,张良大哭,而蒲苇不时在旁安慰。
俄而,张良又问:“我弟葬在何处?”
老者答道:“二公子现葬于后山。”
张良赶紧说道:“快带我去。”老者走前方,急忙给张良、蒲苇带路。
行至后山,到一土堆前,见前方立有一木牌,上面刻着“二公子张公贤之墓”。张良见此,对老者大怒道:“我家二弟之墓为何如此简陋。”老者许久不回答。
张良继续说道:“二弟生前未能享福,死后怎能如此寒碜。”说完,即双眼直盯老者。
又过了一会,老者终于开口,说道:“大公子,你离开家时,已带走府中大部分钱财。二公子生病,请大夫医治几将用尽府中剩余钱财。而二公子丧葬费用亦是老奴自掏腰包及向友人借款筹得。”
张良听闻,大吃一惊,想自己为刺杀始皇,一年在外,四处寻找义士,花费巨资,徒落得家中财物所剩无几,连二弟丧葬费都无钱支付,心中甚是愧疚。张良从挂袋掏出数两银子拟交予老者,说道:“张易,你自小即跟随我祖父,我和二公子亦视你为家人。辛苦你为张家操持了数十年,尤其是我不在府的日子。这些银子,你现拿去,返与友人,剩余的自己留用。”
老者跪下,不愿接纳银两。经张良、蒲苇好生劝说,老者才最终收下。张良看了看二弟墓地,又摸摸袋中钱财,想到自己挂袋钱财亦不多,便朝张贤墓,说道:“二弟,兄长今后功成名立,必定为你修缮墓地,风光大葬。”张良站在墓地前,久久才离去。
蒲苇在张府一住就是数月,除习练武功外,就是研读《墨子》心经。张良空闲之时,常与蒲苇切磋武艺,一起谈论天下大事。作为墨家弟子,蒲苇亦教导张良墨家思想,阐明天下纷乱源于众人不互相爱护,解决之道在于“兼爱”。张良每每受教,皆点头称是。
一日晚上,众人即将卧榻入睡。突然,府门外砰砰作响,过了许久,老者才打开府门,见来者为熟人,且急着找张良,于是老者即刻将其迎入府内。老者急忙向张良通报,说家奴张第有事求见。张良听闻,赶紧穿好衣裳,走到大堂。张第见了张良即行礼。
张良问道:“张第,这么晚。你有何急事求见?”
张第回答道:“小人今日已打探秦皇消息。”张良听后,唤老者赶快叫醒蒲苇。
俄而,蒲苇来到大堂,老者将大堂门关上。张第继续说道:“今日打探到秦皇已从咸阳出发,进行第三次巡游。”
张良赶紧问道:“是否知晓暴君走何路线?”
此时,张第抽出地图,摆在案上,张良、蒲苇端详地图。
张第手指地图,答道:“秦皇已出函谷关,走驰道,必过雒阳,是否会沿着第二次路线巡游,尚未可知。”
张良想了想,亦用手指向地图,说道:“暴君喜新厌旧,定不会重走老路。我料暴君必会向北而行。不过北上仍有数条驰道,其究竟往何道而行?”
张良又想了想,问道:“北向各驰道是否有异常。”
张第思考再三,答道:“据说,三川郡阳武县驰道周边,官员派百姓日常清扫,且命兵卒日夜巡查。”
张良大笑道:“暴君必走此道,我们可赶先设伏。”
不过在何处埋伏又是一难题,张良向张第问道:“有无义士清楚阳武地形,在何处设伏可好?”
张第赶忙道:“我有一友人家住阳武,恨秦久已,对该地地形很是清楚。”
张良说道:“甚好,今晚我们拿好武器即刻动身。”
旁边蒲苇赶紧说道:“秦皇巡游,人多马壮,其中定有众多武艺高强之人。我们不可近身搏斗,远攻或可得手。只是远攻武器还需时辰。”
张良拍拍蒲苇,笑道:“苇弟,这等事情我早已想到,请与我来。”
张良领蒲苇进入府内地窖。一到地窖,蒲苇见各类兵器,大惊道:“子房兄,府内有如此多兵器,想要起事推翻暴秦,亦属不难。”
张良答道:“可惜众人畏惧暴秦势力,连议论都不敢,何况起事。苇弟,你现可选取合适兵器,我们今晚还需出城预先设伏。”蒲苇听闻,亦不多说,对各兵器细心打量。
蒲苇走到一铁椎前,问道:“子房兄,该铁椎有多重。”
张良答道:“足有百五十斤重。”
蒲苇说道:“可用此椎击杀秦皇。”张良见此,亦点头。
张良、蒲苇、张第三人以黑布蒙面,带上武器及包袱,跨马而行。三人躲过城中巡逻兵,继而快速行至城门。城门守卫见三人冲来,慌忙大声叫喊,三人不仅未停步,很快即到守卫面前。
张良见到一秦卫,用手指向其,叫道:“此人为城父县尉,快抓此人。”
蒲苇听闻,快速行至县尉前。县尉还想用剑抵挡,可其剑却被蒲苇挑飞,然后被蒲苇用手一抓,瞬间抓至马上。蒲苇再用剑胁迫县尉,对其说道:“快点叫卫卒打开城门,不然你即刻人头落地。”
县尉从未遇此凶狠情景,剑已架到脖上,全身瑟瑟发抖,似要晕倒。蒲苇见县尉仍未出声,恶狠狠说道:“快点。”
剑离脖更近,县尉更加紧张,终于大声说道:“快开城门。”众卫卒听了,赶快打开城门。
张良、张第先出城门,而蒲苇缓缓出城门。等到出城好几百米,才将县尉放下,自己随张良而去。
三人行了一日路,傍晚时分才到达阳武县外张第友人家。张第扣了扣外院小门,过了一会,屋主人出来开门。见到是张第,主人即将三人引入屋内。
主人为客人倒上茶水,之后,张第向双方互相介绍。原来屋主人叫宋襄,因秦兵杀害其父亲而仇视秦人。
张良开口求问道:“宋兄,你可对阳武地形了解?”
宋襄回答道:“自小生活阳武,平常亦在附近活动,该地地形亦较为熟知。”
张良赶忙说道:“宋兄,我就直话讲来。我料秦皇必过阳武驰道,我欲设伏远程击杀暴君。阳武何处可以埋伏?”
宋襄听闻,站起来,在屋内走来走去。过了很久,突然说道:“博浪沙可埋伏。”
他继续说道:“博浪沙虽一望无际的沙土,但亦有山丘,如要远攻,埋伏于山丘甚佳。且,博浪沙常年多风沙,如刺杀不成,风沙可掩护退走。”
张良大喜说道:“博浪沙真乃刺秦佳地。只是博浪沙在何地,不知宋兄能否领我们去往此地。”
宋襄答道:“秦杀我父,能助子房刺秦皇,我亦愿为马前卒。”说完,宋襄收拾一翻,便带领张良等人赶往博浪沙。
四人一路从小道而行,躲过秦兵,迅速到达博浪沙。宋襄观察四方,见一山丘较高,指向该山丘,并说该处可设伏,四人即刻走上山丘,并于此地伏地休息,直到天明。
蒲苇醒来后,伏见下方驰道有数十名百姓及数十名秦兵。百姓们正清扫驰道,秦兵则来回巡逻。后,一军官指着百姓,高声说道:“你等快点清扫。亦要将道上砂石清扫干净,勿要惊扰銮驾。”
说完,又朝向后方巡逻秦兵说道:“你等需仔细巡查,如发现驰道附近可疑人,即刻抓捕。午后天子銮驾即将过此道,若有刺客行大逆之事,伤及天子,恐我们家人皆会被伏诛。”众秦兵皆默然点头。
听此消息,张良对蒲苇轻声语道:“暴君即将过此道,我们成败在此一举。”
蒲苇咬牙道:“为天下人除害,苇亦全力而为。”
到了中午,烈日当空,格外炎热,四人依然伏于山丘之上未敢动弹,只是稍稍挪动吃些干粮及饮水。四人熬到午后,果见驰道大批秦骑兵及车队行来。只见行走在最前方为骑兵,九人一排,足有数十排。骑兵高大而威猛,坐骑皆为雄壮的骏马。再远观,后方车驾及兵马一望无际,旌旗满道,连绵数里。
从未见如此阵势,宋襄甚敢恐惧,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张良感觉其害怕,便轻语说道:“宋兄,你若不适,可缓缓挪至山丘下,等我们刺杀暴君后,可一起离去。”宋襄听闻,未回答,即刻匍匐而下。
三人未再顾及宋襄,仔细俯瞰驰道秦军。观察许久,张良用手指向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轻声喊道:“看!暴君的辒辌车在那。”
蒲苇看向张良所指方向,见到该车由四匹骏马所拉,车棚如大伞,单从外边来看辒辌车端的是大气无比、豪华绝伦。再看向周边,蒲苇发现辒辌车旁护驾将军似曾相识。仔细看了一会,蒲苇大惊道:“不好,辒辌车旁骑马将军竟是我大师兄。”
张良听闻,轻声说道:“苇弟,现在到了该地步,切勿多虑,请专注击杀暴君。成与不成,由天而定。”
蒲苇亦知道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等秦皇马车靠近。秦皇马车缓缓行走。蒲苇见辒辌车行至投掷位置,马上起立,拾起铁椎,狠狠向车抛去。
铁椎飞向辒辌车,秦兵还未曾反应,可大师兄陈功已觉察到异常,用刀挡住铁椎,铁椎回弹击中秦皇副车,将车轼击断。
陈功大喊道:“有刺客,保护陛下。”众秦兵迅速集结起来,围绕始皇銮驾,四周观察动静。陈功亦从铁椎抛掷方向,判断敌人位置。其抬头一望,似见山丘上有数人伏着,用手指向山丘,便大喊道:“贼人在那山丘,快去活抓过来。”
蒲苇听到,赶紧说道:“不好,秦兵似已发现我们。你们快跑,我来拖住他们。”
在这危急关头,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朝秦军队伍迎面而来,秦兵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更难以追击。陈功见士卒难以行动,竟驾马独自追敌。张良、张第、宋襄先驾马而逃,蒲苇独自断后。
正是:博浪一椎天下响,无人不知英雄事。欲知后事如何,请看后面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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