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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她是很有能耐之人


站在赵醇旁边的医官已经砰地一声倒下,血溅三尺,死不瞑目。

        陈腯同情地看着赵醇,心里想着他一点都不机警,看吧看吧,这不就溅了一身血,大晚上要洗衣裳,好惨啊!

        正在为自己机智洋洋得意的陈腯,确然被一股力道一拽,稳如小山的身体就被拉上前,而后他瞪大眼睛看着君辞扯着他垂下的腰带,当做抹布一般,轻轻擦拭着染血的匕首,顿时就哭了!

        君辞擦干净匕首,将之插回腰间的匕首刀鞘之中,漫不经心道:“医官何在?”

        军中医官享什主待遇,有独立的营帐,他们一人带着两个药童,住在同一个营帐。

        被君辞杀掉的这个跑出来,剩下的一个也紧随而来,他在人群中,都没有看到君辞是怎么杀人的,就好似他一眨眼,他明争暗斗的同僚就死了。

        倒在地下的人,脖子上好大一条口子,血还是涓涓流淌。

        听到君辞问,他腿软才走一步,就跪倒在地上,膝盖磕在地上的疼痛,让他有了些力气,他连忙跪着爬过来:“将军,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他也干过一样的事情。

        “去巡营,不论是今日受罚而伤,还是往日染病,一一诊治开方。你往日所为,我便不与你计较。”君辞都没有看他一眼,交代一声就背着手走了。

        走了几步,君辞又停下,侧首看着哭丧着脸低头盯着染了血的腰带的陈腯:“阿腯。”

        陈腯正悲愤着呢,冷不防听到君辞喊他,立刻本能把身子站得笔直,脸上的哭丧也迅速一收,变脸之快,不顾伤势跑来看热闹,站在他旁边的巫铮目瞪口呆。

        “将军,阿腯在!”

        “张贴榜文,通晓全军,军中之物,朝廷补给,无人能据为私有。军中衣食医药,无需使钱。”君辞吩咐。

        “诺。”

        君辞的话,令在场的人都一震,普通的小兵是欢喜傻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巫铮等人则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那一抹绯色身影消失的方向。

        他们将军是傻了吧?

        虽然医官要钱开方拿药,会私下昧不少,但一半是充入军中,也算是军中一笔不菲收入,君辞竟然下令废除了。

        她以为问朝廷补给药材粮食饷银布匹是张张嘴就能来?

        这些药材可是朱振使了银钱才弄回来,不给银钱,申请补给的折子,根本批复不下来。

        这份批复要经历多少关卡,随便一关卡住,就能让她干瞪眼!

        “小公爷,你说她是不是不知人间疾苦?还是在漠北顺风顺水太久,以为京师是漠北,能随她拿取?”巫铮与秦啸一个营帐,一回来就忍不住对秦啸批评君辞。

        秦啸抬手挡住烛光,仍觉刺眼的他,拽住一物朝着烛火扔过去,衣衫在烛台上空掠过,强风将之熄灭,他因为领了军棍,只能趴着,偏着头不面相巫铮:“你以为大将军在漠北一应军需,都是朝廷所供么?”

        他是不涉朝堂,却没少听他阿耶与阿翁议事,朝廷钱财兵力基本都被大丞相把控,大丞相现在若还有忌惮的官员,头一个就是君勀。

        两年前陛下登基后,大丞相就把持朝政,对漠北军卫应求通通搪塞,已经两年多没有拨任何军需。

        君勀不仍旧没有向周荣低头?

        漠北军卫哪怕被周荣调回京师,打散充入其他军卫之中,至少在君勀脱手之前,他们是没有被拖欠粮饷。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的将军,压根不需要伸手向朝廷要。

        大将军当年能够养得起漠北军卫五万人两年,又怎会养不起中护军不足两万人?

        “不是朝廷供应,那是何处所得?”巫铮才知道这个事儿,万分惊奇。

        秦啸闭上眼,不愿与之多言。

        漠北之地,胡族遍地,想要掠夺军需,只要有能耐就成。

        显然他们这位将军与大将军是很有能耐之人。

        君辞回到营帐,便没有歇下,她都杀了人来表明对这事儿的重视,但凡有一些不妥,医官定然会第一时间来寻她禀报,索性点了烛,抽出一本兵书阅览起来。

        然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医官便来了。

        面对君辞,满脸惧意:“将军,高禹并非寻常风寒,而是风毒內侵,此刻已四肢抽搐,军中只有寻常药材,缺了关防风与白附子。”

        因为君辞是为高禹之事发作,他第一个就去看了高禹,发现人已经病重,若不及时用药,只怕熬不到天亮。

        “赵醇!”君辞扬声。

        赵醇见君辞没有歇下,就守在营帐外,就怕君辞有吩咐。

        “末将在!”赵醇立时大步入内。

        “可会骑马?”君辞问。

        “会。”

        “你去牧监牵马往四周村子奔走,若能碰到郎中,问他可有关防风与白附子,寻他买一些,越快越好。”君辞给了他一个令牌。

        赵醇双手接过令牌:“诺。”

        “关防风与白附子未曾炮制之前,是何模样?”赵醇退下之后,君辞转头问医官,“喜生于何处?”

        医官大概形容了一下,君辞便挥手:“你接着巡营,天亮之前,我要营中再无病瞒。”

        “诺。”

        吩咐完医官,君辞把去洗衣裳的陈腯叫回来,让他守着军营,自己牵了马儿往山上而去。

        此刻城门已关,她便是能够令守城将给她开门,只怕也要惊动周荣,周氏不会让她轻易入城,买药只能寄希望于附近村子里住着的走方郎中。

        未必有郎中,有郎中也未必有药,双管齐下,君辞亲自去山上采摘可能更快。

        君辞的动向全军瞩目,这么一闹通,整个军营都醒了,马蹄声更是让人人都出了营帐打探,不少人看着君辞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她……她疯了,她竟然为一个贱民,深夜上山寻药!”巫铮不可置信看向秦啸。

        正值酷夏,夜里多少毒蛇活动?深山还有熊、狼、大虫这些猛兽!

        秦啸低头沉默了许久,才问:“若今日缺药救命的是你,你还会觉着她疯了么?”

        ------题外话------

        历史上真正的南北朝是特别荒唐和暴乱,腐败与义军层出不穷的时候。

        我这是架空,写的稍微含蓄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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