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晴空万里,炙热地太阳烤的人皮肤都疼,路面被过往的车扬起一层灰,漂浮在半空中。苏立夏时不时干咳两声。
青远县的合作社,内部布置跟白水镇的差不多,但是卖的东西花样没有白水镇的多。苏立夏在一个柜台上见到她找的电话,跟王梅钢铁厂的那台差不多,拨号键都是转圈拨号。电话接通5毛,后面一分钟一毛,比她们那边的还贵。
苏立夏想找王梅问问工作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她拨通钢铁厂的电话。
“红星钢铁长,请问你找谁”电话那头传来接话员的声音。
“我找食堂的王梅,我是她女儿。”苏立夏报上信息。
“10分钟以后再打过来。”说完电话那头直接挂了。
苏立夏本来想等电话打完一起结账但是柜员不同意,她只能先结完账。
红星钢铁厂电话旁,王梅焦急的等待电话响起,小女儿去青远县已经有三天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只从让大儿女回来这个念头被挑起来,王梅的心里脑海里只有这一件事。
等差不多时间,苏立夏再次拨通电话。
“喂,是夏夏吗?”电话那头王梅的声音传过来。
苏立夏回答:“娘,是我。”
“路上一切还顺利吧?你大姐现在怎么样?”王梅的声音急切,虽然跟大女儿会通信,她还是想通过小女儿亲口确认大女儿的情况。
“娘,你放心吧,大姐一切都好。我走之前说好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王梅病退将工作给苏春雨,一开始王梅向厂长说这件事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厂长就是不同意,一口咬定王梅没问题就是不给退。
逼急了的王梅甚至想对自己下手,这样看他们还有什么说法。后来被刘光耀知道,不知道找的什么关系,终是让厂长松了口。
王梅听到小女儿问道这件事,赶紧将结果告诉她,“没问题了,只要你那边顺利,我这里也没问题。”说到最后,王梅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王梅坚定决心,一定要大女儿回来,如果厂长变卦,她就是真的下不了床也要换大女儿回来。
苏立夏松了一口气,“一切顺利就好,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带大姐回去的。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王梅还有很多话在嘴边,但是旁边还有人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好,挂吧。”王梅失魂落魄的挂上电话,心里想着为什么苏春雨为什么没有一起给自己打电话,她会不会是怪自己了?
“王梅同志,你那个知青女儿给你打电话了?”
接话员的声音打断王梅的思路。
王梅魂不附体,敷衍地点点头。
接话员接着说,“我女儿好久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话又说回来,电话费这么贵还说不了几句。写信还能多写几句话。”但是电话能听声音就像孩子还在身边。
王梅又点了点头,“我还有工作,我先回去了。”
王梅转过身往回走,厂长的话回荡在耳边,你看看外面谁家没有一两个孩子在乡下,你想让你的孩子回来,别人呢?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回来!
青远县里面是水泥浇灌的地坪,绿树成荫,环境宜人。在里面办公心情肯定也会跟着变好。
苏立夏按照记忆来到一个地方,她今天是来找王海军的。想看看能不能从侧面打听一下知青的事情。
彼时王海军正忙得焦头烂额,这次市里来的几个人和以往不同,他们是动真格的,给县里还有自己都带来不少麻烦。
“老王,外面有人找你。”
“谁呀!”王海军听到后回答道,谁这么没有眼力见不知道自己这两天烦着呢。
王海军憋着一肚子火往外走,看见站在门口的苏立夏,顿时肚子里的火消下去了。脸上换上笑容,对苏立夏说:“小苏同志,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最好是有事请自己帮忙,这个小苏跟那几个人是一伙的。
苏立夏看见王海军,笑道:“王叔您好,我想找赵南方,不知道去哪里找,所以就来麻烦你了。”本来苏立夏准备找王海军问一下知青回城探亲的流程,但是就在开口前一秒,苏立夏改口。眼前的王海军给苏立夏的感觉很不舒服,没有了第一此见面的憨厚。
王海军脸上一闪而过失望,他记得不错的话她姐姐就是他们这里的知青,“你找赵同志他们呀,他们这几天还挺忙的。你是有什么事吗?说来听听,如果是小事,王叔能帮你解决,就不用麻烦他们是不是。”
苏立夏听了王海军的话,愣住,片刻后,莞尔一笑,“谢谢王叔,我今天来不是找赵同志帮忙的,之前赵同志说要请我去国营饭店吃饭,约好今天的。”
王海军心里顿时对赵南方充满了不屑,出任务的时候都能想着搞对象,跟自己有什么区别。人前还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话说回来这个小苏长得确实不错,比他们这里的知青好了不知道多少。心里想着猥琐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就控制不住显露出来。
苏立夏顿时察觉,被恶心的当场想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为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是好的。这个猥琐的眼神,比苏立夏在二十一世纪看的电视剧看到的还要猥琐。
“王叔,怎么了?”苏立夏忍不住催促到,她一刻也不想跟这个人呆在一起。
“啊,没什么,我带你去找赵同志。来,小苏同志跟我来。”王海军心里为自己失态懊恼,小姑娘应该没有察觉,这些年轻的姑娘,出生生长在蜜罐子里,傻的很。
苏立夏跟在王海军的后面,王海军这般无忌惮的样子,让苏立夏心不禁凉了,腐败从来不会是一个两个人能造就的。
王海军悠闲的走在前面,突然回头,还好苏立夏觉得恶心离得远,不然不得撞到他的身上。
王海军回头看见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苏立夏,诧异道:“小苏同志怎么离的那么远。是你王叔走的太快吗?”
苏立夏回答:“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耽误了,不过还好没跟的太紧,不然刚刚不得撞到王叔,是吧。”
王海军哈哈大笑起来,“看小苏同志担心的,你王叔我心里有数,怎么会撞到小苏同志。”
说话间,苏立夏上前,跟王海军并排走。她可不想下次没防住,撞到屎。
王海军试探的跟苏立夏说:“我记得没错的话,小苏同志这次是来看姐姐的。小苏的姐姐是陈家村的知青是吧。”
苏立夏点头。
王海军见苏立夏只点头,半天不接话,接着说:“现在好多知青都回城了,就是我们青远县也有好几个知青都回城了。小苏同志姐姐不知道什么想法?”
苏立夏惊讶地看着王海军,“王叔说的是陈家村旁边的那个村子回城的知青吗?那个叫什么村子来着?“突然苏立夏脸上表情变得鄙夷,“别拿那个女的跟我姐姐比,我真想举报他们,但是我答应王婶不说出去的。”
王海军本以为,苏立夏听自己这么说,会向自己打听怎么回城,这样自己就能顺势卖人情给姓赵的,没想到听到苏立夏说什么举报!她要举报什么?她知道什么?
苏立夏接着说:“王叔,就这么算了吧。”
王海军顿时慌了,“小苏你是听到什么了?可以跟王叔说说吗,王叔真不知道。”现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王海军都怕坏了事情。
苏立夏突然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海军,“王叔,你真的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吗?”
王海军脸色煞白,“什么事?”
苏立夏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微微一笑,“你看,你就是不知道嘛。既然王叔你也不知道,我又答应别人不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吗?”
“到,到此为止?”王海军还想弄清楚,但是见苏立夏这么说他就没有再追问,主要是怕真问出什么都刚巧被姓赵的那帮人听见了,那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既然你答应了别人,还是信守诺言的好。我们快走吧,不然不赶不上时间吃饭了。”王海军带头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了。
“赵同志,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苏立夏和王海军到赵南方的办公室时,办公室只有赵南方一个人,正埋头写什么东西。
王海军将头往赵南方的笔记本上瞧,赵南方抬手盖上笔记本,顺手将笔记本放进抽屉,上锁。
“国家机密,得上锁。”赵南方甩着钥匙对苏立夏说。
苏立夏用手假意捂住眼睛,“国家机密,我可不敢看。”
王海军干巴巴笑道:“对对对,国家机密,不能随意看。”
一天不见,赵南方胡子也没有刮,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赵南方整理自己有些乱的衣服,对着苏立夏说:“你怎么来了?”本来还想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的,但是王海军在一边,就没问出口。
苏立夏还没来的及开口,王海军声音已经响起,“小苏说,你答应她今天请她去国营饭店吃饭。”
苏立夏的脸突然就热了起来,不管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赵南方突然就笑了,虽然他现在胡子拉碴,苏立夏不得不承认,还是很好看。
“你看我差点忘了,小苏同志可别生气。这次就算是我道歉的,还欠你一顿怎么样?”
苏立夏知道赵南方是演给旁边人看的,顺着演,“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有逼你。回头你可不能说我不讲道理。”
赵南方轻摇摇头,“是我自己愿意的。那我们现在走?王同志,我们就先出去了。麻烦你带苏同志过来找我。”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话,欢笑。王海军在一边忍不住黑了脸。王海军以为这个赵同志起码会问问自己去不去,自己都想好了,厚着脸皮也要跟着去,防止他们吃饭的时候说到什么不该说的。但是,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人家都这么说了,王海军只能说;“没,小事。”
赵南方对着苏立夏点头,苏立夏和赵南方一起出了门。
王海军眼睁睁见两个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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