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为了照顾程淮和陈小枫的情绪，姜之决定今年过年不回家了。
为了这事儿，他还特地在过年前一天提着一大堆年货回了家一趟，为的就是贿赂自己亲爱的母亲大人，好让她别再念叨自己。
“你不是说不回来过年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陆雯看着两只手提得满满的姜之，一脸诧异地问。
姜之嘿嘿一笑，提着东西进了屋，“我是说明天不回来，又没说今天不回来。”
其实陆雯对于姜之不回家过年这点还是很不满意的，毕竟他跟姜天诚就只有姜之这一个孩子，过年这么重要的节日，姜之不回来他们两个看上去就跟空巢老人似的。
“不回来就不回来，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家里就我跟你爸两个人，你买这么多我们得吃到什么时候去？”陆雯站在一旁，没好气地说。
姜之笑了笑，伸手抱了抱陆雯，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条项链给陆雯戴在了脖子上。
“妈，之前我爸送你的那条你送给程淮了，这条也是我特地去给你求的，保证和我爸那条一样灵。”姜之柔声说。
陆雯有些惊讶地摸着脖子上的项链，项链和她之前那条很像，但颜色换成了淡淡的紫色，看上去更配她了。
“你工作那么忙，哪儿还有时间给我求这个？”陆雯问。
“你要知道，不管工作有多忙你儿子心里也始终都是想着你的。”姜之像小时候一样把脑袋轻轻搁在了陆雯肩膀上，撒着娇说。
陆雯彻底没了脾气，先前心里对姜之不肯回家过年的那点儿埋怨通通不见了，脸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行了别贫了，你心里打什么算盘你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就是希望我跟你爸别生你的气吗？”陆雯在姜之手上拍了拍说。
姜之松开抱着陆雯的手，“那您和我爸生我的气了吗？”
陆雯没回答他的问题，故意伸手指了指书房的方向，“你爸在书房呢，想知道啊，想知道你自己问他去啊。”
“哦……”姜之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句，缓缓地朝着书房走去，心里有些忐忑。
咚咚咚……
姜之伸手在书房门上敲了敲，片刻后，姜天诚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进来吧。”
“爸，我回来了。”姜之站在书桌前，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句。
姜天诚将手里的书放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坐吧，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明天我应该没办法回来陪您和妈一起过年了，所以提前一天回来看看，看看家里还缺点儿什么，我好出去买。”姜之老实道。
“什么都不缺，你妈以为你过年带小淮一起回来，一进腊月就开始准备了。”姜天诚说。
姜之有些尴尬，心里隐约觉得有些对不起老爸老妈。
“爸，这是我跟程淮结婚以来一起过得第一个年，程淮的家庭情况您也知道，苏家的事才刚过去没多久……”
“行了行了，说那么多干嘛，我又没逼你们回来一起过。”姜之还没说完就被姜天诚的话打断了，“你们好好过你们的，我有你妈呢，你们不回来正好，我们也清静一点儿。”
“啊？”姜之愣在了原地，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会被陆雯和姜天诚痛骂一顿的准备了，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他不仅不用挨骂，甚至还被爸妈嫌弃了？
“啊什么啊？还有正经事儿没有了？没有就赶快走吧。”姜天诚冲他摆了摆手，他现在是怎么看姜之怎么觉得不顺眼。
之前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就结了个婚的工夫就变得呆头呆脑的了呢？在这一点上，姜天诚深感无奈。
“哦……”姜之恹恹地应了一句。
合着自己回不回来根本无所谓，枉费自己之前还提心吊胆了好几天。
“哦对了，你和程淮婚礼的事多上点心，圈子里的人都看着呢，别到时候丢我的脸。”就在姜之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姜天诚又说。
“婚礼的事程淮已经跟您说过了？”姜之一脸疑惑地问，“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姜天诚哼了一声，重新拿起了手边的那本书，“真不知道你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当的，小淮上个月就已经往家里打过电话了，你倒好，都到现在了一句话也没有。”
姜之脸上的尴尬之色更重了一些，结婚的事他本来是想等过年的时候一块儿说的，结果没想到程淮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好你个程淮，姜之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大有一股回家就要锤爆程淮脑袋的架势。
“行了行了，快滚吧。”姜天诚摆了摆手说，“和小淮好好过，别整天欺负人家。”
我欺负他？姜之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可奈何姜天诚完全没有要和他多话的意思，姜之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灰溜溜的出了书房的门。
陆雯已经把提前做好的要让姜之带回家的年夜饭打包好了，见姜之从书房出来了，立马就将那个装满饭盒的手提袋递了过去。
“回家路上慢点儿，菜都是妈现做的，记得吃，帮我给小淮带句话，新的一年祝他万事胜意。”陆雯嘱咐道。
“妈，那我呢？”姜之看着手里的手提袋，一脸幽怨地问。
“你……”陆雯迟疑了几秒，“你也好好的。”
我也好好的！！！姜之彻底无语，脸唰地拉了老长，更加坚定了回家立马就锤死程淮的想法。
……
姜之到家的时候贺谦和姜蓝已经到了，姜蓝家里没什么人了过年基本上就一个人过，贺谦为了陪她自愿留在这儿过年，正好姜之他们也不回家，几人就约好了要一起过，热闹热闹。
“我回来了。”姜之将手提袋放在门口柜子上，冲着正在客厅坐着打游戏的几人喊了一句。
“回来了？吴婶儿刚包好的饺子你要吃吗？”程淮正在和贺谦打游戏，没回头，闷声说了一句。
姜之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径直走到了正趴在餐桌上画画的陈小枫跟前，“还画呢？过年都不休息。”
陈小枫抬头看了姜之一眼，一双眼亮晶晶的，将手里的本子举到了姜之面前，“你看，我画得怎么样？像不像？”
姜之接过本子看了看，陈小枫笔下的程淮明显比自己帅了不少，结合先前在姜家受得委屈，姜之眼珠一转，将本子放回了桌上。
“不怎么像，程淮哪有你画得这么帅？再说了，你整天口口声声地追着我喊漂亮哥哥，到头来却把他画得那么帅，改，改到我比程淮帅为止，不然晚上没饭吃。”姜之无情道。
“啊？”陈小枫一脸的绝望，“我画都画出来了还怎么改啊？”
“不管你怎么改，总之程淮那个王八蛋绝对不能比我帅。”面对陈小枫的抗议，姜之没再理他，转身提起手提袋往厨房走去。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吴婶儿见他进来了，笑着问。
姜之没说什么，将陆雯交给他的手提袋放在桌上，“我妈做的，具体不知道是什么，你打开看看吧，程淮要是能吃的话今晚就一起上桌。”
“诶，好。”吴婶儿应了一声，将手提袋里的东西一一掏了出来。
程淮和贺谦的那把游戏很快就结束了，贺谦输得脸都快红了，一把从程淮手里夺过游戏手柄塞进了姜蓝手里，转过头对程淮说：“姜总回来了，你快去陪他吧，我让蓝蓝陪我玩儿。”
程淮笑了笑，十分给面子地没拆穿贺谦的那点儿小心思，起身冲着姜之站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宝贝儿，干嘛呢？”程淮从后面抱住姜之，软趴趴地问。
“没干嘛。”姜之冷着脸回了一句，“你不和贺谦玩儿游戏了？”
“不玩儿了。”程淮说，“就他那种你亲自培养出来的精英人物，怎么跟我这种在家打了二十几年游戏的混子比？别的不敢说，游戏方面我虐他就跟玩儿一样。”
姜之没说话，他听不得程淮这样说自己，他每说一次，姜之就在心里默默地多心疼他一遍。
不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多久，不管程淮自己释怀了没有，在姜之心里，他永远会为程淮过往的那些经历感到难过。
“大过年的，别说那些不好的事。”片刻后，姜之在程淮环着他的那两只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柔声说。
“好。”程淮在姜之耳边轻轻回了一个字。
……
不多时，客厅的时钟滴滴答答地终于指向了那个令人期待的数字，众人一脸兴奋地围在桌前，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闹极了。
程淮看着面前的一大桌子人，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但也许是灰暗日子过得太久了，在这么幸福的时刻，他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令他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的感觉。
姜之知道他在想什么，手轻轻地在他膝盖上捏了捏，往程淮碗里夹了一筷子他平时最喜欢吃的菜。
“程淮，我好幸福，你呢？”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喜悦中，姜之凑在程淮耳边，轻声问。
“我也是。”程淮笑着回了一句。
一顿年夜饭众人边吃边聊，一直吃了三个多小时，大概凌晨四点的时候，陈小枫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也许是趁着程淮和姜之不注意偷偷喝酒了，他的身子微微有些摇晃，吓得吴婶儿赶忙伸手扶住他。
“程哥，姜哥，贺谦哥，姜蓝姐，吴婶儿，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每人可以许一个愿望，我先来，你们都别和我抢。”陈小枫眯着眼，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说。
“好，不跟你抢。”程淮显然也喝了不少，一脸微笑地看着陈小枫说。
“我希望。”陈小枫的手指在空中顿了顿，似乎在努力辨认着哪个才是他要找的人，“我希望程哥能跟姜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我希望你们能永远开心永远幸福永远年轻。”
程淮笑了起来，手搭在姜之肩上，“你这算是一个愿望吗？我怎么听着像好几个？”
“我不管，我说一个就是一个。”陈小枫说。
“好。”程淮笑着点了点头，“下一个该谁了？转圈来吧。”
话音刚落，众人通通将眼光转去了陈小枫旁边的吴婶儿身上，吴婶儿没喝酒，但不知道为什么，脸和陈小枫一样红。
“新的一年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然后都能赚大钱。”吴婶儿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好，赚大钱，我们都要赚大钱。”陈小枫喊了一声，随即将视线落在了挨着他坐的姜蓝身上。
“我希望今年我和谦哥的工作都能顺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今年也可以结婚。”姜蓝红着脸，小声说。
“结婚。”程淮哈哈大笑，大手在贺谦肩膀上拍了拍，“你听见没有，人家姜蓝都这么主动了你还等什么呢？”
“是啊，还等什么呢？”贺谦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搂过姜蓝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结，今年就结，过完年我就上你家提亲去。”
姜之看着他们，脸都快笑僵了，打趣道：“你要娶我们姜蓝啊？那可得先过了我这关，我怎么说也算是她哥，你别想蒙混过关。”
又是一通哄笑，酒杯碰了一次又一次，喝够了笑够了，陈小枫大着舌头，指着程淮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该你了。”
“该我了。”程淮一口干掉杯子里剩余的酒，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丝绒盒子。
“姜之，虽然我现在已经足够快乐了，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从生下来到现在为止最快乐的时光。”程淮单膝跪地，无比虔诚地盯着姜之的脸说。
“但人嘛，总是贪心不足的，就算我现在已经这么快乐了，但新的一年，我还是希望能更快乐一点儿，姜之，我们结婚吧。”
众人愣了一秒，随即拍手声和叫喊声猛地爆发了出来，其中最为激动的就数陈小枫了，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了，但还是一个劲儿地大声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姜之看着程淮的脸，那一刻，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程淮的紧张，尽管他们早就已经领过结婚证了，尽管他们现在每天都住在一起，尽管他们已经陪着彼此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但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程淮还是紧张了。
姜之没立刻答应程淮，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认认真真地许起了愿。
“新的一年，我希望大家都能变成更好的自己，完成前一年还没有完成的目标。”
众人无一例外，全都一脸懵逼的看向姜之，完全不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对于我来说，前一年没有完成的目标就只有一件事。”姜之又说，“那就是没能跟程淮举办一场属于我们的婚礼。”
姜之冲着程淮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程淮没有丝毫犹豫，立马从那个丝绒盒子里掏出一枚小小的戒指套在了姜之无名指上。
又是一阵欢呼声和酒杯来回碰撞的声音，程淮抱着姜之，在他嘴唇上落下了深深的一个吻。
“我爱你，姜之，我永远爱你。”程淮说。
姜之笑了笑，回给他一个更加炙热的亲吻，“我爱你，程淮，我要一辈子都待在你身边，你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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