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没有呼吸了

“沈黎安，你不要后悔。”

        半晌，她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声音也颤地厉害。

        “后悔什么，后悔自己杀了你的小情人陈亦？还是你和他的孩子？”

        沈黎安轻嗤了一声，扬长的尾音回荡在耳边，石清清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怎么会以为陈亦和我有那种关系？还有，你竟然以为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我只相信我查到的一切。”

        石清清摇了摇头：“不，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心绞痛的厉害，手因为留下的汗已经开始濡湿，她觉得自己快握不住刀柄了。

        但她还是强压下心里的愤怒和绝望，一步步朝他走来：“这么说，你承认了你做的一切？”

        “我沈黎安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就是杀了一个陈亦吗，怎么，你心疼了？”

        “石晓云呢，她也是被你控制的？”

        “石晓云是自愿跟我的，她喜欢我，有什么不可以吗，就像你喜欢我一样。”沈黎安说着把手拿起欲抚摸她的脸，却被她一把打开。

        “对，我是喜欢你，”石清清忽然坚定地看着他，“吻我。”

        沈黎安一愣。

        “你说什么？”

        “我说，吻我。”

        沈黎安毫不犹豫地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

        石清清倏然睁大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望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下一狠。

        “唔……”沈黎安皱着眉头，趔趄着退后一步。

        鲜血从沈黎安的指缝中汩汩流出，他煞白着一张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罪魁祸首，下一刻，眼神变地阴鸷：“你……”

        “我是喜欢你，所以呢，你就可以践踏我的真心了？”石清清面无表情地接上她说的上一句话，但心里波涛汹涌，翻滚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的泪大滴大滴从眼眶中掉落。

        落到她手里沾血的刀上，落到地板晕染开来的血花上，妖娆艳丽。

        沈黎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复又收回去捂着伤口。

        石清清愣了一下，恍惚间，还以为他要为自己拭泪。

        “呃……”沈黎安重重地跪倒在地板上，眉毛扭曲成了一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明明知道我肩膀有伤未愈，偏偏往那里刺……”

        自己是往肩膀刺的吗？其实石清清也是一股乱刺，毕竟，她心里只有一件事，杀了他，为那些枉死的人们报仇。

        不过她还是反唇相讥：“呵，在伤口上撒盐不是你教我的吗？沈老师？”

        沈黎安指缝间大滴大滴血珠落下，石清清别过眼，不去看他。

        “沈黎安，来世不要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石清清轻轻地说，话音刚落自己就笑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沦为了复仇的魔鬼呢？

        “砰”的一声，石清清回头，只见他已经重重倒地，面色苍白，再无生气。

        她的心，也随着这声落地，而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清清，快给我松绑。”聂心蕾虚弱无力的声音响在耳边，石清清这才恍然想起似的，像个机器人一样跑到被绑地四肢无力的聂心蕾身边给她松了绑。

        聂心蕾舒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径直走到沈黎安染血的身体旁，把手放在鼻子间，放了很久，然后再把手按在胸膛上，确定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

        她的嘴角不自觉溢出一抹笑，但很快就收住了。装作悲戚的样子说道：“清清，你也不要太过于伤心，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们。”

        石清清闭上眼，将泪水困在眼眶里，强撑着点点头，没有再看一眼，转身欲离开。

        门外打斗声传来。

        左益率先冲进来，看到满地的鲜血还有已经没有呼吸的沈黎安，疯了一般大叫：“不！”

        “左管家，把他好好葬了吧。”石清清闭了闭眼。

        “啊！”左益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天际，深深地刺在石清清已经支离破碎的心上。

        石清清颤抖着羸弱的身躯，拉着聂心蕾快步走出了公寓。

        好累，好累。

        她突然觉得头好晕好晕，眼前天旋地转，再也看不清色彩斑斓的景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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