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自由的小鸟
乌丸未来点点头,但还是上楼去了。
“扣扣”,她敲响了父亲房间的门。
“谁?”
从父亲的声音中,未来听不出他有任何不悦。
乌丸未来深吸一口气,喊:“是我,父亲。”
房门被打开了。
乌丸莲耶走了出来,重新关好房门,拍了拍未来的肩膀下楼。
乌丸未来顺从地跟着父亲下楼,还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和父亲说大哥的时候,父亲就先开口了。
“我听琴酒说你受伤了?”
“不是。”
乌丸未来顿时松了口气。
“你不感到失望吗?”乌丸莲耶认真地打量着未来,不想错过她每一丝微表情。
乌丸未来满头雾水:“为什么要失望?”
乌丸莲耶盯着未来看了半天,企图找到她伪装的痕迹,但未来的眼神那样澄澈,她是真的在迷茫。
“我惩罚琴酒,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另一个人。”乌丸莲耶从未来身上收回视线。
乌丸未来立刻说:“这我反而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父亲是因为我才惩罚大哥,我肯定会非常愧疚。”
“不想知道房间里有什么吗?”
乌丸未来回头看了眼房门闭合的房间,摇了摇头,说:“如果父亲想说的话,我愿意倾听,但如果父亲不想告诉我,我不会追问。”
“是柚。”
突然出现的名字让乌丸未来愣了几秒,她这才恍惚明白父亲在说什么。
柚,乌丸柚。
乌丸未来很想表现得大度一些,想要朝父亲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但可能她并没有准备好。
乌丸未来眼神复杂地看着父亲,问:“姐姐已经复活了吗?”
从生理意义上来说,乌丸柚是乌丸未来的“母亲”,从在父亲这里的先来后到算,乌丸柚算是乌丸未来的姐姐。
尽管她只有三岁。
“她没有复活。”乌丸莲耶顿了一下,问:“我这样说,会让你感到开心吗?”
乌丸未来望着自己的父亲,沉默片刻后诚实回答:“虽然不至于开心,但的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果然。
乌丸莲耶想,未来是无法接受柚的。
“我并不是不喜欢姐姐,但是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如果姐姐突然复活我大概会很困扰吧。”乌丸未来歪了歪头,憧憬又紧张:“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讨厌我。”
“她不会讨厌你。”
“不一定吧,毕竟就算再怎么善良的人,发现自己的父亲被人抢走了也会不高兴的。”乌丸未来儒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果姐姐知道的话,大概会不高兴的。
乌丸莲耶立刻反驳她:“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我真的很想和姐姐好好相处。”
“想要和她好好相处吗?”乌丸莲耶陷入了沉思,显然他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还以为……
乌丸莲耶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还以为未来会讨厌柚。
“我会惩罚琴酒,是因为琴酒救了柚,将她从混乱的横滨带过来了。”
乌丸未来愣了一下,连忙问:“大哥救了姐姐,为什么父亲要惩罚他?”
这不合理!
父亲不应该嘉奖他吗?
想到琴酒血肉模糊的后背,乌丸未来便更加无法理解,她能看得出来父亲是真的在生气,但是这很没有理由。
因为担心你会讨厌柚。
因为担心琴酒会因为你对柚不利。
乌丸莲耶注视着未来,女儿黑色的眼睛中充满控诉,是为了琴酒在向他这个父亲抱怨。
他过去十多年的计划真的很成功,如他策划的那般,未来和琴酒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
“未来明白琴酒存在的意义吗?”乌丸莲耶和未来下楼,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问。
乌丸未来疑惑,父亲为什么说这个?
“明白他为什么会护着你吗?”
“大哥对我很好。”听到这个问题,乌丸未来立刻回答:“大哥是个很温柔的人,很多事情都是大哥帮我处理的。他会帮我,因为我们是家人啊。”
即便是在乌丸莲耶面前,未来还是这样回答了。
大哥、大姐、父亲,这几个人都是她不可缺少的家人。
“家人啊……嗯,的确如此。”乌丸莲耶没有反驳,淡淡说道:“他是我故意安排到你身边的。”
“我知道,父亲想要让大哥保护我。”
乌丸莲耶诧异,一般人听到他的话,多会想到监管和监视吧,没想到未来完全没往哪方面想。
该说不愧是她吗?乌丸莲耶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真是败给她了。
“最初,我是打算让皮斯克照顾你,但是你太乖了,又是我的女儿,皮斯克恐怕无法保护好你。”事实上,乌丸莲耶当时是因为自己已经将未来当做亲生女儿,这才会将她从皮斯克身边调走的。
皮斯克不行,朗姆不行,贝尔摩德也不行。
直到琴酒和白兰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两人向来旗鼓相当,无论是头脑还是身手,在组织中都是顶尖的,比谨小慎微的皮斯克要强大,比一向油滑的贝尔摩德要可靠。
乌丸莲耶尝试着让未来进入两人的视线,根据两人的反应最终选择了琴酒。
和琴酒相比,白兰地的性格过于不羁,不适合承担保护未来的角色。
只是,乌丸莲耶当时也没有想到,琴酒竟然将那个角色饰演的如此好,那种真心太难在黑衣组织的成员身上见到了。
“你也该清楚,我对柚的执念太深,我不可能放弃复活她,哪怕会付出任何代价。”乌丸莲耶说道。
两人走下了楼梯,贝尔摩德立刻让客厅的看守离开,自己走过去为两人倒了杯茶水。
“谢谢。”乌丸未来朝大姐道谢,视线一直落在父亲身上。
“人一旦有什么执念,便会变得固执又危险。”乌丸莲耶自嘲了一句:“事实上,我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已经能证明这一点了。”
他不择手段的也要活下来,不就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女儿吗?
“执念成魔,就会伤人伤己,所以我将琴酒留给你。”乌丸莲耶的眼神变得认真,“他不是我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你的人,只是暂时帮我做事罢了。”
乌丸莲耶让琴酒效忠未来,只对未来献出忠诚。
“大哥效忠我和效忠你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如果哪天我要伤害你,琴酒会阻止我。”
“父亲怎么可能会伤害我呢?”
乌丸莲耶深深看了未来一眼,“我也希望我不会。”
但是,他不知道将来会如何,自己又会变成怎样一副疯癫的模样。
因此,在未来才几岁的时候,在他还能够保持清醒的时候,乌丸莲耶给她留下了一条退路,他又扶持琴酒上位,让他成了和贝尔摩德同等地位的、可以称之为他这个bss左膀右臂的存在。
如今,朗姆已死,琴酒可以顺其自然的接过朗姆的位置,接手他全部的势力。
“不想让悲剧发生,就要懂得防患于未然。”乌丸莲耶拉着未来在沙发上坐下,又看了眼一旁站着的贝尔摩德,说道:“琴酒是你的守护者,贝尔摩德则是属于柚的。”
他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贝尔摩德相比起琴酒要油滑许多,但是贝尔摩德和他之间有着血缘的维系,相信她怎么都不会让柚有事的。
乌丸莲耶抚摸着未来的头,眼神慈爱地望着她:“从以前我就说过,你是我的女儿,这点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乌丸柚有的,未来全都有,既然已经认定了未来,他就不会厚此薄彼。
“琴酒的手上有足够你们两个生活几辈子的资产,那是我们组织这些年来三分之一的收入。还有一张卡在贝尔摩德手上,同样是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我会用来管理组织,那两张卡的钱都已经被洗得清清白白,无论任何时候,你和柚都可以凭借卡里的钱过上你们想要的生活。”乌丸莲耶拍了拍未来的肩膀,说:“你可以走了。”
乌丸未来一愣,隐约意识到父亲这句话指的并非是让她离开这个屋子。
“展翅高飞吧,我的小鸟。”乌丸莲耶慈爱地望着未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想要过怎样的生活,想要交怎样的朋友……
她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可以抛弃这个早已腐朽的组织,跟着琴酒彻底的离开这片深渊泥潭。
“我会让雪莉进行最后的尝试,若是这一次能成功,我也会让贝尔摩德带柚离开,你们都不适合这个地方。”只有他,乌丸莲耶想,这个组织是由他建立,他该从一而终,就让这具腐朽的身体跟着这个庞然大物一起沉入深渊吧。
到那个时候,柚和未来,就真的完全自由了。
“我不要!”终于意识到父亲说的是什么,乌丸未来扑入了父亲的怀中,搂着父亲枯瘦的身体大喊:“父亲,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和大哥离开!”
她不能走。
她不想离开父亲。
“这里是我的家啊!”乌丸未来哭诉着,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离开自己的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乌丸莲耶洗白了组织的大部分利益,将之分别交给了琴酒与贝尔摩德,想要让他们带着自己在意的人离开,他则会随着无法被洗白的部分一起坠入地狱。
乌丸莲耶说,这是最后一次尝试,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是个铁人也熬不住啊,况且他的年龄真的很老了,就算有马尔贝克帮忙也拖不了太久了。
他想进行最后一次尝试,成与不成都想放自己的女儿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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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接下来的大纲,嗯,这篇文终于也要步入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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