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老了

梁玉看着座钟敲了十下，焦急地又看了看门口，心里着急林子苏怎么还没回来。

        起身走了走，问林烨，“咱们儿子，会不会原谅我？”

        林烨挑眉，“你以为子苏真的会什么都不知道吗？他既然恢复了记忆，就会自己查清楚！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放下手中的报纸，脸上写满了对自己儿子无比的骄傲。

        梁玉的脸一白，坐了下来。她又怎么能忘记，自己的儿子，是叱咤商场的恶魔，是人们眼中的撒旦。自己却还以为自己还能掌控他的一切，其实，他早就把控了自己的整个人生。

        “阿玉，子苏不会怪你！当年虽然你做的不对，可归根到底，还是他们两个自己的问题！就好像我们当初一样，万事都要自己去感受去经历，这样人生才能完美！”，林烨意味深长地看着梁玉，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往事。

        听林烨说起往事，梁玉的脸有些发烫。以为他们的感情，早在岁月的磨练中归为平静，不想却还是让她有脸红心跳的感觉。看着林烨不再年轻却仍俊朗的脸，梁玉觉得自己还是一直在沦陷。

        “当初要不是被你带走，我就和左森……”，说到左森，梁玉心里却是涌出愧疚。那个无辜被拉入的左森，成了她和林烨爱情的牺牲品。她怎么也没想到，左森为了她，居然终身未娶。

        “哼！也就是说，你现在后悔没嫁给他？嗯？你觉得，我会让你怀着我的孩子嫁给他？”，林烨想到就觉得气血上涌。好在注重锻炼，身体一直很好。

        想到当年怀着林子墨还被林烨怀疑，梁玉就眯着眼说，“我可记得，有人怀疑子墨不是他的孩子。”

        林烨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也不甘示弱，“谁要你和他去了不知道什么角落！我怀疑，也是正常的！”

        “你其实就是不信任我！”，梁玉说完，扭过头，根本就不看林烨。

        即便是到了这把年纪，林烨还是很怕梁玉生气。他可是知道，这个女人生气起来，会离家出走几天，怎么都让自己找不到。可恶！

        赶紧坐过去搂住梁玉，“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怎么敢不相信你？”

        梁玉眼瞥着门口，见林子苏正走进来，一把推开林烨，局促地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像犯错的小学生，“子苏！”

        林子苏看了看时间，皱着眉说，“妈咪，暖暖今天又进PICU了！你有什么事，是一定需要我回来的？”

        梁玉和林烨一听，心里都是一紧，梁玉惊呼，“暖暖有事为何不告诉我们？”

        林子苏之前打电话回来，告诉梁玉今晚不用去医院陪暖暖。梁玉还以为今天他们一家三口要在一起，便煲了鸡汤，要林子苏回来拿，顺便告诉林子苏当年的真相。

        林子苏和舒悦的相处，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她再也等不下去，想借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地告诉林子苏。她的儿子，理应得到幸福。

        “悦悦说，没必要让你们和我们一起担惊受怕，所以就不告诉你们。”，林子苏想到舒悦做完B超舒了口气摸着肚子不停小声哭的样子就心疼。

        “子苏，当年我……是我赶走悦悦的！”，梁玉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在当年的那件事中，她是自私的，她怕舒悦伤害自己的儿子。

        林子苏虽然早就查到些蛛丝马迹，但还是没想到是梁玉亲手做的。脸色有些沉，看着梁玉发白的脸，最终只化为一句淡淡的，“我可以问理由吗？”

        “我……我怕她伤害你！子苏，每个妈妈，为了自己的孩子，都会变得自私！我不为自己辩解什么，我也知道自己错了。只不过，妈咪还是希望，你能理解妈咪的动机。”，梁玉最怕的就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怨恨自己，她承受不了。

        “妈咪，我能问为什么你会怕悦悦伤害我？”，林子苏了解梁玉，梁玉不是那种心硬的人，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她才会这么激动。

        “子苏，当年我看着你被袁清骗，却为了你能开心，我隐忍不发，可到了最后，袁清还是伤害了你！当年我怕悦悦也和袁清一样，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只是没想到，我会让你们因为误会险些阴阳相隔，还差点让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梁玉哭了出来，这七年，她也没有好过一点，每日都很折磨。自己的子苏，并没有因为离开舒悦而过得好一点。

        “袁清当年骗了我什么？”，林子苏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插曲，也没想到，还能和袁清扯上联系。

        梁玉便将袁清当年小产的事说了一遍，林子苏的脸越来越沉，到了最后，唇角居然勾起了一抹笑，“妈咪，以后，不要拿袁清和悦悦作比较，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悦悦比！很好，这个事实早就该告诉我！”，林子苏心底对袁清，一直是有一抹愧疚的，就是当年那个孩子。所以，当年在盛怒之下，还能放了袁清一码。可现在，最后一丝怜悯都没了，简直就恨不得掐死那个曾经将自己玩弄于股掌间的女人。

        梁玉看林子苏消化得差不多，就把当年对舒悦做的事又说了一遍。说完后，梁玉觉得自己彻底轻松了，由着林烨拖住自己的手，等着林子苏的反应。

        哪知道，林子苏只是很平静地看了几眼梁玉，然后走过来，不顾林烨黑着的脸抱着梁玉，“妈咪，你辛苦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这对我很重要！”

        梁玉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想哭的情绪又在蔓延。还好，她的儿子和媳妇都没有怪她！回抱着林子苏，“暖暖，暖暖怎么样了？”

        梁玉很疼暖暖，虽然已经有了好几个孙，但是那几个都已经长大，而且一律没有让梁玉担心过。他们几乎都太独立，不太像孩子。不像暖暖，会揽着自己亲热地叫奶奶，会撒娇，会听话乖巧地让自己给她讲故事。

        梁玉是欣喜的，她身边的孩子，没有一个是“正常”长大的，他们都太过“懂事”，不用自己操心呢。更难得的是，一向对孩子不感冒的林烨都很喜欢暖暖，愿意和暖暖交流。

        “暂时脱离了危险，就等着看悦悦肚子里的孩子脐带血能不能救暖暖了！悦悦现在情绪波幅很大，我必须时刻陪着她！妈咪，我要回医院了！”，林子苏也明白了梁玉叫自己回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自己和舒悦快点和好，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快滚！还有，放开你妈咪！”，林烨终于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看林子苏揽着自己老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爹地！”，林子苏颇有些无奈，不过却能理解林烨的行为。想着要是舒悦肚子里的两个臭小子出来后若是这样缠着舒悦，自己也会不舒服的。放开梁玉，语气难得温柔地说，“拿汤给我吧，悦悦还一个人在医院呢！”

        梁玉点头，去了厨房装汤。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听你妈咪解释？”，林烨小声问道。

        “她也需要有个方式宣泄出来，不是吗？”，林子苏知道当年有郝城的手笔在里面，却没有知道得这样的清楚。今天梁玉全部说出来，他也明白了，梁玉在他身后，为他默默做了许多事。这些年，自己太过任性了。而父母，都老了。目光从林烨有些花白的头上移开，心里酸涩。

        “臭小子！下次不准再欺负我老婆！拿了汤快点滚蛋！明天我们去医院换你们！”，林烨说完，就转身离开上楼很多东西，他们父子之间无须多言。

        林子苏驱车到了医院，只觉得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却又不确定，摇摇头，拿着汤上了PICU。

        果然，门口，舒悦披着自己的外套，眼睛一直盯在病房门。她的旁边，还零星做了其他几个家长。都是在等待命运宣判的家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愁容。

        “悦悦！”，林子苏叫了声，走了过去。

        舒悦浑身一颤，看着林子苏。悦悦？这个男人，居然又如此亲密地叫自己。看着林子苏眼底闪动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情愫，舒悦扭过头，不自在地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喝汤吧！妈咪煲了鸡汤给你补身体！”，林子苏也不管舒悦的表情，拉着舒悦的手就去了家属休息区，“你的手这么凉，喝点汤暖暖正好！妈咪还给你带了些饭菜，你一起吃点！你现在是三个人，不吃东西补充体力，是不行的！”

        舒悦吸了吸鼻子，拿起饭慢慢地吃了起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林子苏知道了什么。只知道，左森的话，的确影响到她了。

        干脆放下碗筷，看着林子苏，“我有话想和你说。”

        林子苏挑眉，“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和戴安娜订婚了？你爱她吗？”，舒悦觉得，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快速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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