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别人没得选 但你有！（6K字大章，感谢：诗书白开水的支持。）
“外面的元灯都要亮起来了，怎么莫大人还不出来？”
“难道真死里面了？”
赵栗喃喃自语道，他见过太多修炼者因为完不成配额，发了疯的在矿区内破壁，然后一无所获的他们因为气海崩塌，从而死在里面。
正当赵栗忍不住想要进入那幽深的巷道查看一番之时。
剧烈的咳嗽声越来越近。
“...咳...咳咳....”
“大爷的，这么多灰！”
“可千万别得了尘肺病啊！”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木耳，梨之类的。”
“不行，下次再来之前要做个口罩！”
“太没有安全防范意识了！”
在赵栗目瞪口呆的表情中。
一个灰人从中踉跄着走了出来，他的腋下夹着那把鹤嘴锄，左手则握住一颗元石，一刻不停的吸收着其中的元气，以此来抵消黑曜石对他体内元气的吸收。
“愣着干什么？搭把手！”
“我快呛死了！”
“都是PM2.5！”
看着灰人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赵栗终于反应了过来！
是莫大人！
他手里拎着的布袋看样子沉甸甸的。
难道都是元石！？
赵栗一个激灵，顿时连滚带爬的跑到莫文远的身边，然后帮莫文远拿过鹤嘴锄。
但他的眼睛则一直瞄着莫文远右手拎着的布袋。
看这样子，估摸着得有一二十块？
“别发呆了！赶紧走了！”
“再不出去又要浪费一块元石！”
莫文远感应了下自己体内元气的一会上一会下，左手深深攥紧了那块元石。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狱卒会不看好自己，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因为丙级矿区的元石分布太散乱了！
“跟紧我！”
莫文远轻声说完，调转元气集中在双目，发动了夜视术，他的瞳孔顿时亮了起来！
而后面的赵栗则熟练的抓住莫文远的衣摆，二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着矿区外部走去。
“莫大人今天我们的运气不错呀！要是明天也有这么多的话，不出两天，您就能成为乙级队长了啊！”
“嗯，希望吧。”
...
矿区外。
乌元恺正在和狱卒惬意的聊着天。
“老弟不去乙级矿区，怎么有空来我这啊！”
“刚放工，来看看老哥。”
“来老弟，尝尝我这茶！”
一番客套后，狱卒一脸热情的取出一个茶杯，给他倒上了一杯。
据狱卒们的小道消息，乌元恺很快就能升级到甲级了！
按照帝国律法，再往上一步，就是自由了！
并且可以携带一定数量的元石获得自由！
所以狱卒对他很是客气。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好茶！”乌元恺品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盏夸赞道，同时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元石塞给了狱卒。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狱卒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同时眼睛不住的往旁边观察着。
虽说这种事情就连监狱长都心知肚明，但总归不好太直白。
“欸！老哥天天坐在这里也是不易！”
乌元恺一脸正色，手上再次加把劲将元石塞进了狱卒的口袋，同时问道：“老哥啊，那个第五组的莫队长还没出来吗？”
“嗯？那小子啊，进去得有六个时辰了吧？”
狱卒给乌元恺添上热茶，嘴上补充道：“丙级矿工都是一阶中品以下的修炼者，正常只能待四个时辰，这会还没出来。我琢磨着......”
狱卒欲言又止，眼珠一转打量着乌元恺的神情，他不清楚这个乌元恺问起莫文远是想做什么，于是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
“估计是死里面了，嘶溜。”乌元恺舔了舔嘴角，不在掩饰的神色中带有一丝贪婪。
“唔，老弟是想？”狱卒恍然大悟，但是没有直接明言，他在等乌元恺表态。
乌元恺再次掏出一块元石塞给狱卒，同时笑眯眯道：“老哥啊，你看他也没骡子，一个人死里面也臭了空气，你在这喝茶，我闲来无事去帮你把他的尸体拖出来吧？”
狱卒感应了下塞进口袋的元石：嗯，元气充足，这小子还算上道！
他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光头壮汉，看到他的神情中满是迫不及待，于是便说道：“行！那就麻烦老弟了哈！”
“不麻烦！”
乌元恺大喜之下就冲着洞口奔去。
狱卒则是慢条斯理的品了口热茶寻思道：“听说这个乌元恺是个战败的蛮子，被丢到这里来的？”
“哼！蛮子就是蛮子，老想着......”
“啊！”
就在这时，乌元恺的一声大叫将他的热茶惊撒了一些。
“怎么回事？”
狱卒挑着眉头，运转元气快速来到矿洞前，只见乌元恺像是见鬼一样指着黑暗的矿洞。
“他！他！他！”
“嗯？”狱卒下意识的运转夜视术，朝着矿洞望去。
“啊！？”狱卒也是吓的发生一声大叫。
“各位，晚上好啊！”
莫文远带着赵栗从黑暗的矿洞走出，看到狱卒和乌元恺露出了一抹白牙。
“你没死？！”乌元恺不可置信的问道。
莫文远从容道：“怎么，你很失望？”
乌元恺自然是失望不已的，他的计划需要自己的蛮族法术，而法术需要二阶修炼者的肉体才可以发动，这也是为什么他盯上莫文远的原因。
但这些莫文远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认为这个像是神经病一样的人真是太病态了！
“看来，运气不错嘛？”
就在双方有点剑拔弩张之际，狱卒笑眯眯的走到了二人中间，他看着莫文远手中拎着的布袋笑道。
黑曜石矿内禁止队长们斗殴，一旦发现，双方无论对错，全部格杀勿论！
这是具有四阶实力的监狱长定的规矩，敢于冒犯的人已经被无情虐杀了。
虽然他一直居住在中央石塔顶层，鲜少露面。
但他的意志，也就是这些狱卒，却在勤劳的执行着他的意志。
“哼！我就不信你明天还会走狗屎运！”乌元恺看着狱卒的态度，心知自己的谋划短时间内是不行了，于是放下一句狠话，失望离去了。
莫文远看着离开的乌元恺，眯了眯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走吧，登记下。”
狱卒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翻开册子准备登记。
“二十二块元石？！”
狱卒惊讶的叫道。
要知道这里可是丙级矿区啊！
如果是乙级矿区，他还可以用运气好来解释，可在被挖剩下的丙级矿区里，一次能有这么多收获......
狱卒警惕的打量了一下莫文远，他甚至都怀疑这些元石，是不是这小子进去的时候偷带进去的！
“你小子真是，刮目相看啊！”
狱卒赞叹道，同时将轻点完毕的元石装回了布袋递给莫文远。
“欸，里面有两块是您的，这可不能装混了！”
莫文远眼见四下无人，随即从布袋里取出两块元石放在了桌子上。
“哈哈哈！”
狱卒被莫文远这一手弄得有些发楞，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然后意味深长道：“年纪大了，眼睛花了，勿怪！”
“我重新给你数一遍吧！”
说着，狱卒将布袋里的元石重新倒出，然后粗略一数便重新装入。
“九块元石，小子今天收获不错哈！”
“都是托您的福！”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从眼神中看到了你懂我懂。
“那您先忙，我去中央石塔那里交配额去了。”
莫文远冲着狱卒笑着点点头便带着赵栗离开了。
刚走出一段距离，赵栗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大人！您给的太多了啊！一块就够了！”
莫文远笑笑答道：“还要在丙级矿区待一下，两块元石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掂量着手中的布袋，脸上露出了唏嘘之色。
就在半天之前，他还是死局，但此刻，他已然有了翻盘的余地！
之所以贿赂狱卒，是为了让自己多一些发育的时间。
毕竟此时的他还没解锁元书里的杀伤性符箓技能，万一被人盯上......
“大人，我还是觉得给多了，之前咱们进去的时候，他还看不起咱们！”
赵栗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怀里的肉干，狠狠咬上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他......”
“慎言！”莫文远猛然回头冷盯着赵栗的双眼，后者顿时有些无所适从。
然后莫文远看到了赵栗手中的肉干，从不轻易生气的他瞬间怒声道：“吐出来！”
扑通一声，被吓傻的赵栗跪在了地上！
他不明白莫大人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就因为自己吐槽那个狱卒几句吗？
都走这么远了，他又听不到！
这也太小心谨慎了吧！
但该说不说，莫大人发起火来还真是挺吓人的！
赵栗虽然不舍自己唯一的口粮，但在修炼者的威压下，还是依言吐了出来，然后用膝盖拱了拱地上的尘土将其盖住，准备等回过头来在吃，因为这是他两天的口粮......
“以后，不要在吃这个了。”莫文远看着赵栗的小动作，苦涩的说道。
闻言的赵栗有些蒙圈。
不让吃这个？
那吃什么？
你有的吃，我呢？
吃自己的肉嘛？
赵栗垂下头，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同时双眼下意识的瞥向附近来往的矿工，收工的他们正在返回的路上啃食着发黑的肉干。
“不都在吃......”赵栗布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可话未说完，却被眼前伸过来的事物惊住了！
是一根红薯！
赵栗呆呆的看着不知何时蹲下身来的莫文远。
那个装满元石的布袋也不知何时被随意的丢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拿着！”莫文远面色平静轻声的说道，他的左手依然攥紧着一块元石在不停吸收修炼着。
赵栗呆呆的接过那根红薯，嘴唇颤抖着想问一句：真是给我的？
他很清楚，作为丙级队长，莫文远每日仅有一竹筒的清水以及一根红薯。
队长们会将每日吃不完的苦涩发硬的肉干赏赐给骡子们，以此博得一个美名。
但是对于清水以及香甜的红薯，却从未有队长肯于分享。
可话未说出，莫文远空出的右手再次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
眼尖的赵栗一眼就发现了！
那是队长们专属的竹筒，那里面是清水！
不是自己这种骡子喝的，带有异味和异色的脏水！
是清水啊！
是垂涎已久的清水啊！！！
不知道多久没喝过清水了......
一时间，赵栗想到了来到黑曜石矿之前的生活。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辛苦一些，但最起码渴了有清水，隔三差五还能有几块绵软的泛着热气的馒头......
莫文远皱着眉头看了眼周围路过的矿工们，随即拍了拍赵栗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怀念。
“别人没得选。”
莫文远柔声说道。
“但你有！”
听着莫文远温和的声音，赵栗一手拿着红薯，一手握着装有清水的竹筒，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有件事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下。”
莫文远笑了笑不在多说，只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即拾起布袋，从中取出六块元石交给了他。
“其中三块依然存放在洗衣司那个姑娘那里。”
“一块赠予那位姑娘......”莫文远突然停声，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不！买些食物赠予那位姑娘。”
“另外两块，一块赠予你，一块去买些食物送到我住的地方。”
莫文远深深看了眼赵栗，告诫道：“我不清楚别的队长怎么看待自己的队员，但在我这里，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会给与你们尊重。”
“当然，你的那块可以拿去赌，这是你的自由，我没权利管，也不想管，更管不住，你也不愿意让我管！”
莫文远拍了拍赵栗的肩膀缓声道：
“但是我真的希望你别赌了。”
“把元石存起来，换取你的自由。”
赵栗再次呆在了原地，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修炼者吗？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莫队长吗？
怎么总觉得，他身上多出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呢......
“莫大人，那个丑......”
“好了，去吧，我还要去中央石塔上交今日配额。”
赵栗想说些什么，却被莫文远摆摆手拒绝了。
他很清楚，就这个字眼，赵栗应该是想说那个姑娘不配什么的话。
这点他从赵栗对待她的态度里就看出来了。
但对于莫文远来说，先前必死的危机已经过去，此刻的他一阶中品的境界，只要手里有几块元石用作抵消，他就不用担心气海崩塌的问题。
与那些无头苍蝇一样的修炼者相比，元石多少，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如果不是黑曜石的特性，呆的越久，侵蚀力度越大的话......
莫文远一定选择在里面挖他个天荒地老！
还有比这更好的发育机会吗？
没有了！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黑曜石，不挖到天下无敌他绝不出山！！！
看着赵栗背影，莫文远也转身朝着自己的茅草屋而去。
他需要尽快把另外几块元石存放起来，然后去中央石塔上交丙级队长的每日配额-五块元石。
....
中央石塔。
一层大厅。
莫文远带着五块元石，再次迈入了这里。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狱卒老王的态度瞬间转变了。
其他队长都是让手下的骡子们帮忙跑腿办事，而莫文远手下仅仅只有赵栗一个人，而他又去做自己交代的事情去了。
所以这事只能是莫文远自己来了。
也因此，莫文远第一步迈进大厅之时，他那丙级的字样就在一堆矿工里特别显眼。
矿工们看到莫文远胸前的字样后，纷纷远离了他，就像是躲避瘟疫一般，生怕招惹上这个队长。
狱卒老王看着莫文远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脸色顿时阴郁了起来！
他张开布满毛须的两瓣厚嘴唇就准备怒斥这个托他后腿的队长，可莫文远从怀中掏出的布袋却让他又硬生生将那些污言秽语咽了回去。
看着布袋里的六块元石，老王心知多出的那一块是给自己的，顿时转换了另外一幅嘴脸。
“啧，不错嘛！”
“一个人都能搞到足额。”
老王上前拍了拍莫文远的肩膀，随即赞扬道：“好小子！就知道你行！”
“走，运输队刚好来了，我去给你安排几个骡子！”
说完，他拉着一直垂着眼帘不做声的莫文远就朝外走去。
“大人，骡子我有了。”
莫文远轻声道，他来此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拿到赵栗的归属权。
在黑曜石矿区，每一个矿工都有自己的固定队长，并且会被狱卒记录在案。
狱卒老王顿时有些纳闷，这小子的骡子不是被自己分给其他队了吗？
虽然还没有来得及备案，但是，他哪来的骡子？
“之前我这队有个叫赵栗的，我昏迷的时候救了我一命，我想要回他，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莫文远说完，上前一步又塞给他一块元石。
至此，莫文远仅剩七块元石！
但是他丝毫不慌！
舍不得孩子，哪能套着狼呢？
目前自己还没有解锁探元符，有个放哨的人很重要！
事关自己最重要的事情，莫文远自然要不遗余力。
“哦哦，想起来了，那个赌徒是吧？”
狱卒老王想了一会，突然想起有个队长和他抱怨，说是新来的一个骡子喜欢赌博什么的，等到运输队来了，想换一个。
他想了想，爽快应声道：“行！但是备案要过两天了。”
“运输队刚来，各种档案那边狱长正在核对，暂时没法备案，你也不用担心，我和那个队长说一声，他会卖我面子的！”
看着狱卒老王拍着胸口一幅仗义的模样，莫文远回道：“那就有劳大人了！”
“您先忙，我不打扰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狱卒老王看着他离去，随即眯了眯眼来到一个对着厚重册子的桌子旁。
从其上翻阅着刚才各个矿区送来的记录。
上面清晰的写着：丙级队长-莫文远，震旦帝国237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带出元石九块。
老王摸了摸鼻子，心道：“这小子运气真好！丙级矿区别人最多也就七块左右，他一次都能挖到九块？啧啧。”
“他还剩两块......算了，他也要维持元气境界，细水长流吗！”
“不过，他为什么不要骡子呢？”
“哪怕省点力气也好啊？”
“这事有古怪，回头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这小子，毕竟是先登营出来的人，万一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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