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蔡启的话使吴然猝不及防。
“你是说，我在这里的身份已经没了？”
“是啊。”蔡启看着自己的笔记，确认自己的步骤是按约定来的，“你看你这二十岁之前没来，我这也是按规矩办事。”
吴然无语。爷爷一定是以为，异能者都会在二十岁之前觉醒吧。可爷爷送的这颗菩元珠，让她的觉醒期迟了这么久，看来爷爷不知道菩元珠还有这种影响。
“喂？姑娘还在不？那你要不要取钥匙？”
“我在南京。没有身份证，我怎么从南京到江北的华台？”
蔡启奇怪，“你爷爷那么恐怖的大能，都能带着你跨越两界了，从南京到华台不是很容易吗？”
“我爷爷，已经不在了……我现在不方便到华台市。”
吴然到菩提界是用了两界交汇对菩元珠的吸力，那是磅礴的自然力量。她在菩提界以自己的异能和菩元珠能汇集的能量，根本出不了南京城区。
“您有没有办法帮我再制造一个身份？没有身份证，我在这里很不方便。”
“我就一小老百姓，可不敢□□的。”
“不是让你□□，你刚才说的我那个已注销的身份是怎么来的？”
“姑娘，你那个身份，是你一出生，你爷爷就在这边给你办了出生证明，又给你办的身份户籍。现在你这么一大活人，我哪有办法把你添进去公安系统。”
“我知道了，您忙吧。”吴然挂了电话。
她在手机上搜索“没有户口和身份证怎么办理”，看了几条网页，还是决定先不去派出所办理了。万一警察问她怎么长大的，太难圆过去了，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最近凭空出现的。
老蔡烧烤的楼上里间，蔡启拿着旧笔记本陷入了回忆。
蔡启的主业是开烧烤店，副业是菩提界异能圈里的信息贩子，两样事业都做了大半辈子。
多年前吴应雄找上蔡启，让他负责吴然在菩提界的身份维护。蔡启便利用一些漏洞，在每个重要节点给不在菩提界的吴然办理学籍，以维持菩提界这个“吴然”空壳人的存在。
这份工作维持到2017年，按照约定自动解除。吴应雄或吴然在约定期限没有出现，蔡启就只需做最后一项收尾工作，消掉吴应雄和吴然的身份。
为了制造吴然的“死亡”，蔡启当时还做了充足的准备。
在菩提界华台市，有一栋吴应雄的房子，隔壁一直住着李家和朱家两家老邻居。这两家人一直以为吴应雄爷孙俩早年回乡下去了。
为了给吴然办理死亡证明，蔡启特意用异能制造幻觉，在普通人眼中变成一个二十来岁年轻女子的模样，先是去李、朱两家登门问候，自称是来市区旧房子取爷爷遗物的吴然。
然后他从吴应雄旧房子出来，抱着一箱东西，装作“吴然”对着爷爷遗物伤心过度没有看路，跌进小区外的莲池，让附近路人都看到“吴然”溺水而亡的幻觉，其中还包括买菜的邻居朱桦大婶。
老邻居们没人见过长大的吴然，他们只知道那个多年没人的旧房子里原本住着爷孙俩，在小孙女该上学的年纪，两人回老家去了。
在蔡启一番操作下，“吴然”的死亡被邻居和路人见证，没办法诈尸。
回忆间，吴然又打来电话，蔡启接听。
原来是她拜托蔡启买几本菩提界的通用大学物理和高数教材，寄到柳倩工作的暖家便利店。这事好办，蔡启当即应了。
这次从菩提界回来后，吴然病了。
她过去半个月先是一直神经紧绷，后来知道了菩元珠、菩提界的真相，又与蔡启联系上，期间心情几经起落，一放松下来，身体就开始出毛病。
感冒咽炎，消化不良，难受了几天后，又来了经期。
吴然精力下降，安静地坐在宿舍看书。
刘之拎着一包东西进来，放吴然桌上，“路上遇见宋文，他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袋子里是几盒感冒药，一大包糕点店的点心和几袋零食。
吴然没和宋文说自己生病，心里疑惑，问刘之，“欸？他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刘之放下自己的包，在自己座位对着吴然坐下，“不知道啊，不是我说的。我正巧回来时候遇见他。”
吴然拿出一个拿破仑蛋糕，“太多了，我吃不完，你要不要尝尝？”
刘之过来接过蛋糕，吃了一口，“还挺好吃的！吴然，老实交待，宋文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啊？”
吴然至今单身，也从没在与别的男人交际中主动联想过恋爱的可能，更别说想到和宋文有什么了。乍一听刘之的话，她还有点意外。
“你肯定是想多了，你不是说宋文是咱们学校论坛投票的校草榜第二吗，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我光从杨磊那都听过好几个名字，他怎么可能追我？”
刘之放下蛋糕，“可他给你送东西啊！我也喜欢吃那家的糕点，他怎么没给我送？”
吴然想了想和宋文的几次相处，“没有吧，我就跟他约过几次饭，我们两个都很喜欢探店找好吃的。”
刘之看着不开窍的吴然，替她着急，“那你想想，你和宋文，除了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每次一起出去吃饭，一起玩，是不是和情侣约会没两样？他送你两次吃的了，男朋友是不是也这样送女朋友？”
看着吴然略惊讶的眼睛，刘之再接再厉，“你没谈过恋爱，迟钝得要命，但是这种事你不懂，我不信宋文不懂。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先约你出去玩，徐徐图之，然后一举拿下你这个恋爱小白兔。”
“也许你想太多了？”
吴然笑了笑，她真的不信。
刘之把蛋糕放桌上，到床上准备午休，想想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她还是探头对吴然说，
“这样，你找个时间问问杨磊，宋文要是没和别的女生单独出去玩过，我打赌他在追你。他要是想找人一起玩，有的是人等着答应啊，但你看他最近时不时要约你出来，不奇怪吗？”
吴然眼睛闪了闪，虽然她不信刘之说的宋文喜欢她的话，但刘之提醒了她，成年人和异性朋友一起玩很容易被误会。也许，她应该和宋文保持距离，不该随心所欲地把他当同性朋友一样相处。
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谢谢宋文的关心，
吴然发消息给宋文：“药和吃的收到了，非常感谢！东西很好吃。”
很快宋文回复，“你好好休息，开心点，过两天请你吃蛋糕[笑]”
吴然回了宋文一个[猫猫点头]表情包，然后在聊天界面往上翻，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和宋文聊过很多。
他们隔两三天就有聊天，内容从约饭，分享视频，讨论哲学话题，甚至不知不觉聊到各自的家庭趣事。往往是宋文起一个头，她就顺着聊几句。但不得不说，每次交流都还算愉快，可能因为宋文性格温和吧。
放下手机，吴然不再多想，喝了杯热水，合上书，也去午睡了。
生病的两天没去菩提界，不知道林景和有没有发微信，晚上老时间，吴然去了暖家便利店。
林景和真的每天晚上发了微信，见她没回，白天还发过几次消息。
吴然发过去一个[突然出现]的表情包，“抱歉抱歉，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没怎么看手机。”
林景和那边打来电话，“现在方便吗？”
“方便的，你说。”
吴然带着明显的鼻音。林景和本以为身体不舒服只是个敷衍的说辞，这才知道她是真的病了。
“你着凉了吗，声音都变了。”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寄的东西到了，好大一箱，看起来好好吃，阿嚏！”
吴然正在便利店看林景和寄的江浙特产，她从里面拿了一些给柳倩，剩下的在箱子里，被她搬到小桌子上。
有客人进来，门口自动播放“欢迎光临”的铃声。
林景和刚结束一个饭局，在等李轩的车，隐约听见什么“欢迎”，又有男人的声音问打火机在哪。
“你不在宿舍吗？我听见有人说话。”
“哦，我在超市，买点东西。”吴然有点冷，带上了外套的帽子。
“买完快回去吧，晚上风凉，你到宿舍再打给我。”
可是电话到宿舍就打不通了，吴然裹紧自己，“超市里面不冷，我买完就回去了，你继续说。”
车到了，林景和开门上车。
“我没什么事，就是和你说说话。”
“哦，你拍电影还顺利吗？”
“顺利，南京的戏份快拍完了，下个月剧组就转到上海了。”
“我以为要一直在南京呢。”
“没有，一大半戏份都在上海那个民国影视基地，南京只是在几个特定地点取景。”
“我没去过上海，不知道上海菜好不好吃。”
“看你的口味，上海菜有红烧肉，八宝鸭，水晶虾仁，松江鲈鱼。”
“啊，别说了，大晚上的说的我都饿了。”
“可以让人寄给你，只是密封的没有现做的好吃。”
“不用不用，你好好拍戏，我等着看你的大作。”
吴然头有些昏沉，闭了闭眼，“我突然也有点想去上海，赵橙橙也在上海，她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哦不对，不是这个上海，阿嚏！”
林景和心里一紧，“快回去吧，别在超市了，回宿舍歇着。”
吴然摇了摇头，越摇越晕，“我要回去了，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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