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决心进宫

王钦一路上舟车劳顿，碾死那个洋人后更是不敢轻易歇息，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回了老家苏州府地。故人已经十几年没见，互相看了好久王钦才敢上去打招呼：“欢祥，喜儿，好久不见了。”王钦拎起繁重的衣摆从马车上跳下来和俩人相认，而夫妻俩见到王钦的第一件事却是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院子都是我们给你打扫的啊，去看看可干净了。”

        王钦伸出的臂膀停在原地，他尴尬的收回手任由夫妻俩把他带到院子里。从前他们还是老相识，但这十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人心也早就变了。王钦这才仔细打量起他们，身上几乎快到了衣不蔽体的地步，面黄肌瘦，一阵风都能给刮倒。

        “这些是给你们的，快去买些吃的穿的吧。”王钦没有犹豫将腰上别的钱袋直接塞到了夫妻俩怀里，俩人险些没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银子。

        “在宫里回来的就是好。”俩人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要不让咱孩子毛蛋也进宫吧。”

        王钦想阻拦，现在大清水深火热的，谁也保不准明天会不会亡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王钦才从宫里逃回了苏州老家，现在送进宫去当太监岂不是白给？

        “你们听我的先去买吃的穿的，现在可不能去当太监！”王钦只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毕竟朝廷的事情还是要瞒住老百姓，更何况国家大事说给欢祥和喜儿他们也听不懂，还是不要多说以免引起恐慌给自己带来杀头之罪。

        “哎，咱这里哪还有什么卖衣服的啊。”喜儿犯了难，“一路上你应该也看到了，过去的那些铺子啊都关门了，根本就挣不来，老百姓们都没钱连饭都吃不上，我们先不和你多说了，买饭吃去了。”

        王钦看着俩人离开的脚步有些心痛，现在的环境谁也过不好，自己能帮就帮吧。

        欢祥和喜儿离了老宅子后，立马去了包子铺买了够一家人吃的包子。夫妻二人沉默不语，买完包子后很默契的去了镇上的裁缝店，给毛蛋做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能送进宫当太监也是福气啊，像我年纪大了，想去也是去不成的。既能给家里补贴家用，而且也算是个好出路”欢祥将喜儿揽在怀里安慰着她。

        夫妻二人回到那个破破烂烂的家时，家里多了个和毛蛋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女孩叫水碧，夫妻俩都认识，和毛蛋自幼感情就好。水碧看夫妻俩回来，礼貌的打了招呼，便匆匆回家了。

        “水碧等等我！”毛蛋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追着，水碧这才停了脚步，娇羞的转过身站在毛蛋面前。

        “咱俩也都到了适婚年纪了，你什么时候娶我进门呀？”

        “今晚回去我就和阿玛额娘商议此事，明早咱们老地方见，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毛蛋这样允诺着水碧，二人私下已经订好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可毛蛋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未来。俩人分别后，毛蛋揣着忐忑的心情回家见了父母，准备一会就将自己和水碧的事情全盘托出。

        毛蛋一回来就见到父母脸上多了几分喜悦，想来是个适合开口的好时机。不过还没等毛蛋说出口，喜儿就已经把今天在裁缝店给毛蛋量身定做的新衣服拿出来了：“毛蛋快来，这是你爹娘今天去裁缝店专门给你定做的，快来试试！”

        毛蛋的五个兄弟姐妹比毛蛋本人更激动，他们一窝蜂的围上去，追问怎么没有自己的。而毛蛋问的却是为什么要做这么贵的衣服。“咱大儿子就是懂事，当娘的有你这个儿子啊就知足了。”

        “明天快还回去，我不喜欢。”虽然毛蛋这样说着，可余光还是撇着新衣服，“怎么想起来做这个了，咱家哪来的钱。”

        “爹娘有个同乡今天回来了，他在宫里做大总管赚了好多银子，今天他给了咱们一笔银子这才给你特意做了衣服还买了包子。包子现在热着呢，马上你们就吃了”喜儿含糊不清的说着，“你十多岁了，不如也进宫去吧，只有进宫才能有大好前程啊这衣服就是为了你进宫特意给你做的，虽然咱们家里穷，可也不能给你丢了脸面娘的良苦用心，你可得理解啊。”

        毛蛋虽然十二岁了，但他毕竟是在穷乡僻壤长大的，进宫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全然不知。

        “进宫能挣很多银子吗？能让爹娘每天吃饱穿暖吗？”毛蛋问道。

        “当然能啦进宫可幸福了你要是进了宫以后咱们家就都靠你了，你就当是替爹妈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可好玩了有会钻火圈的小猴子有很多好玩的玩物和好吃的。”欢祥在一旁补充，说到目前为止，夫妻俩都没和毛蛋说进宫是需要切掉某个器官的，一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了。

        毛蛋心里一直憋着和水碧的事情，现在也是个好开口的机会：“爹娘，我和水碧青梅竹马很久了我想娶她做媳妇，还请爹娘同意。”毛蛋边说，边屈膝磕头跪在了地上。

        “当然了，爹妈一直很喜欢水碧这姑娘。只是你看啊，咱们这么贫穷，拿什么娶人家姑娘啊，就算娶进来，你和水碧住在哪里呢？”一家人看了家徒四壁的房屋，唉声叹气。爹娘说的这些，毛蛋也都知道什么意思。

        “你现在年轻，就像爹娘的同乡一样进宫赚银子，等你赚到了银子，有了更大的房子再娶水碧姑娘也不晚。”夫妻俩人合计的很好，把前途和好处都跟毛蛋说明白了，但唯独坏处俩人是一字没提。

        毛蛋明白了父母的意思，也觉得他俩说的有道理，思虑一番后主动穿上了新衣服，左摇右看了一番说道：“很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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