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次无奈的出门
孙府,芳卉院。
慵懒斜躺在贵妃榻上的孙雁卉,衣衫半露,一双吊角眼横波流媚,却原来正有一清秀男子在按摩着她的小腿,这男子是她新抢来的,可比之前那几个乖多了。
狗腿子二号哈着腰,一双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大小姐,事情都办好了。”
“是嘛。”孙雁卉的声音带着媚态,让狗腿子二号身躯一震。“那家人什么反应?”
说到这个,狗腿子二号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直转,“沈家人哭的眼睛都快瞎啦,按照您的吩咐,派人把那个男人的腿打断了,下半辈子可能只能躺着了。”
孙雁卉吹吹自己手指上的蔻丹,阴恻恻地笑道:“记住,接下去就是那个狐媚子了。”
狗腿子二号连连点头,“大小姐,您放心。”他桀桀桀的笑起来。
听到他那刺耳的声音,孙雁卉皱着眉,挥挥手,让他滚了。
——
现在天色也晚了。
“娘,你去做些易消化的食物来。”沈泠看着梁翠翠,“爹这会受伤,得吃些好消化的。”
梁翠翠这才好像反应过来,连连应是,忙去了厨房。
沈泠坐在床边微带湿意,咬着唇看着沈运包扎好的左腿。如果不是她那天央着父亲带她去镇上,她就不会遇到那什么劳什子孙家大小姐,也不会让她怀恨在心,伤了她爹。
如果她不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许那孙家小大姐也会顾忌着不敢动手。
现如今,受苦的却是她的父亲。
沈运包扎好后,精神稍微好了一点,他躺在床上,看着沈泠这副恨恨的样子,他微微笑起来,“阿泠,别担心。”
他低着看着自己的左腿,这只腿,一开始还疼得厉害,现在已经没了知觉。他自己也是个大夫,当然明白,这条腿算是废了。
“爹,是那个孙家大小姐干的!”沈泠压抑着自己的嗓子,原本清冽如泉水的嗓音变得沙哑。
沈运摇了摇头,“阿泠,这不是你现在该想的事情。这件事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抵抗的办法。”他原本想抬手摸沈泠的头,下一秒,略带苦笑。
“爹,我懂。”沈泠压着嗓子,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竟都是压抑。
沈运看着沈泠,欣慰的笑了,阿泠终究是长大了,只是这代价有些大了。
”你去看看你娘吧。“翠娘就是个柔弱的女人,这会怕是吓坏了。
“嗯,爹你好好休息。”
沈泠走出门外,在沈运看不到地方,紧紧攥着的拳头才放开,指甲抠进了肉里,由着手掌渗出点点血珠。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厨房。
“娘,饭做好了吗?”
“快了快了,你爹还好吗?”梁翠翠紧张的看着沈泠,抿紧了嘴唇,一双眼睛现在哭得珠泪直流,又红又肿。
“爹没什么大事,多休养就好。”沈泠上前抱住梁翠翠,在梁翠翠看不见的背面,一双眼眸凌厉非常。曾经都是父母成为她的港湾,现在也该她照顾他们了。
“娘,晚上我照顾爹吧,你今天也累了。”
“这怎么成,你还小呢。”梁翠翠不赞同道。
沈泠撒着娇,像只猫儿似的蹭着梁翠翠,”娘,你看看你的眼睛,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换你来照顾爹。”
梁翠翠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眼睛,“咝”,刚碰到就感到了丝丝的疼痛。
梁翠翠叹了口气,心酸的道:“阿泠,你也长大了。”她看着已经长到她胸前的沈泠,仍然带着稚嫩的脸上,现在却满是坚毅的神色,阿泠越来越懂事了,可原本她的阿泠可以不用这么快长大的。
梁翠翠长叹一声。
是夜。
梁翠翠已经去休息了,沈泠坐在沈运的床边,一只手搭在她爹被子上。
她闭着眼睛,想着今天她爹遇到的事情,又想着孙家那个恶毒的大小姐,最后不知怎么想到了那天在回春堂行商们那里听到的内容。
沈泠在心里默念:太元宗,宁淮郡。
如果想要报仇,光靠现在的她是不可能的,这是她现如今唯一的出路了,如果她能进太元宗,如果她能成为修士,那她一定能庇佑沈家、庇佑沈家村,也许也能有像那颗果子一样神奇的天材地宝能治疗她爹的腿。
沈家村又陷入了夜晚的寂静,就连那只日日啼鸣的大公鸡也安安静静地在鸡舍里休憩。
不知不觉,沈泠伴着窗外的虫鸣睡着了。
在她睡着的那一刻,每一晚如期出现的点点绿色的莹光升起,在沈泠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中回环,进入沈泠的身体,也顺着沈泠搭在沈运床上的手,缓缓进入沈运的身体,在他的左腿聚集。
沈运的眉头紧紧皱起又渐渐舒展。
就这样过了几天,孙家一直没有其他动作,这让沈运和沈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孙雁卉正得了一个新欢,宠得不得了呢,一时之间完全没想起沈泠这个人来。狗腿子们原本想去沈家村抓沈泠,可沈泠根本不出村子来,又看孙雁卉一副不想理的样子。
狗腿子们本就是听从孙雁卉吩咐,见她有了新欢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夕了。他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把绑沈泠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沈运却能清晰感觉到他的腿有了不被察觉的点滴变化,原本被判了死刑的左腿渐渐有了知觉,连伤口都复原得比平常的快。
那一天,夕阳的残色照在沈家村中,晚春的梨花如雪一般飘落在地。
沈泠跪在沈运和梁翠翠的面前,磕了一个头,坚定地说:“爹,娘。我想去太元宗。”
梁翠翠不知道凌云门是什么,也不知道沈运的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一直以为她相公的腿是被山上野兽所伤,沈运父女两也不想说出来,多增一个人担心。
她看着沈泠眼中坚定又倔强的目光,蹙着眉头,“阿泠,你年纪还那么小,你又何必去什么太元宗呢。”
沈泠抬起头,抿着唇看着他爹娘,很久没有说话。
沈运知道沈泠的打算,他知道沈泠对于他这条伤腿的事心怀愧疚,沈运握住梁翠翠的手,“阿泠,你做好决定了吗?”
“爹,我决定了。”沈泠神色镇定,骨子里透着一股执拗,原本爱笑的脸庞现今都是紧抿着自己的唇瓣,那清脆的笑声这几天都没有听到过了。
沈运伸手让沈泠起来,那双厚实的大手摸了摸沈泠的头发,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好,你去吧。爹娘在家里等你回来。”
“相公。”
沈运握着梁翠翠的手,轻轻拍了拍。
“爹的腿。”沈运顿了顿,“不知为何最近总会有瘙痒的感觉。”
他微微一笑,“爹也是郎中,原本是没有知觉了,这瘙痒的感觉因为是在好转了。”
沈泠听到这话,才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笑脸,只是再也不像从前,能看到那一口大白牙了。
“等你娘给你收拾好东西,明天再走吧。”沈运也舍不得,可他也不能将沈泠困在这小小的地方,更何况如果沈泠不走,谁知道那孙家大小姐那天兴致来了……他的阿泠可怎么办。
他也知道沈泠也放不下这件事情,如果不让沈泠出去,日后只会成为她的心魔,让她陷入日日悔恨之中。
最后一晚在沈家村的日子,梁翠翠絮絮叨叨地来回念叨,但沈泠能感受到她娘的情绪非常低落,可她却说不出任何安慰她娘的话来。
如果可以,她想要陪在她爹娘的身边,永远也不分开。
隔天一早,沈家村的绿意更盛,娇艳的木兰花害羞地绽放在枝头。和煦的春风却吹不走沈泠心里离别的伤痛。
沈运已经联系好了村里的猎户沈强,让他送沈泠去江原镇,之后的路就要她自己走了。
“此去一别,阿泠,万事一定要多加谨慎。”沈运看着背上包袱的沈泠,面露不舍。梁翠翠在一旁拿着手帕抹着眼泪,已经抽噎地说不出话来。
“爹,娘,你们等我回来。”那稚嫩的脸庞溢满了坚定。
走前,沈泠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毅然决然的转头,大步向前走去。
等到了江原镇,沈泠拜别沈强,“强叔,谢谢你带我过来。”弯腰向沈强鞠了一躬。
沈强扶起沈泠,那双布满伤痕的厚实的手从怀里拿出一份羊皮卷,“阿泠,你强叔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这是一份到宁淮城的地图。”
沈泠伸手接过,就听沈强接着道:“原本去江口镇渡口坐船就能直接到宁淮城,但你爹却百般不愿,从江原镇到宁淮城要经过两座大山一段乐江,虽然有官道,但你一个女孩子单独上路,切记万事小心。”
沈泠当然知道她爹为何不让她再去江口镇,他们谁也预料不到那个疯女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紧紧拿着手上这份地图,珍重的对沈强说:“强叔,您放心。我一定小心的,我还等着取了药给我爹治腿呢。”
“好,好孩子。你去吧。”
沈泠拉了拉肩膀上的包袱,这一次,她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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