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刁难
西子这个时间还没回来,说明司媛还没完全好。虽然西子对司媛有抵触,但我交代的事情她势必是会去尽力办好的。
见我如此神态,子书滨语气更轻柔了几分,几乎是用商量的口气在问我。
“其实我也想和你说说司媛的事。”
一听这话,我心里瞬时咯噔了一下,几乎想都没想就打断了子书滨的话头。
“世子,我们先去敬茶吧。至于妹妹的事,我们晚上再说。”
“也好。”
极为难得的,子书滨竟弯腰扶我起了身,可我心里满是苦涩。
虽然他只是起了个话头,但我猜得到他想说的是什么,翻来覆去无外乎说的就是他对司媛的那点心思。
他心里、眼里只有司媛,何曾在意过我想什么?
我摇头苦笑着,同子书滨去了前厅。
静王府前厅早已坐满了人,除了之前在漱日阁露过面的几位之外,还多了不少陌生面孔,多数都是前来观礼的。
按着所坐位置次序,我悄悄打量了众人几眼,心里也有了点底。
子书相宜虽然是个王爷,但在后宅之事上反而比我爹收敛了不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也就没几位有资格喝我茶水的。
果然不出所料,我和子书滨的茶只用给子书相宜和锦如之敬就好。
子书相宜除了正妃和两位姨娘外,竟连个侧妃都没有。
这也奠定了锦如之在静王府里不可逾越的超高地位。
子书相宜淡然地喝了我们的茶,可锦如之在接过的茶水时,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便吐在一旁的琉璃盏中。
“你是想烫死本王妃不成?重倒。”
我有些愣怔。
这茶水都是侍女倒好的,同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茶水怎么子书滨的就合适,我的就烫了?
随即我又明白了,她这是在我给下马威,立规矩呢。
果然,捧着侍女第二次倒好的茶,我在地上跪了半晌,锦如之才不咸不淡地伸手接了。
只是一口又吐了出来。“凉了,重倒。”
“是,母妃。”
我低眉顺目,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子书滨站在我身边,目光随着我的动作露出了几分深思。
我心中苦笑不已,这是静王府的敬茶礼,我再是身上有伤,但为了被众人认可,我也要依礼走完才是。
虽然我是赐婚,却没有和子书滨喝合卺酒,如果连这敬茶都做不完的话,只怕我在这王府就会彻底没了立足之地。
明白这些,我做的越发恭敬了起来。
经过锦如之三番两次的刁难,眼看着她就要喝下我敬的茶,却不想这个时候子书滨出了声。
“母妃,司灵有伤在身,快让她起来才是。”
没等我回神,我已经被子书滨拽着手拉了起来。
啪!
锦如之手中那杯茶水瞬时就拍在了桌子上。
“不过是一杯茶水而已,至于你这么出面维护吗?滨儿,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滨儿,你过了。”
子书相宜也淡然出声,看着我的目光更为不满。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子书滨,通体发凉。
我身上有伤他是知道的,如果一开始锦如之刁难我的时候,他就替我出头,那么我完全相信他是想维护我。
可,现在……
他不过是为了搅乱敬茶礼罢了!
我默不作声,想要再次跪下敬茶,却被子书滨紧紧拽住了胳膊。
“我说你够了,你身上有伤自己不清楚么?父王、母妃,我先带司灵回去养伤……”
说完这话,子书滨连挣扎的机会都没留给我,当着众人面刷地一下就将我抱在了臂弯中往外走去。
听到四周传来的抽气声,我知道自己后路算是彻底被子书滨给断了。
抬眼望着他俊朗的面容和那双璀璨星眸,我内心翻江倒海一阵紧着一阵的疼。
不知道他走出多远,我才轻笑出了声。
“世子,原来你连让我被众人认可的机会都不想给我。”
“什么?”
“这敬茶礼在你心里也是只有司媛才担得起吧?你打断了我的敬茶礼,断了我在这府里立足的后路,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有这等心思呢?”
子书滨身子一僵,立即将我放站在了地上。
他直勾勾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盯出个窟窿来才好。
“司灵,你真是不知好歹!”
“是啊,我一直都不知好歹呢。”我继续笑着,心紧紧揪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不就是商量要娶司媛进门么?这种事,你问我没用,你得去问陛下。我的婚礼是御赐,除非是陛下首肯,你才有机会纳人进门,否则不管进来的是谁,只能做没有名份的姨娘。”
“司灵,你……”
“哦,我说错了,连姨娘都需要我同意才可以。”
我唰地一下盯住了子书滨,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没有我去请旨,不管是谁进门,都只能为妾,无名无分!”
在安夏国妾室的存在和奴婢几乎没什么两样,为最卑贱的存在,此际我已经伤透了心,口不择言下自然也不在乎伤了子书滨的心。
果然,子书滨像是被我气急了,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我。
我却还在不要命地继续说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我司灵在一天,你不要妄想纳人进门,谁都不行!”
猛然,我感觉颈间一紧,整个人已经出不出话来。
子书滨大手紧紧扣在了我的脖颈间,眼睛红的不行。
“我还以为你忽然转了性子,原来你还是这般狠毒!只要司媛点头,本世子无需你同意。”
子书滨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好似真要掐死我一般。
“虽然你占了世子嫔的位置,但如果你敢在这件事上阻扰我,我不介意再把这个位置空出来!”
眼前一阵接一阵的黑意向我袭来,肺里的空气也在瞬间被抽空,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恐怕真的要死了。
但下一秒,我就被子书滨狠狠甩在了地上。
我拼命吸着空气,不断咳嗽着,子书滨却指着我的额头表情狰狞无比。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妄想阻扰我,或是打司媛主意,我保证下一次你就是一具尸体!”
“咳……咳……”
我一边咳,一边笑,直到眼中满是泪水。
“疯子!”
子书滨转身大步离去,半点犹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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