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降
电影结束，他们商量着先填饱了肚子，再决定下午去哪儿。
他们进了一家小吃店，这家小吃店开在巷子里，门牌都没有，十分不起眼，要不是来过的人，根本不好找。
姚灿一进去，就用地道的土话和阿婆交流：“阿婆，我们四个要四份一样的甜米彩汤圆和凉面。”
阿婆笑得慈祥，热情地招呼他们寻位子坐下。
店不大，里头只放得下两张桌子。
姚灿将袋子悉数放在一旁，又端来两张凳子：“来，别客气，坐下。”
“姚灿，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俞思璇抱着篮球坐下。
环顾四周，看见墙上的霉斑，微微皱了皱脸。
姚灿将台式风扇打开，坐在风扇前，张开嘴吹风，没听清俞思璇说的话。
“姚灿！”俞思璇将篮球重重地砸在桌上。
姚灿听见后，抚着心脏的地方：“俞思璇，你小点声，我吓出心脏病来怎么办？”
“这么多年，都没吓出心脏病来，现在来唬我？”
姚灿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宋辰野和周一珞：“俞思璇，在大家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你脸皮那么厚，还怕丢面子啊。”
姚灿认命了，慢慢挪坐到俞思璇旁边：“我真是败给你了，姑奶奶。”
“姚灿，你是真拿俞思璇没辙啊。”宋辰野开口。
周一珞：“这波啊，姚灿属实被思璇拿捏住了。”
俞思璇看着周一珞和宋辰野一唱一和的样子，手搭在篮球上，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和好了？”
周一珞慌了：“什么和好。”
宋辰野淡定道：“我们又没有吵架，哪来的和好。”
姚灿举手：“我作证，你们两个人早上可不是这样的。”
俞思璇和姚灿站在统一战线上：“是啊，就没见你们早上说过话，就看了场电影，你们就好了，”她眯起眼睛，“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俞思璇看着他们：“电影中途，你们两个人都出去了，肯定有事。”
周一珞紧张地喝了一口凉茶：“没有的事。”
“那你们一块出去干什么？”俞思璇追问。
“上厕所，”周一珞紧攥着杯子，“人有三急。”
“这么巧，就正好撞上了？”俞思璇不信。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其中肯定有鬼。
正当双方各不相让的时候，阿婆端着东西过来了。
姚灿忙接过阿婆手中的吃的：“谢谢阿婆啊。”
阿婆年纪大了，头发也全白了，但身子骨硬朗，精神抖擞的。
阿婆认识姚灿和宋辰野：“谢谢照顾我这小铺生意。”说着，看向坐在里头的俞思璇和周一珞，笑着出去了。
俞思璇伸受捣了捣姚灿：“你和阿婆看起来很熟啊。”
姚灿将拌好的凉面推到俞思璇面前：“那肯定熟啊，我和宋辰野上学的时候总来，都是常客了。”
周一珞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宋辰野将蘸碟递给周一珞，解释：“我们三个都在同一所高中，学校离这就两百米的距离。”
周一珞点头。
俞思璇疑惑：“上学的时候？那我怎么不知道啊？”
他们三个上学的时候可是学校有名的三角尺呢。
“因为我和宋辰野都是打完篮球后来这儿啊，你放学就被接回去了。”
俞思璇手握着筷子：“我那是急着回去练舞……”说到这，俞思璇止声了，“反正就是你不想带我来。”
“是你自己不来的啊，”姚灿清了清嗓，学着俞思璇的腔调，“我才不去呢，你们男生打篮球，臭烘烘的汗味，我可受不了，而且啊，我和那些去看打篮球实则是去看人的妹妹不一样，我不花痴。”
“这话是谁说的？”姚灿变回自己的语调。
“闭嘴，姚灿！”俞思璇脸都涨红了。
台式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为他们送去一丝清凉。
宋辰野看见周一珞吃了第一口面，他才悠悠动筷。
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味道怎么样？”
“好吃，凉面上撒得白芝麻更是点睛之笔。”
俞思璇接话：“嗯，一珞，我也觉得白芝麻配着凉面好香。”
姚灿一听，立即起身，也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了。
直到他端着一小碟的白芝麻过来，才知道他是去找阿婆盛一点白芝麻去了。
“呐。”姚灿递给俞思璇。
俞思璇不明所以：“干嘛。”
“给你吃的啊，你不是说白芝麻好香。”
俞思璇：“一点点白芝麻是香，多了也就没那个滋味了。”
“那我还回去。”
“哎，”俞思璇端过白芝麻，“但多放点白芝麻，不是更香嘛。”
俞思璇倒了一大半白芝麻在凉面里，想了想，问周一珞：“一珞，你来点嘛。”
周一珞看到俞思璇求助的眼神，她只得点头：“嗯。”
宋辰野开口：“也分给我点吧。”
“果然，大家有福同享，有芝麻同分啊。”俞思璇露出笑意。
不大的屋子里，芝麻香味四溢。
“我们待会要不要回学校一趟？”俞思璇提议，“反正都到这了。”
姚灿摇头：“我才脱离这苦海，我才不要回去呢，教导主任都给我弄出阴影来了。”
“那是你老和他对着干，”俞思璇继续说，“再说了，现在假期，他肯定不在这儿。”
“反正我不去。”姚灿双手抱臂。
“你不去算了，”俞思璇看向周一珞，“一珞，你去吧？”
“我？你们学校我不熟，我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学校都放假了，没人，”俞思璇笑着，“而且，我和门卫伯伯很熟的。”
周一珞还在犹豫。
“去嘛去嘛，”俞思璇撒娇道，“我带你去我教室看看，你就不想看看我上学的地方啊。”
宋辰野若有所思，忽地开口：“我去，”说完，看向周一珞，“都到这了，一起去看看吧。”
姚灿不可置信：“宋辰野，你也去啊。”
周一珞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想去看看他上学的地方。
-
托俞思璇的关系，他们很轻松就进了学校。
姚灿忍不住开口：“俞思璇，有点本事啊，门卫大叔都被你贿赂了。”
“哎哎，吃的东西怎么能叫贿赂啊，我那是看门卫伯伯连假期都要守着学校，心里过意不去，才带点东西给他吃嘛。”
“哦。”姚灿特意拉长语调，一副欠揍的样子。
“倒是你，你不是你不来嘛。”
姚灿双手抱着后脑勺：“我说过不来吗？”说着，径自往前走，“把东西都放在门卫大叔那，真是个好法子，不然拎着东西多重啊。”
“姚灿，你走那么快干嘛。”
“怕被你追上。”
俞思璇胜负心起来了：“我一定追上你。”说着，就去追姚灿。
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跑远了。
周一珞和宋辰野两个人走在长长的小道上。
前面是老式教学楼，在阳光下，补过漆的墙像是被啃去了一块，南边的教学楼看着很新，活泼的漆色和楼下的绿化还挺衬。
“你，在哪一间教室上课啊？”周一珞问他。
“我本来都是在一楼上课，后来搬到三楼了，”宋辰野看向她，“先去三楼看看？”
“好啊。”
周一珞跟着宋辰野上了楼。
楼道里都涂着厚厚的绿色漆，水泥地的楼梯还有些擦不掉的污渍。
上了三楼，左拐直走到第三间教室。
门没锁，宋辰野推门进去，周一珞跟在他后面进去了。
桌椅摆设整齐，除了桌椅样式不同，一切都和她上学的时候一样，前后的黑板，放在教室后排角落的打扫工具。
最不一样的是窗户，他这的窗户不是左右推的，是往外推的，下面的一个小弯钩是用来锁窗户的。
宋辰野走到一个座位前：“我以前坐在这儿，”又指了一个方向，“姚灿坐在最后排，俞思璇在前面那间教室。”
周一珞看着他站在过道中间，向她介绍着他过去的座位，她就觉得，她好像走进了他上学的时候。
他不管是在哪里，都是会闪闪发光的人。
她不自禁地朝他走过去，就好像走进了他的世界。
“我可以坐在这吗？”周一珞指了指他以前座位的旁边。
“可以。”
周一珞坐下来，抬头看着他：“好像和你做同桌了的感觉。”
宋辰野也坐下来，胳膊肘轻越过桌上的三八线，他不想和她有界限。
“这样呢。”
“更有实感了。”周一珞笑着。
“欢迎你，我的新同桌周一珞。”宋辰野一脸认真。
“谢谢。”
周一珞低头看到桌上的三八线：“这是你画的？”
“是我以前的同桌画的，他总说我手太长了，所以就学别人画了个三八线。”
“男生还是女生啊？”周一珞轻轻问道。
“男生。”
“哦。”
“那我的新同桌，周一珞同学，你会不会嫌我手太长了？”
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这是什么问题啊。”周一珞哭笑不得。
“宋辰野同学，我不会嫌弃你的手太长，”说着，周一珞伸出手，“因为我的手很短。”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正好互补。”
宋辰野被她的歪理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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