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闻鲸宇觉得和彦亦星呆久了，也被他传染了，自己的脑子里也出现了两个小人儿开始吵架。
白色小人儿：小星是真的喜欢，就应该支持他。
黑色小人儿：小星要是去打职业，就不能和现在一样形影不离，你们之间的感情会变淡，关系也会慢慢疏远。
白色小人儿：距离并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小星不是这样的人。
黑色小人儿：小星会遇见更多兴趣相投的人，最终会抛弃你的。
……
说服不了对方，两个小人儿便打作一团，还是没有分出胜负，这也导致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闻鲸宇醒来以后发现窗外天灰蒙蒙的，只有路灯是亮着的。
他习惯性地看了看自己左边，彦亦星不在，手伸过去摸了摸他睡觉的位置，没有丝毫温度，说明他起来很久了。
于是，拿出手机一看才四点多，便起身去找彦亦星。
闻鲸宇是在书房发现他的，他正带着耳机在打游戏，键盘和鼠标按得很重，打得也很冲，没一会儿就黑屏了两次。
闻鲸宇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靠在门边上望着彦亦星的后背，觉得他有些落寞。
彦亦星输掉这一局游戏退出以后立刻又点了匹配，在等待的时候，他点开了之前的和lj教练的对话框，发怔。
闻鲸宇还没有想好，不知道要对彦亦星说什么，转身回到卧室。
从书柜上抽出一本书打开，里面夹着的是之前彦亦星给他写的那张纸条。
闻鲸宇用手轻触纸条上对方的笔迹，思索了一会儿：“如果你能做到，我也应该要做到的，我相信你。”
他把书里合上放好，躺回了床上。
早上闻鲸宇再次起床的时候，彦亦星已经在旁边睡着了，他睡得不是很安稳，皱着眉头，嘴里好像念叨着什么。
闻鲸宇伸手用两个手指小心翼翼地将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又帮他把被角掖好。
知道彦亦星可能才睡下没多久，估计要很久才醒，闻鲸宇起床的动作很轻，走到厨房以后随便找了两片面包就着牛奶，解决了早饭。
他没有按原计划刷题，而是打开了电脑，创建了一个表格，在网上查起了资料。
越查他的表情越难看，左手指尖没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右手快速滑动鼠标浏览页面。
这时，听到后面有动静，闻鲸宇回头看着彦亦星站在门口，挠着头无所适从的样子：“起来了，先去把饭吃了。”
见闻鲸宇没有问他为什么起这么晚，彦亦星应了一声，大步走向厨房。
彦亦星没什么胃口，随便对付了一下，想到之前闻鲸宇给自己做的学习计划：“我一会儿把单词背了，你给我听写吧。下午我把之前的错题拿出来，再做一下。”
“那个先不着急，你过来看这个。”闻鲸宇指了指屏幕，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想做职业选手可以，但是lj有些问题。”
彦亦星不假思索地问：“lj怎么了？”等他反应过来，没有底气地补充了一句：“我不想当职业选手的。”
闻鲸宇忽略了他后面一句话，继续说：“lj去年整个战队被卖掉了，这个你知道吧。”
彦亦星没有想到一起来，闻鲸宇居然会和他聊lj：“知道，lj前老板人称“菜哥”，超爱打游戏但是菜得扣脚。于是创立了lj，属于真正的为爱发电，之前都是他用自己其他公司赚来的钱补贴选手，算是勉强过活，和选手的感情也非常好。好不容易等到这两年lj的成绩有了起色，去年据说是资金链断了，没办法只好把lj整个打包卖掉，怎么了吗，你突然问这个？”
闻鲸宇之前看到lj现任老板照片觉得很眼熟，后面查了他名下的企业才想起来，语气委婉地说：“他们现在的新老板赵永年我见过一面，是很标准的无利不起早的商人。”闻鲸宇回想起来和赵永年见面的场景。
之前闻昊元有文件放在家里没有带，叫他帮忙送过去，到了酒店以后发现电梯在维修，他只好走楼梯。
恰好就听见有人断断续续地说话，应该是在打电话，本来是没想听的，但是对方语气兴奋，说话声音很大。
“今天我约了个有钱人吃饭，准备把我那个皮包公司卖掉。”
“像这样的有钱人都是大冤种，喝几杯说几句吹捧的话，就上钩了。”
“等我有了这笔钱……”
因为闻鲸宇的出现，对方停了下来，转身背对着他。
闻鲸宇没有理会，从旁边走了过去。
进到包房里把文件递给闻昊元就准备立刻，在得知闻鲸宇没有吃饭，便被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见赵永年进来，闻鲸宇瞬间了然，赵永年心里的大冤种就是闻昊元啊。
但是闻昊元怎么会给赵永年这个机会，在赵永年准备开酒的时候，他表示自己不喝酒。
谈到项目内容的时候闻昊元把赵永年问得哑口无言，一顿商务晚餐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让闻鲸宇记忆深刻的是，就这短短一个小时的谈话，他能听出来赵永年说的谎话超过五十句，而且聊天的内容还是闻鲸宇不太熟悉的领域，他没有听出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彦亦星听了闻鲸宇的话，没有太在意，耸了耸肩说：“商人不都是这样。”
“菜哥经营了十多年食品加工企业，能养得起一个战队，不可小觑。去年年初却因为一个网红购买了他的产品食物中毒，直播被爆出来，舆论发酵导致他企业股价迅速下降。加上多家合作公司联合退货，才导致资金链断掉。”
闻鲸宇停顿了一下：“后面有人扒出来，那个网红根本是自导自演，他本身是知道自己对这个产品过敏的，还要去买。他与菜哥无冤无仇，估计是有人想背后搞菜哥，才来这一出。”
彦亦星没有明白闻鲸宇说的是什么意思，感叹道：“菜哥也是点背，但那和赵永年有什么关系？”
“赵永年前几年收购过一家小战队，走得是营销路线，挑选手只要长相出众的，吸了一大波女粉。经常旁敲侧击在网上煽动粉丝炒cp，虽然黑子也很多，但是完全被炒起来了，热度很高。最后实在是成绩太烂，战队解散了。”
闻鲸宇指向自己理出来的时间线：“那个战队解散不到半年时间，赵永年收购了lj。收购以后，人员大换血，从教练经理到队员都进行了调整。一个月后，又爆出lj在招募女选手，估计是想整个女子战队博眼球。”
彦亦星在刚开始接触游戏的时候，知道有个“男团战队”，据说里面选手的颜值极高，各个都是可以直接出道的，但他没什么兴趣就没有深入了解过，却没想到这是赵永年搞出来的。
他也听说了，lj之前的老牌adc选手阿宽先是被降薪给新来的adc做替补，后面又调到了二队当队长，估计是再也没有机会上场比赛了。
闻鲸宇撇了一眼彦亦星，指着几张截图继续说：“你不觉得自从他接手lj以后，这次春季赛只要有lj的比赛，结束以后必上热搜吗？即使是输了，黑子喷得也都是对家，明显是有组织的，现在lj倒成了这次春季赛冠军热门候选，这可是之前lj从没有过的待遇。”
“你说菜哥的事情，是赵永年做的？搞臭了一个战队不够，现在还想来搞散lj？”
“利用舆论是赵永年的风格，我只是合理怀疑罢了。而且他们adc是这个赛季才换的新人，风头正盛，完全没理由邀请你去试训。”
彦亦星回想了一下最近lj的比赛，确实像闻鲸宇说得那样出尽风头：“那我去回绝了lj。”说罢，准备登游戏。
“等一下。”闻鲸宇拦住了他。
彦亦星被闻鲸宇地反复无常搞蒙了：“为什么？不是你说lj不太行的吗？”
“小星。”闻鲸宇认真地叫了彦亦星一声：“你是真的想做职业选手吗？”
彦亦星犹豫了，他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闻鲸宇，低头小声地只回答了一个字：“想。”
闻鲸宇拉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小星，职业选手中有天赋的人太多了，打不出成绩的人更多。你现在还没有高中毕业，去打职业如果打不出成绩，后果你知道的，你会后悔吗？”
彦亦星可以想象的出来，他如果去打职业等于是放弃了一条已经安排好的路，一条不用承担太多风险，只要按部就班地去做就能和大多数人一样的路，而他去做职业选手的未来，不可预测，没有参照。
“打比赛和打游戏不一样，每一场比赛的背后是无数枯燥的练习，赛场上不能再肆意妄为，很有可能要牺牲自己的游戏体验去配合队友，比赛有赢就会有输，输了你可能被黑子喷得一无是处，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你不可能会一帆风顺，这些你都能接受吗？”
彦亦星用大拇指轻蹭闻鲸宇的手，这些他都知道，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闻鲸宇又问：“小星，你为什么想打职业？”
“因为，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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