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电车之虫
因为意外的相遇，观月见夏和五条悟最后一起坐电车回高专。
五条悟问她怎么在这边，她敷衍着回答了，好在他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并没有追问。
这时候正是中午，大家都昏昏欲睡。
坐着的观月见夏也百无聊赖，她环视了车厢，突然发现一个头发戴着眼镜的男人鬼鬼祟祟，正往一名高挑的女性贴过去。他用身体磨蹭了女性一下，那名女性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应该觉得是误蹭。
“在看什么？”五条悟好奇地随着观月的目光望过去，刚好看到那男人二次骚扰，女性又往边上躲了一下拉开距离，那男人却继续贴了上去。
“啧。败类还真多。”五条悟忍不住皱眉说。
还没等观月和他走过去制止，那名女性突然一个肘击，男人痛呼一声，捂住了肚子。
“不要脸的东西，猥亵到我身上来了？”高挑的女士大声说道。
她的声音吸引了电车上其他人的注意，很快人们的视线就把他们围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因为电车晃动不小心碰到你一下而已。”眼镜男因为疼痛白着脸，但仍然厚着脸皮不承认反咬一口。
“你用你的身体磨蹭我，一次是误会，两次三次还能是巧合吗？”女性似乎没有莫名的自我羞耻，声音响亮，说话堂堂正正的很清晰。
“疯女人，你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我能看上你吗？”男人嘴硬着开始羞辱女性的外貌，诚然，那名女性并不是世人普遍审美标准里的“美人”。
她很高，长相普通，看起来也不是富家女，只过不是普通人中的一员。
“还有啊，我是男同，根本不可能对女的感兴趣，你这种，”男人故意停顿了，做出上下打量那名女性的动作，最后把目光停在她的胸部上，露出恶心的笑容，“又丑又平胸的a女子少污蔑我了。现在的女人真是疯了，稍微被男的碰一下就觉得是猥亵了，我看出门直接穿上盔甲吧。”
“你！”女性气得脸色铁青。
“我怎么了？”男人一脸得意。
他的话语恶毒，充满了对女性的羞辱，但奇怪的是，车厢里竟然响起了隐匿的笑声——不用分辨也知道是来自围观的男人们，似乎对他的话感到幽默和赞同。
观月甚至知道有好几道视线肆无忌惮地穿过人群落在那位女性的胸上，男人们在这个时候真是堂而皇之又兴奋。
“哎哟我说，这位不是说了吗，既然是男同性恋……真的不存在猥亵啦，这位女士想太多了。”甚至还有男人开始帮腔。
意料之中的男人大团结，这样的戏码真的无论多久都会不过时。
“大叔，别撒谎了，我刚刚看见了，是你故意蹭人家的。”这时，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生突然站出来，她的脸憋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别的什么。
“你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什……啊！”那男人似乎没想到有人会站出来帮女性说话，他凶狠地瞪了一眼初中生正要发难，还没说话就痛叫一声摔到地上。
男人倒下后，白发少年被挡住的身形清晰起来。
“啊啦，抱歉抱歉，是不小心踢到了。”车厢里响起了少年懒散的充满欠扁味道的声音，五条悟举着双手笑着说，虽然说着抱歉但是一脸拽样，并不是认错的姿态。
“臭小子！”男人咒骂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五条悟又踢了一脚他的屁股，把他打回地上。
观月走到那名气得说不出话的女性面前，“您没事吗？方便把手给我吗？”
女性深呼吸了一下，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她直觉这名少女对她没有恶意，顺从地把手递给她。奇妙的是，和这名少女两手相握着，她感到了慢慢的平静。
“你好，小妹妹，可以过来一下吗？”观月没有忘记刚才站出来帮女性说话的初中女孩。
女孩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给你自己打气，她走到观月她们身边站着。
“刚才是看到这个男人猥亵这名女性了对吗？”
“是的，绝对。”女孩重重地点头。
那名女性用另一只手牵住了初中生女孩，满脸感激。
“谢谢你。”观月对女孩笑了一下，她环视了一圈车厢，故意在几个男人身上停顿了目光，他们有的立刻低头看手机，有的开始假装看窗外，“各位也看到了，这是一个满嘴谎话的猥亵犯。”
她松开了女性的手，走到男人面前，他用手撑着地正要爬起来，她的皮鞋比他快一些，狠狠地踩在他的手指上。
“啊，不小心。”她装作惊吓地移开了脚，却笑得眼睛弯弯。
“啊！疯女人！”男人因为疼痛骂道。
五条悟又踢了他一脚。
“喂，嘴巴还不放干净吗？等会跟我们去警察局治治好了。”
原来五条悟还知道要去警察局——观月恍惚间有种不真实感。那个一直以来都只活在她看的番剧里耍帅的人，就鲜活地站在她面前，做着一件普通的事。
她想起自己对他的全部认知其实是来自成年后的五条悟，少年时期的五条悟原来是这样的啊。
五条悟正要把男人扣起来，没曾想电车刚好到了站点，男人趁着人多嘈杂突然弹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下了车。
“有本事别跑！”最先反应过来的女士青着脸大喊道，她似乎想追出去，抬脚犹豫了一下，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真是可恶，我还要去和客户见面，不然绝对饶不了这只臭虫。”
初中女孩有点结巴地安慰了她几句，她有些害羞又不善言辞，但是付出了最真挚的言语。
女士——她自我介绍名为香取玲也，她的情绪不太稳定，观月和初中生——叫做小泉真绪的少女又安慰她了一会儿。
真绪是因为有事请假回家，在中途下了车，观月不急着回高专，一路陪着香取小姐直到她到达下车点。
五条悟负责既高大又很会装凶，这期间站着帮她们挡住了不少车厢里暗处打量的不礼貌的视线。
离别之前，香取小姐和观月交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如果感到害怕，请打电话给我吧，我会做力所能及的事。”观月还有些放心不下。
“我会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好。”香取小姐说话时隐隐带了泪光。
“香取小姐自己也很勇敢。”
一直看着香取小姐打了车走掉，观月才送了口气。
“嘛，终于解决了。”五条悟手插着裤兜，和她并肩站着看着出租车远去。
事情告一段落，观月突然扯了扯五条悟的袖子，“要不——我们做坏事去吧。”
五条悟那张漂亮脸蛋一下子鲜活起来，他来了兴趣，“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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