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要弄脏女孩子的衣服

“踏——踏——”空旷的化妆品店里，只有硝子一个人脚踏地的声音，她左手提着购物袋，里头装着高专的校服，这东西不怎么方便，她把它寄放在一家化妆品店的柜台里。

        周围静悄悄的，她捏紧了手心里小巧的手术刀，有意让自己的脚步声更大一些。

        从那只怪物的行为来推测，它很有可能是拥有些微意识所以只攻击女性的咒灵，那意识虽然存在，但还不至于使它达到足够聪明的地步。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鱼咬到饵料就会上钩，既然是冲着女人来的，那就可以利用她的女性身份把它引出来。

        它可能是察觉到了危险躲藏起来，但是猎人如果对猎物有强烈的执念，有时候就会顾不上别的。

        狡猾的咒灵此时一定正躲在暗处窥伺，流着恶心的涎水用充满恶意的咒力寻找下一个目标，它笨拙的“脑子”还无法分辨引诱和陷阱。

        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没办法压倒性击败二级咒灵，但她手里的手术刀是观月送给她的礼物，注入了强行麻醉消解咒力的术式，只要找准咒灵的弱点全力一击，应该没有问题。

        一定要找到它，给它致命一击。硝子做了个深呼吸，她的后背都在冒着冷汗。

        观月见夏站在自己需要巡逻的区域里，尝试着闭上眼睛感知。

        她的主要术式是骨生花，但还有其他，“术式·共情感应”是其中一种，这是对人类、咒灵、咒术师都可以使用的术式，使用它就可以感知她们的情感。

        共情术式听起来没什么用，打架的时候，几乎没有咒术师会白费力气地探究跟她打架的咒灵具体是因为什么产生的——袚除就好了；一般情况下，观月并不喜欢随便窥探别人的情感，不仅如此，使用共情还会造成她自己严重的情绪紊乱。

        只要掌握技巧，用平平无奇的发卡就能够开锁，听起来再无用的术式，差遣得好也会有莫大的用处。

        现在她要使用这个术式，看看生恐惧和恶意在哪里，像活着一样蜷缩着恐惧的地方就是未逃离人所在地，像蛆虫一样翻涌着恶意的地方就是咒灵藏身地。

        恐惧是战栗的身体、颤抖的手指、不安的眼神、加速的血液、惊动的心跳、忍不住的泪水。

        恶意是狰狞的面目、恶心的涎水、滴落的毒液、普通人听不见的尖笑。

        她的咒力如同意念在区域里快速穿梭着，她能够听到、感受到——

        找到了——恶意和恐惧聚集在同一个地方。

        观月跑向一家女性服装专卖店，她刚踏进门，强烈的恶意扑面而来。

        她紧握着与一之弓，踩着步子往里走。

        气息太过太浓郁，让她有种轻微的窒息感。

        越来越近了。

        她走到一间更衣室前，感受到了更强烈的惧怕和恶意。

        “哗啦——”观月用力地打开更衣室的门，她先看到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然后才是年轻女性苍白的脸。

        “啊！”女性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几乎是马上放声大叫，吓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硝子的区域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糟了，刚刚那个怪物一定就在这里，但是中途调转去了硝子那——硝子现在很危险。

        观月把卡因放到地上，“卡因，展开领域，让这位女士暂时在你的领域里待着。”

        没有装过人的卡因的领域今天拓展了业务。

        “是，主人。”

        迅速安置好晕过去的女性，观月见夏向硝子那边赶去。

        “趵趵——”踏步声仍然明目张胆。

        硝子提防着、期待着咒灵出现。

        突如其来压迫感降临在硝子周围。

        她知道它来了，就在她的身后，那股要比她强很多的咒力压迫使得她很难动弹。

        它在笑，那怪异的笑声不知怎么听起来很粘稠，有股恶心感。

        咒灵似乎知道硝子不能动，却并不急着出手，它慢慢地、慢慢地靠近硝子，这样很能折磨人的心态。

        “1、2、3……”硝子闭上眼，把脑子里的恐惧甩开，在心里默念着。

        “啪嗒。”冰凉黏腻的液体滴落在硝子的脖颈上，咒灵的手就要禁锢住她的脖子。

        硝子猛地转身，把手术刀扎进了咒灵的头颅的正中——没扎中，它的头太大了，她的刀只扎进了它的眼睛。

        咒灵痛苦地嚎叫，但疼痛没有让它失去战斗力，它掐住硝子的脖子。

        硝子的手脱离了手术刀，咒灵失去了眼睛，反扑很疯狂。情急之下硝子只能挣扎着用不受束缚的左手撕扯它，咒灵在发狂中把硝子扔向了一墙的化妆品。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墙壁凹陷，硝子整个人都陷进墙里，她觉得自己应该骨折了，甚至还感觉到有一些化妆品的玻璃碎片扎进了她的身体里。

        啧，真没用，再强点就好了。

        头上的血流进了眼睛里，硝子不得不闭上眼睛，快撑不住的时候，她才听见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焦急的声音。

        “硝子！”

        没用的家伙，才赶过来。她都快失去意识了。

        他们似乎准备出手，但是有人比他们快一些。

        咒灵在五条悟和夏油杰面前四分五裂，实际上四分五裂已经是温和的说法，因为他们也没看清那只咒灵被切割成了多少块。

        “真是的。”他们看见观月见夏从倒下的咒灵身后出现。

        一直有说过，观月见夏很温柔，说话也温柔，性格也温柔。

        她是黑色的的眼睛，黑色的头发，钟爱穿白衬衫黑裙子，黑白在她身上总是分明的。

        平时她总是手持弓箭，但今天她使用了长刀，那把锐利的长刀切割了咒灵的身体却没有留下一丝血迹，透着一股薄薄的寒光，也许那寒光就能刺伤人。

        她的目光安抚性地落在硝子身上，即使硝子的意识已经摇摇欲坠，不一定能感受到她的目光。

        硝子新买的衣服已经沾满了灰尘和血，破损了很多。观月皱起了眉——今天她皱眉次数太多了。

        “不要随便弄脏女孩子的衣服啊。”她柔声细语地这么对已死的咒灵说。

        如果咒灵听得懂人话，不会体会不到其中包含的警告和冷酷。当然它听不懂，也不可能再听到，因为它被切成不知道多少块了。

        观月把长刀收起，寒光闪烁了一下，就在刀筒里湮灭。

        “那该不会是村正吧……”五条悟盯着她手里的长刀，自言自语道。

        “妖刀村正吗？”夏油杰听见挚友的话，几乎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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