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恶人还得恶人磨

看窦焘寿沉默以对，高不二心里大骂一声老狐狸，朗声道：“窦家犯罪事实清晰，按照我大唐律法当抄家、灭族，不过此事还要朝廷以律判决，来人！”

立马有衙役进来听命。

高不二道：“将窦家一干主事之人六人押赴京城，交给刑部处理，窦忠拉出府门示众两日，不必再上报有司，斩立决！”

高不二大手一挥，窦家众人被衙役押上囚车，连带案卷送往京城。窦忠听闻自己被当堂判死，惊骇欲绝，高不二也不再理会他，毕竟他的事情是高不二亲眼所见，事实清楚，送往京城复审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完全没有在当地处决更能收拾民心。

窦家人被带出大堂，高不二对肃立在堂下的众官道：“窦家为非作歹，祸害乡里已不是一两日，尔等作为朝廷派驻地方，司牧一方的官员居然视而不见，有何脸面立于这大堂之上！”

众官员一起跪下请罪。

“本王也知道你们是碍于情面，但是有与窦家沆瀣一气的本王给你们两天时间自首，不然等本王查出来，定加倍处罚，不要抱侥幸心里，窦忠可还在，示众期间本王会派玄甲军保护他，你们好自为之。”

“遵命！”

“吴郡刺史窦高卓，即日起卸任吴郡刺史，此间事了随本王暂回扬州，听候朝廷发落，刺史之职暂由长史代理。”

窦高卓及吴郡长史上前领命。

“虎丘县令能不畏强权，敢为民做主，本王会给其上奏章表功，今年考核为优，从重议奖，希望你们以之为榜样，好生履职尽责。”

众官一齐高呼领命。

众官从刺史府出来，看到被绑缚在广场上示众的窦忠，心中坦荡的抚掌称快，和窦家有关联的则惶惶不可终日，毕竟自己的前途如今可都捏在这货手中，如果他能抗下也就罢了，如果扛不住，怕是要玩完。

众官回到住处，有惶惶一日自动来刺史府自首的，也有拖到最后来自首的，更有心存侥幸不来自首的，最后都被不堪忍受酷刑的窦忠供了出来。

自首的高不二依照前言视情况罚银、撤职处理，被窦忠供出来除了手中有命案的官员，其他都判以流放，有命案的被判斩立决，报朝廷批准后执行。

高不二将此案缩写成易读的公文上报朝廷，建议朝廷将此案传知天下，以儆效尤，并建议以后凡事出现这种皇亲国戚或乡里恶霸欺压百姓的案件，地方官可以越级报朝廷或扬州周王府处理。

窦家事主被押进长安，卷宗由刑部呈给了门下省，当值的杜如晦一看是周王亲自审理的案子，而且还有王印，便也没再建议三司会审，直接呈给了皇帝批阅。

李二仔细看了一遍卷宗，心中冷笑连连，这些传世世家自持传承久远，子孙枝繁叶茂，往往不把朝廷的令谕放在眼里，已有尾大不掉之势，他早有处置之心，思来想去没有好的办法。

如今他窦家撞进来，虽然是舅表亲戚，但是与皇权相比也得让路。当即朱笔一挥：“窦家主事六人斩立决，夷三族，女眷及六岁以下男丁发配岭南，吴郡刺史窦高卓见事不明，有包庇之嫌，但念其牵连不深，且又不是吴郡窦家之人，官降三级听候任用。虎丘县令能够不畏强权，为民做主，破格提拔为吴郡户曹，吴郡长史递增为刺史，长史由吏部另行派任。”

写到这，李二停顿了下来，思考许久，才继续批道：“由刑部将窦氏案件传知天下，同时在大唐期刊上刊印，以后凡是皇亲国戚、氏族大家，敢违反律法，危害百姓，扒帝国基石者，从重论处。地方如有此类事情发生，当地官府有责任越级将事情呈报周王全权处置。”

李二将批示写完，让内侍拿给杜如晦，杜如晦看了一遍，自无异议。

李二见杜如晦未提出异议便道：“即可命令传示天下，窦家主事之人明日午时三刻明正典刑。”

杜如晦躬身退出大殿，按照李二的指示行事。

当晚有不少与窦氏联姻或有牵连的重臣进宫求见皇帝，都被李二一一回绝。

长孙皇后走进来道：“陛下，您如此处置窦家是不是重了些。”

“重什么，这些寄生在百姓身上的蛀虫，少一家百姓就轻松一分，帝国就安稳一分，朕巴不得他们都犯在皇叔手里，被皇叔清理掉。”说完又觉得自己小心眼儿了，不好意思的捏捏鼻子冲长孙皇后尴尬一笑。

“你这是把皇叔架在炉子上烤啊！”

“没事，皇叔身板硬，让他们一起去都啃不动，你看看承乾的来信，皇叔为了避免后世子孙不肖居然都不打算要后代了，仅凭这一条，那些老东西谁敢去找皇叔晦气，朕敢保证，一定会被皇叔把脸打的啪啪响。”

“皇叔大公无私，您真打算让皇叔无后啊。”

“皇叔就是他家独苗，至今也不见几位皇婶有动静，朕十分奇怪，这次到扬州，朕让御医去看看。”

长孙点点头：“如今上书为窦家求情的人不少，您避而不见，他们就去上阳宫找父王了。”

“这个不必担心，父皇更明白皇叔的为人，父皇肯定会装作糊涂，这些世家大族父皇之前就担心他们尾大不掉。”

看到丈夫胸有成竹，长孙皇后便也心安下来，这些氏族大有和皇帝抗衡的意思，现在出了个周王，恶人还得恶人磨，这话真是千古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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