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姜书乐，求你住嘴
邵君安心里生出一种直接摊牌的冲动。
秦晖轻笑一声。
邵君安努力维持面上的镇静，脸颊却在隐隐发烫
。
“你的礼物我实在是太喜欢了。”秦晖晃晃手上粉嫩的墨镜，“所以我特地过来感谢你。”
邵君安本来还想解释，他挑墨镜的时候实在不走心，下错单了也不知道。如今看着秦晖戏谑的眼神眼神，干脆心一横，扬起一个真诚的微笑：
“我就觉得很适合你。”
秦晖：……
邵君安到底还是把摊牌的冲动憋了回去。
二人在短暂的互相伤害后默契地装作无事发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作战科的重心逐渐从理论知识转移到实践上，新生们的枪法也越来越娴熟了。每个班都租借过训练场，现在他们已经能冷静地与全息投影出来的各种感染物作战。
操场边的树木叶子黄了一片，金黄的太阳晒得同学们汗如雨下。教官带着班级坐在树荫下乘凉。
“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终要的事情。下周学校会举行秋季运动会，项目表已经交给班长，要报名的去找他报。在下周三之前把项目练好，不要给我丢脸——”
“——听明白了吗？”
“明白！”
“好，解散！”
下一秒，安静的班级体立马热火朝天起来。
几乎所有同学都把班长围起来，里三层外三层，飞不进一只蚊子。
邵君安和柳亦宸坐靠在大树下，仰头喝水，静静等待姜书乐和慕潮生的消息。
过了好半天，两人终于从人山中挤出来。
军大开运动会的目的当然不是强身健体。
军大的运动会依然为学生们日后前往沦陷之地执行任务而服务。譬如赛跑项目为搬运物资的负重跑步、射击则是在模拟出的沦陷之地实时计分。
而然最令新生们期待的则是，感染者班级也会参与此次运动会。
虽然二十年前治疗药剂成功终结了混乱的末世，但药剂制作成本实在太高，导致能够接受治疗的始终只有有钱有权的一小部分人。大多数人根本没钱接受治疗，对感染者避之不及。而感染者们也只能使用β系列药物保持清醒。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央大拒绝招收感染者学生，军大也不得不把感染者单独放到一个班级。往届的运动会也是感染者和普通人分开的。
而今年的运动会，感染者学生居然也要参加。
学生们都在心里怀疑，难道军部研究出了新的治疗药物不成？
————
经过班上一阵讨论，推选了射击最好的柳亦宸和另一位同学参加射击比赛，耐力极好的姜书乐参与了负重赛跑，慕潮生也参加了一项比赛。只留咸鱼邵君安和在指挥系借口不适的秦晖一阵乐得清闲。
尽管如此，由于运动会的到来，全体学生们还是被迫加大了训练量，每天干干净净出去，满身大汗回来。
秦晖能跟其他四人的见面时间也因此减少。
他带给邵君安的压迫感实在太强。
运动会之前，邵老的“β-20”实验也终于有了大进度。动物实验的结果非常完美，接下来就是召集志愿者下一步试验了。
邵老对于药物的研究非常之严谨，他参与细菌治疗药物与β系列实验多年，试验很快就宣告成功。
邵老想趁着空闲的机会把邵君安从学校里叫出来庆祝一番，然而邵君安并不想在大好的周末还要戴着可恨的美瞳，婉拒了邵老。
运动会终于如期而至，穿着蓝色制服的学生们身体站得板正，眼睛却不住地往同一边瞟。
所有方队的最右边，是被防护服裹得像个粽子的几个感染者班级。
所有人内心一阵失望，还以为中央没有的办法军部有，看来论搞研究还得看中央啊。
原以为这场运动会比往年不过是多了几道白色身影，然而很快他们就大吃一惊。
几乎所有运动项目的前几名，都被感染者学生们包揽了。
他们为了这场运动会准备了很久。有的人甚至指望拿个第一名，再借机向心仪已久的女神表白。
但是他们和感染者学生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负重赛跑，几个感染参赛者背上物资，一眨眼就窜出去老远，仿佛背上的就是团空气净而已。
大部队终于跑到终点，感染者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唉，不行，”姜书乐接过递过来的水，“太挫败了。他们跑得，实、实在是太，太快了。”
邵君安：“行了别说了，先把气喘匀吧。”
秦晖：“毕竟感染者的身体是被强化过的，他们超出我们一大截实在很正常。”
说着，似有若无往邵君安身上瞥一眼。
邵君安被他看得汗毛倒立。
“居然都这么强，那以后去沦陷之地打感染物也太难了吧。”姜书乐灌下几口水，仰天感叹起来。
“难，也不难。感染物与人类不同，没有组织纪律。如果小队的身体实力就可以与感染物同一水平，那么有了战术，就是碾压。”
“没有组织纪律……那反抗军岂不是更难打。”邵君安眯眼。
反抗军是末日时代感染者为了反抗中央对舒缓药物的限制建立起的组织。
秦晖摇摇头：“当时是这样。不过自从中央研发出治疗药剂，大部分反抗军就缴械了。剩下的没有钱买舒缓剂，几十年过去，早就成了没有神智的感染物。”
“校长这次把所有人安排到一起，是想让我们明白之前的日子过得有多安逸。真去出任务，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
秦晖说的道理很简单，他想得到，别人也想得到。
整个运动会会场不如去年激情澎湃，弥漫着沉重的氛围。
所幸感染者不是人人都是神枪手，射击比赛结束后，学生们才找回一点自信。
柳亦宸右手持枪，左手借力，轻松在城市废墟里迅捷穿行。“砰”“砰”几声，就摘下了射击比赛的桂冠，收获了室友们崇拜的目光。
“哇塞小柳，厉害啊！”
“围墙上那一也枪太帅了，你怎么发现那有个感染物的？”
柳亦宸笑笑：“用心感受。”
“……”
秦晖也对他点点头：“你的枪法很好。”
柳亦宸：“谢谢。”
秦晖意味深长：“你的枪法，有点像我一位朋友。”
柳亦宸笑笑。
“那还挺巧。”
“是啊，是挺巧。”被老爹拿着鞭子赶到军大来，想遇见的人居然都能在一个宿舍遇到。
运动会之后，学生们比往常更加刻苦训练。早晨披着露水晨跑，傍晚加练到披星戴月才肯回去。
只有宿舍小队，是个例外。
而他姜书乐，是例外中的例外。
他也很想拽着另外四个人的脖子质问他们为什么在全校卷起来的时候还能如此悠然自得。但是真正面对他们泰然自若的脸时，又问不出口。
从食堂那次就是这样，淡定都是你们的，而他姜书乐永远在慌。
又是一日下课，姜书乐离队去给自己加训，慕潮生家里有事先走了，只剩下邵君安和柳亦宸一起回宿舍。
话多的都走了，邵君安和柳亦宸一直沉默着，气氛略有些尴尬。
刚走出操场，就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秦晖冲他俩点点头，又看向柳亦宸：“下午好，我找邵君安有事。”
柳亦宸也愁他两人没话说，独自离开了。
邵君安看着秦晖的眼睛，总给他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秦晖：“邵君安，我是来同你商量一件事的。”
邵君安以为他要拆穿自己，不由自主地呼吸紧促。
秦晖望着他，眼神真诚：“是这样的，军部最近实施了人才招收特别计划，只要通过考试就可以直接进入军部工作。我们军部条件好，开出的工资也高，奖金高待遇好还有福利。你现在还想在军大学习也没关系，我可以动用我的关系，你可以挂个军部成员的名头，只要测试为优，这对你来说很简单。挂上一个名头工资就能对半发，也不影响你在学校上课。”
“你平日除了上课还要在光网上赚钱养家糊口，多辛苦啊。你们一家子也不容易，而军部向来是有爱才之心的。”
秦晖温柔地望着他：“如果你想好了，可以来找我拿表格，表格填好以后再发给我，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军部考试。”
邵君安：……
邵君安被他的一大堆话砸得有点懵，下意识接了一句：“你们军部……缺人到开始搞推销了？”
秦晖的眼神立马变得谴责。
“我这是动用了关系才能给你争取到这么一个条件的，也是考虑到你的家庭条件实在不好……”
“等等，”
邵君安出声打断，
“你是从哪听说的我家庭条件不好？”
满满的疑惑之情已经快从他的眼眶里溢出来了。
这下轮到秦晖愣住了。
“不是吗？姜书乐说的，你家靠修车维持生计，你每次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靠在光网上画画赚钱。”
邵君安：……
邵君安：姜书乐，怎么又是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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