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真真假假
这回，倒是轮到魑帝难以置信地看着画姻。
夜空中落下的东西，似雪非雪。
它安静地下落，触碰到魑帝那微微抖动的睫毛之时，瞬间便升华为了一束上扬的气体。
藏在那双睫毛之下的，是一双不加掩饰的双眼。
双眼之中充满着质问，还有数不清的悲痛。
她努力地搜寻自己的记忆，在父母的眼中、方迎羽的眼中、演员的眼中、街角痛哭的人的眼中，在新闻之中都从未见过这般疼痛的眼神。
就好像是把世间的苦痛通通揉碎了，无情地洒进了他的眼中。
那一刹，画姻很是矛盾，她的灵魂深处，居然很想伸出手去拉住魑帝。
冷笑，浮现在魑帝的脸上。
可在画姻看不到的背后，他的手却死死地撂紧，那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
魑帝克制住了情绪，隐忍地轻声询问：“你爱他？”
画姻很想回答，可她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卡住了一样，无法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以此来代替自己的回答。
看到画姻的点头默认，魑帝的鼻头一酸，双眉不自觉地皱到一起。
连那微微颤抖的睫毛，都在昭示着他的痛苦。
可那仅仅不过是一瞬而已，过后，他依旧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失控，怕吓着了她。
画姻看不清此时发生的一切，可另一旁的方迎羽却无比的清楚。
他知道此时的魑帝，内心肯定悲痛不已，可他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真爱的权利。
他抬起了头，抓住了魑帝的手，苦苦哀求：“魑帝，求求你！让我和姻姻在一起一世，往后的永生永世，我都愿意为你”
“闭嘴！”这做牛做马还没说出来，魑帝就冷冷地打断了方迎羽的话，他不想听方迎羽再继续说屁话。
“我要听的，是你的答案。”
魑帝看着画姻，他眼中的期待和炙热的爱意仍旧在熊熊燃烧着。
他想要她亲口说出的答案，他无比期待地想听到她亲口诉说对自己的爱意。
画姻错愕地看着魑帝，两种意识不断地在她体内掐架，可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又怎么抵得上此刻的记忆？
“你爱他吗？”魑帝深深吐了一口气，声音既带着期许又微微颤动。
混乱的意识交替撞击在一起，令画姻产生了混乱，她似乎，觉得这一刻似曾相识。
画姻看向了方迎羽，想起那些他们曾经相爱的时光，它不是假的啊！
即使她内里有一股力量在拼命地阻止着自己，她仍旧选择握紧了拳头回答：“爱。”
魑帝大失所望地看着画姻，可他知道他不能怪她，不能怪她！
于此同时，方迎羽依旧不死心地想要求魑帝的应许。
方迎羽大声喊着：“魑帝！”
魑帝此时最痛恨的，就是夺走他爱人的方迎羽，他厌恶地甩开了方迎羽，一下子将方迎羽给摔到了一侧的墙上。
方迎羽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灵力被打碎了近半，他摔倒地上的时候，竟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画姻看到方迎羽被魑帝一手给甩到了墙上，她很想冲过去扶起他，可是她却还是无法动弹。
看着画姻努力地想要朝方迎羽冲去，魑帝蹲在了画姻的面前。
他忍住了痛彻心扉的难过，努力地在她的面前，展现出一个笑颜：“姻姻，听话，不要为了那种东西而伤心。我才是你的晏容啊。”
可是此时的画姻听不懂魑帝在说什么，尽管他眼里的，是比方迎羽要深情一万倍的温柔眼神，可画姻偏偏注意不到。
她虚弱地恳求着魑帝：“魑帝，求你了，放过迎羽好不好？他是我的守护灵啊，求求你了，放过他吧，不要伤害他。”
魑帝伸出抚摸着画姻的脸，他难过地说道：“守护灵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你的守护灵，都是因为我，是我亲自将他派往你的身边。”
说到这里，他难过地放下了手，痛恨着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
画姻疑惑地看向魑帝：“可迎羽说，是因为我前世救了他。”
听到方迎羽对画姻说的谎话，魑帝摇头苦笑，眼中皆是无奈：“前世？前世是守护着你的，不是方迎羽，而是局听。
你的前世完全没有过方迎羽的出现，你也从未见过他。
方迎羽不单单从我的身边偷走了你，还为了得到你而编尽了谎话。”
画姻不敢相信魑帝说的话，两年的相处里，明明方迎羽一直尽心尽力地守护着自己，每一刻都温柔地对待自己。
他怎么会对着自己撒谎呢？怎么会呢？
“不会的，迎羽他不会骗我的。你说是你派他来到我身边的，可我从未见过你。”
魑帝轻轻地握住了画姻的手，用着深埋在心底的温柔对她说：“你从未见过我，可是我每个月都会来你的梦里一次。”
魑帝冷冷地看了倒在一旁的方迎羽一眼，方迎羽立马就接受到了他的怒气。
“我猜，每个月总有一次，方迎羽都会告诉你他有事要离开一晚，对吗？”
画姻心头一痛，她似乎已经明白了方迎羽每次离开后，自己都会在梦境谈恋爱的原因了。
那些人，全都是魑帝，全都是他！
撕裂，潜意识与她此刻的意识在疯狂地撕裂。
画姻感觉到无尽的痛苦在击打着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局面，方迎羽会死吗？
会吗？她又该怎么做？
“魑帝，求求你了，就让我和迎羽在一起一世吧，求你了。”
但尽管画姻这么说，她的内心已经动摇了。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的灵魂疯了一样地想要朝着魑帝靠拢，就像完全要失控了一般。
魑帝看着深信方迎羽谎言的画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自己尽心尽力地守护和等待了她九世，如今竟换来这般的局面？
方迎羽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胆敢私自让她开口让他们在一起一世？
“一世？”魑帝的双眼流露出苦痛，似乎那两个字深深刺痛了他，“姻姻啊，你可知道晏容等了你九世？如今，是我等待你的最后一世，也是你的第九世。”
一颗热泪忽地就砸落地面，画姻看向魑帝那早已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九世？”
画姻完全不敢相信，魑帝居然等待了自己九世，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为什么他不来亲自守护自己？
而听到九世的方迎羽，自知自己的两年已经是比不过魑帝的九世，他不能够让魑帝就这么带走画姻。
他现在只能拼命地解释，妄图让画姻相信自己：“姻姻！我是爱你的！你知道的！”
魑帝烦躁地吸了一口气，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偏着头，冷冷地看着方迎羽在画姻面前垂死挣扎。
但此时的方迎羽，几乎是已经默认了他真的欺骗了画姻。
画姻疲惫不堪地看向了方迎羽，她双眼之中曾经的光芒已经尽数消散。
陷入绝境的方迎羽，自知已经没有任何后路可走。
即便他再如何卑微地求魑帝，魑帝也不会让他和画姻在一起一刻。
所以方迎羽即使身受重伤，也要冲回画姻的身旁。
他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朝魑帝冲去，想要用自己仅剩的灵力去刺杀魑帝。
他坚信，只要杀了魑帝，那画姻便不需要再回到魑帝的身旁。
一道黑白色交杂的灵力，从方迎羽的手中刺出：“魑帝！你别想将姻姻从我身边带走！我就算拼了所有灵力，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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