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好在, 林惜言而有信。
芷宁看见林惜如同看到了救星,不等她们走近,就飞奔了过去, “夫人,快救救我家姑娘。”
林惜一惊,“昨日还说无大碍了, 这是怎么了?”
芷宁昨天相见时,除了说府中有客人不方便招待,她还自作主张说沈亦槿病已经大好了, 只是少将军不让姑娘出门, 这才不能出来和林惜相见。这么说, 就是为了不让林惜再来。
可她哪里知道林惜的脾气和她家主子一样倔。
如今想来, 自己真是笨,昨日的心思全都在林姑姑来不来探望上,竟是没告诉主子她已对林姑姑说了病大好之事, 如此主子也不用再把自己弄病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不知是怎么了,夫人, 快随我来。”芷宁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
半夜里沈亦槿烧的厉害, 她又不敢自作主张给沈誉和沈常松禀告,怕沈亦槿病好了怪罪还是其次, 主要还是怕坏了主子的事。
林惜的身份, 沈亦槿曾郑重嘱咐过她,不能让旁人知道, 她“曲线救国”的法子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除了配合演戏, 没有别的办法。
三人快步来到沈亦槿的闺房, 林惜立刻为她诊脉, 神情越来越沉重,起笔写了个方子,“又晴,我们拿来的药起效慢,姑娘烧的厉害,别烧坏了脑子,你马上按照新方子抓药来,当务之急是退烧。”
又晴拿了药方就跑了出去。
林惜让芷宁打了一盆冷水,除了额头上敷着的帕子,两人不停擦拭着沈亦槿的双手和脖颈。
“殿下,别赶我走,殿下,饶了我们沈家吧……”沈亦槿含含糊糊说着,别的字听不听,但殿下二字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林惜瞧着沈亦槿的模样,既心疼又无奈。
前日,李彦逐带着卫安来看她时,她随口问起沈亦槿是否按照她给的方子送药膳,卫安应“是”后,说沈姑娘又病了,药膳都是芷宁送的。
她见李彦逐猛然紧张的神情就知道这几天他肯定都没问过,或者是刻意不去问。
今早她刚走出门,见李彦逐等在院门口,问她是不是去探望沈亦槿的,嘴上说着让她不要和沈家的人走太近,但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关切模样。
林惜无奈摇摇头,李彦逐明明就是在意的,却故意装作不在意,也不知道他要到几时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心。
“疼,疼,疼……”也不知是两人擦拭时用力大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沈亦槿模模糊糊喊着疼,还用手去够后背。
林惜立刻让芷宁帮忙,将沈亦槿翻了个身,侧身躺着,好掀起后背查看。
这一看,让她心头一惊。
后背一大块淤青,她只稍稍碰了一下,沈亦槿疼得往前一躲,蜷缩起来。
其实这几日一直在府中养着,她背后的伤本已经好多了,不足以成为不能送药膳的借口,否则也不必再用冷水浴的办法。
可能是前段时间落水病得重,身子本就没大好,还是虚的,又来了个冷水浴,让身子更加虚了,浑身发了热,引得后背的伤势加重了。
又晴拿着抓好的药包走了进来,林惜让芷宁去熬药,又吩咐又晴去买了上好的跌打损伤药膏。
待芷宁熬好药,又晴买来药膏,她喂沈亦槿喝了药,又给她涂上药膏,退了烧,这才很不放心的离去。
她担心沈亦槿在她走后又烧起来,有心将自己所居的宅院告知芷宁,但思虑半晌还是没张口,只说自己明日一早还会再来。
出了将军府,天边挂着落寞的残阳,将整个天际染成了红色,她走在夕阳下,心情却异常沉重。
越接近沈亦槿,她就越觉得沈亦槿和自己诸多相似。不论是对待喜欢的人,还是对待情投意合的朋友,都异常倔强。
她伸手摸了一下耳垂上沈亦槿送她的金累丝蝴蝶缠珍珠耳坠,不由笑了,这丫头,许是那天看出她喜欢丢的那个金累丝宝葫芦耳坠,才送给了她这个款式相似的。
还真是用心了。
对她都这般用心,那么对李彦逐肯定也花了不少心思,只是李彦逐的喜好藏得深,唯一被外人所知的病弱之态,也是谎言。
在将军府忙活了半天,也没顾上喝一口水,肚子也有些饿,正好走到一家小饭馆门前,林惜便进去和又晴吃了晚饭。
等她们吃饱喝足从饭馆走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主仆二人往宅院走去,刚拐进巷口,就看见宅院门口站着两个人。
在门前灯笼的映照下,李彦逐一袭长袍亭亭而立,身影被拉得很长,纤细又孤独,身旁的卫安低头垂手立在一边。
她一出现在巷口,一直看向这边的卫安立刻向李彦逐禀告。
李彦逐转身看向她,刚往前迈了半步,又停住。
林惜摇头笑了笑,快步走过去,这人不就是想知道沈亦槿如何了,还非要克制自己的关心。
她故作不知,问道:“殿下这么晚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前两日姨母毒发,我很是担忧,怕今日姨母又会发病,故在此等候。”李彦逐说得很不自然。
林惜轻轻一笑,故意说道:“我好得很,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殿下已经看过我了,就请回府吧,天也晚了,我就不请殿下进去坐了。”
说完就要往里走,她倒要看看李彦逐什么时候会开口问。
“姨母。”李彦逐抓住林惜的小臂,“我饿了,想吃姨母做的清汤面。”
林惜侧头,一双含笑眼仿若看透一切般盯着李彦逐,“殿下不是饿了,是想问沈姑娘的病情吧。”
李彦逐放开林惜的手臂,神情严肃,“我想我可能知道沈姑娘生病的原因,她怕是被吓得不轻,而且以她的性格,为了不让沈将军担心,定然是不肯说的。”
林惜一听,马上想到了沈亦槿后背的伤,“我们进屋说吧。”
还没坐稳,林惜就迫不及待问原由,李彦逐把那晚看见的事详细说了,又道:“我已经让江锋去查了,究竟是谁人所为,如此品行恶劣之人,定不能饶。”
林惜无不疼惜道:“殿下,那人不只是尾随那样简单,依着沈姑娘的性子,肯定会想办法逃跑,我想,她不是不想跑,而是受了伤跑不了。”
“怎么回事?”李彦逐站了起来。
林惜道:“今日我给沈姑娘诊病,发现她后背有很大的一块淤青,像是被什么砸到了,她当时一定很疼。”
李彦逐想起沈亦槿扶着墙咳嗽的情景,只恨不得将那浪荡子撕碎。
“如今她怎么样了?”
林惜叹一口气,“喝了药,烧退了,药膏也涂过了,恐得好好修养几日了。”
李彦逐长呼了一口气,“那就好。”他沉默片刻又道:“时辰不早了,姨母早些休息,这两日烦请姨母多费心照料沈姑娘,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卫安说。”
林惜听着这话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待将李彦逐送出府才琢磨出来些意味来。
他说这话分明就是当沈亦槿是自己人了,什么费心照料,还需要他说“烦请”吗?他究竟把自己当成沈亦槿什么人呐。
只可惜沈亦槿是沈誉的女儿,李彦逐从理智上断绝了对她的一切情感。
她应该要尊重李彦逐的,因为不论是生是死,他和沈姑娘都很难善终。
若败了,沈姑娘应该有更好的归宿,若胜了,沈家自然留不得。
这件事,她一直都心知肚明。
虽不知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只盼他们二人最终有回还的余地,不全然都是坏结果。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尽力去保护这两个她想去保护的人。
沈亦槿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林惜日日都来,思及沈亦槿并未告知自己身份,自己却找来了将军府,就谎称是金玉楼的掌柜说漏了嘴。
其实她哪里知道,沈亦槿一早就心知肚明。
在将军府照料沈亦槿这几日,正好是春季练兵,军中军务繁忙,她倒是一次都没碰见沈誉和沈常松。
等沈亦槿好一些后,她怕自己时常出入将军府,会被有心之人盯上,也怕会遇见沈誉和沈常松,就不再来了。
待到二月十四这天,在床上躺了足足好几日的沈亦槿心中记挂着二月十五中宫的百花宴,是再也躺不住了,让芷宁为她梳妆。
“芷宁,你说我是不是该整夜蹲守在宣平侯府,等陈言时一回来就立刻问他要玉寒兰草?”
“姑娘,你身子还没好全呢,不能再受累了。”
沈亦槿沉思片刻道:“明日就是百花宴了,陈言时肯定要去参宴的,那日在布庄……”
布庄!她猛然记起,拜把子那日,她在布庄做了三件男子春衣,兄长、陈言时、李彦逐各一件,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她还记得春日宴那日二公主穿着一身湖蓝色衣裙,所以特意给兄长也做了一身同色的锦袍,明日就是百花宴了,她得赶快取来才是呀。
“芷宁,一会你和我先去趟布庄,你去六皇子府和宣平侯府送衣服。”
“姑娘呢?”芷宁不免担忧。
“我拿锦袍回府。”
沈常松平日里穿的不是盔甲,就是墨色或深蓝深绿的衣袍,从没穿过浅色的,若要让他把湖蓝色的锦袍穿上身,估计得让她费一番口舌呢。
“对了,芷宁,你去问问夏木,兄长什么时候回府,去说一声,若兄长回府了,就先别出门了,一定要等我回来。”
“是。”芷宁放下梳蓖,满脸喜色的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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