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是爱么？
在商场上行走多了，只知道谈价钱，问市场的男人，永远也不会懂得爱字有多重要。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过了很久，似乎是渐渐地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了。
眉头拧的就像是个麻花一样。
眼睛里面却满是厌恶。
“爱这种东西，可以当饭吃么？”他不动声色地回答我。
呵，我就知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念一从房间里面突然窜了出来，把我拉到了一边，然后只听得“啪”地一声，江玄的左脸颊霎时之间红肿了一片。
“爱这种东西不能够当饭吃，那你要娶我干什么？”
“爱这种东西不能够当饭吃，你江总还要什么爱情？街上面那些瘦马，小姐多的是，你找我做什么？”
念一不够形象地对着江玄嘶吼。
这股子泼辣劲儿有几分之前对付贺时分的感觉在了。
江玄许是没想到念一会突然冲出来，先是楞在了那里，待到好久过后，才开始玩味起自己竟然被女人打了这个事实。
“许念一，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脸颊处的肿胀问。
“打无情人。”念一答。
江玄闻言冷笑了起来，然后竟是像是用无数渣男都用过的言语对念一说，“许念一，你是第一个敢这样打我脸的人。”
第一个么？
我站在一旁冷冷地笑了笑。
这样的局，我实在是做不下去了，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顾霍厉在旁边不停地暗示我不要管他们的事情的目光，我将念一拉到了我的身边，然后对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江少爷好记性!这么快，就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
“瑶瑶!”
霍厉低喝，大步子走上前来，要抓我走，却被我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怎么，我说错了么？”
我冷声反问，一把将霍厉的手给耍开了，此时此刻，我想要做的，不过就是戳破这个无情之人的假面罢了。
“那是你当年最爱的女人，你为了她，曾差点去死!怎么，你忘记了么？”我一面说着，一面指着困惑但眼睛里面却含着泪的念一，“当年你也是这样看青青的，你用对念一同样温柔的言语对青青许下过山盟海誓，你告诉她，你会爱她一辈子，你也告诉她，你除了她不会再爱任何人!可是最后呢!你食言了!”
“住嘴!”
江玄大怒。
旁边的桌子被他一脚踢翻。
他冲过来，揪住了我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就要向我挥拳头，好在霍厉的手快，一把拦住了他。
“别动手!”
霍厉皱眉。
江玄冷笑，咬牙看着霍厉，“你养出来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东西，一字一句往人心口上面扎还不够，恨不得再拿把盐给我狠狠的撒!”
霍厉没吭声，表情有几分阴郁。
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我跟他如今虽然还是夫妻，但是孟凡加入后在我们中间的那一通闹早已经让我们的关系大不如从前。
他没办法明面上劝我，就只能够用这是眼神暗示我，让我别再说下去了。
江玄是他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好兄弟，他自然是有他的私心的，这我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一步，事情也做到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必要了。
将霍厉一把推到了我的身后。
我豁出去了，手指戳了戳在一旁不明所以却哭得梨花带雨的念一。
“当年青青也是这样，受到了委屈就哭，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可宠青青了，但凡有你在的地方，就有青青的一口饭吃，但凡她说了她想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你都能够给她摘下来，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忘记她了，嗯？”
我一边说着，一边向他走过去。
步步紧逼，没有任何想要放过他的意思。
事实上。
我知道，我在言语上面不放过江玄，夜就是不放过当年的我自己。
“从前的事情，我做错了，可你也逃不掉，江玄，那个逼走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女朋友的人是谁，你心里面没点数么？”
我冷着声音质问他，“你知道的，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帮着念一，任何人都可以心疼她，管她的死活，但只有你不配!一，你曾经因为她辜负过另外一个女人!二，你也曾经跟所有人一样，想过要她的命!”
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藏不住都秘密，那就该让她放在阳光下面被照个透，照个干干净净。
“瑶瑶!”
就在我向江玄步步紧逼的时候，一旁的念一突然抓住了我，她虽然还在哭着，却还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瑶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时候，你应该站在我这里的啊，为什么你跟那个梦露一样，你们都在不停地提江玄的前女友的事情呢？她是她，我是我，我的爱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是都死了么，你们为什么还要一个劲儿地说她，难不成是我欠他的么？”
她哭着对我吼。
一双原本颇有灵气的大眼睛已经变成了肿眼泡。
我看着她。
孟凡在旁边装模做样的拉我。
霍厉也用他的眼神暗示我适可而止，不要在说下去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是!是你欠她的!”
“好了，纪瑶!”原本一直刚硬的江玄显然是没有想到我真的有要说真话的打算，上前来拦住了我，这个平日里面性情暴戾，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有生以来第一次向我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是我的错，是我的罪，我一力承担，行了吧，你能不能不要牵扯到念一!”
他咬牙，眼眶通红。
我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如果是寻常时候，他这么对我说，或许，我见他这个样子，还真的是会有把秘密烂在肚子里面的打算。
可是今天。
眼看着他们的婚已经结不成了。
作所谓的成人之美，所谓的两情相悦的冤孽在未来的某一刻都会付出代价。
我知道，就是说破了大天，我也不会放弃。
更何况，眼前的江玄如此的冠冕堂皇，仿佛他的低头，他的示弱，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真的只是为了念一。
这个年头。
“装什么不好，非要装情圣？”
“你当年用情至深的样子，我也可还在历历在目呢，不夜城最高的柠檬宾馆的大门上课到现在还写着江玄爱穆青青这几个大字呢……”
我不客气地冷嘲，“你做人做事如此狠绝，嘴里说着对穆青青是到骨子里面的爱情，但事实上却在她死后不久就这么忘了她，转头爱上了别的女人不说，如今又说着这样山盟海誓的话，你就不怕穆青青从坟头里面爬出来找你哭么？”
我厉声质问他。
如果青青真的死了，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鬼魂这种东西存在，我丝毫不怀疑，江玄绝对会成为画皮第二。
他闻言嘴唇颤了颤，往后面退了两步。
这是个绝情的人，却也不至于无情。呵，原来他都心到底也还是会痛的。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他辩驳我 ，“纪瑶，你又不是青青，你凭什么站在青青都立场这样说我!”
“她当年对我那样好!她懂得我的!”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睛看着他，过了许久，扯出了一个我自己认为极度完美都笑容来。
“你说她是懂你的，我从来不否认。可江玄，我要来问问你，如果我告诉你，穆情青还活着呢？”
“如果我告诉你，青青不仅活着，她还恨透了当年参与到替你瞒着事情的所有人呢？”
“如果我告诉你，她没有死，只是去了国外嫁给了一个很爱很爱她的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你，可是她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呢？”
我一连抛出了三个问句。
江玄似乎是心里面的承受能力实在是不强，在听到了我这三个问句之后，连连后退了几步。
一双原本就通红的眼眶变得血红。
“纪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他恼怒地对我吼。
可那种明明知道了我的意思却又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固执的孩子。
他难道不爱穆青青么？
不!
他未必不爱，只是一个是红玫瑰，一个是白玫瑰，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去选择。
“穆青青活着，梦露这一次破坏你们的婚礼就是因为青青活着。梦露觉得，青青那么好的人被逼到了那个份上，而你打着爱她的名义娶了她这辈子最恨的女人是一件极其荒唐的事情，所以她要破坏你们的婚礼!”
他往后面猛地退了很多步。
这是个在生意场上面极度有手腕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我到底在跟他说的是什么呢？
穆青青活了。
这话的意思，我想他是懂的。
一双原本就红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猩红，几乎要滴出血来，而从始至终，他不停地问着我的，就只有那么一句话。
“原来她终究是不肯原谅我。”
难以想象，在这一刻，这个一向暴戾的男人竟然脆弱的像个孩子。
而一旁早已经泣不成声的念一在看到江玄这突然的转变之后，也慌了。
她忙不迭抓住了我的手，不停地问我，“瑶瑶，你今天是怎么了，到底在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告诉我，你是烧坏了脑子了，胡说的好不好？”
她用一双莹莹泪眼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念一，我跟你这么多年交情，我敢跟你保证，我下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只求你，要冷静好不好？”
“好。”
“之前梦露去找你，她主要跟你说的是不是你是个替身，江玄爱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你是小三？”
“对。”念一哭着，似乎今天的一系列话题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她没有什么力气了，便蹲了下来。然后碎碎念，“瑶瑶，你也知道的，尼可以给我作证，我跟江玄认识不到一年，我怎么会是他五年前的小三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她这样脆弱的模样，眼眶也忍不住有些红。
这是我这么多年的好友。
我不心疼她。
谁心疼她。
可是，尽管如此，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 ，因为将她从鬼门关救下来，我本就不欠念一什么，可是，我欠青青的实在是太多了。
“那今天我告诉你，梦露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当年的那个小三，在大家都以为青青死后，江玄恨你，便派人开车撞了你，我看见倒在血泊里面的你，不忍心，就救下了你!那场车祸你幸运地保住了性命，但却毁了脸，所以你整过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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