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幸灾乐祸
童磨睡得并不沉，所以在灯亮起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对上一众看过来的目光，他还很好心情地冲他们挥了挥手。
“看来大家都在等着我嘛。”
这话说的相当顺畅，一时间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们看着童磨伸出手将身边的两人叫醒。
“再看一部电影吧。”
灰谷兰并没有从位置上起身，只是打了个哈欠，向童磨提议，“我觉得在电影院边看电影边睡觉，这种感觉很不错。”
“把电影院当成睡觉场所，可是很浪费的。”童磨说:“这里可是陶冶情操的地方。”
“同样睡着了的你才没有资格这样说。”灰谷龙胆单手托着脸，侧头看着童磨，“说实话，你其实也想在这里睡觉吧。”
怎么可能？
童磨没有想要在电影院睡觉的想法。
毕竟坐着睡觉，远没有躺着舒服。
而且再看一场电影，天就更晚了。让联谊的人那么晚回家可不安全。
“不行哦，他们要早点回家，可没有时间和你们俩看电影哦。”童磨拒绝他们的提议。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地揽住童磨的肩膀，关系特别好地说:“我们和他们不熟，不需要他们和我们看电影。”
言下之意说得很明白。
童磨要待在电影院和他们一起看电影。
看来我这个室友很受他们欢迎嘛。
不得不说，童磨心情很好。
“你明天不是有早训吗？”
“如果被川上教练知道你晚睡，明天的情况会有点糟糕。”
天久光圣和黄濑凉太好心提醒童磨需要注意的事情。
这个啊，不得不重视。
而且他们的话也提醒了童磨，他站了起来，将手放在前排的位置上，看向天久光圣，眼睛发亮:“光圣，你有没有被我的话打动？”
天久光圣有点疑惑。
话？哪句？
今天童磨说的话挺多，看了场电影后，他都忘的差不多了。
“我今天可不是为了联谊来的，而是为了你过去的。所以，你有没有被我的话感动到，想要回到棒球部？”童磨细说。
天久光圣:“没有。”
“不能有吗？”童磨露出困扰的表情，表示:“我可是牺牲了休息时间才过来的，川上君也知道我今天的安排，特别期待我能给你带来正面影响呢。”
顶着教练的关注去联谊，还想要在联谊的同时，让天久光圣改变放弃棒球的想法，童磨身上的压力的确不小。
只是啊——
他好像也没有做能够特别触动天久光圣的事情吧。围观的人想，当然他们也不能否认童磨在联谊上的细心安排。如果没有他，他们也没办法独享一个厅，在这里追最新上映的电影。
“有些事情要自己发现，才会有改变的机会。”天久光圣对于童磨的期待，特别真实地坚持自己的看法，“我现在还没有找到能够让我回到棒球部的契机。”
“所以我的努力是失败的吗？”童磨低下头，有点伤心，“明天该怎么和川上君搪塞呢？如果让他知道我的败绩，他肯定会在我下一次出来玩之前骂我又在浪费时间，不知道休息。”
这听起来有点心酸。
但是——
健康管理什么的，应该是运动少年应该关注的事项吧。
“我觉得童磨君需要休息。”
“玩可以放在休息之后。”
“教练他肯定是为你好。”
……
受了童磨恩惠，又对童磨很有好感的见证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关心着童磨的状况。
是的，童磨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没有打动天久光圣，反倒是打动了其他人，他们也没有顺从心疼童磨，反而从理性角度出发，对他进行教育。
说好的你们都喜欢我呢！
童磨有点傻眼，这和他预想的不对。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乐于见童磨吃瘪，听完那些教育童磨的话，直接鼓掌。
“你们说的没错啦。童磨这边的确要做健康管理。”
“我们作为他的室友肯定会好好关注他的健康的。不用担心！”
说着不用担心话的人，才更让人担心吧。
刚才是谁说要再看一部电影的，时间没过去多久，他们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童磨健康管理路上的绊脚石，应该也有他们一块吧。
“你们可要好好照顾童磨啊！”
“日本排球界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
见证者们语重心长地对灰谷兄弟嘱咐。
还没见过这架势的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啊？！”
这些人好啰嗦啊。
他们是关心童磨成长的老爷爷老奶奶吗？
见到灰谷兰和灰谷龙胆被训，童磨乐了。
快三年的室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虚假塑料。比起处于相亲相爱的和缓，幸灾乐祸俨然是常态。
“请你们俩多多照顾我，不要带坏我。”
童磨很好心情地往后退了一步，又坐了回去，然后对左右两侧的人这样说。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见此，一点儿想要留下了看电影的想法都没有了。
“好啊，那就快点回去吧。”
“我和大哥会在晚上十点之前，用钉子把你钉在床上，让你早点睡。”
他们俩给出了他们作为室友的善意。
童磨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好心情地说:“诶呀，那多不好意思。”
其他人听到这话，担心的情绪没有了。
看来，童磨和室友们的相处方式就是走如此的路线。
“回去之后，快点睡吧。”黄濑凉太对童磨嘱咐。
童磨:“黄濑君真温柔。”
黄濑凉太听到这话，顿了一秒，然后伸出手，说:“把今天的出场费结一下。”
“出场费？”童磨眨了眨眼，含糊道:“那是什么东西啊？我有提过和钱有关的事项吗？黄濑君今天过来完全是因为你和我之间的友情，你还记得吗？那个你又哭又笑的夜晚，你对我说……”
“开个玩笑罢了，干嘛要故意提我的黑历史啊。”黄濑凉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上带着一丝懊恼，“你真恶劣。”
童磨捂着胸口，说:“我对黄濑君的心，可是真诚到没有掺杂一点玩笑哦。”
黄濑凉太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这家伙根本就只是说说罢了。
天久光圣在走出电影院之前，倒是延迟献出自己的歉意。
“抱歉啊，童磨。”
“你没办法改变我。”
童磨流泪，感慨自己肯定逃脱不了川上君的教育了。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戳了戳貌似还沉浸在悲伤里的童磨，“人都走了，就别哭了。别人可不会再给你一点同情。”
童磨抬起头，脸上的泪水和委屈神色让他倒是活泼了不少，“你们说我明天要怎么向川上君交代啊？”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对视一眼，幸灾乐祸地说:“祝你好运！”
第二天
被灰谷兄弟祝福的童磨跟川上教练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败绩，得到了对方“我本来就对你不报期待”的了然目光。
这让童磨有点受伤。
“难道我没有重燃别人热血精神的天赋吗？”
“你自己的热情也就半瓶水晃荡，居然还想点燃别人？”饭纲掌作为前辈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告诉童磨，让他放弃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童磨觉得今天的前辈有点毒舌。
“五月黄金周合宿后不久，就会进入誓师大会，誓师大会后，在准备预选赛之前，不，在预选赛期间也会有节目组、杂志记者等过来采访。”饭纲掌说着井闼山排球部的安排，嘱咐童磨:“你可要严肃对待，不要说一些有的没的。”
童磨一听这个，有点委屈。
“我也没说一些有的没的。在那些哥哥姐姐面前，我一向都是倾听者。”
听听排球部捣蛋鬼童磨的发言，饭纲掌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所以你还想让他们对着你大倒苦水，说一些写稿子真的很累，加班好累，剪视频超辛苦，恶魔上司去死吧等这样的话吗？”
那简直是灾难，很消耗一个还没有走出校园，对社会充满向往的少年的期待！
那些大人的烦恼，就等到大人时期再体会好了。
童磨现在就老老实实做个运动少年。
“说实话，他们讲过什么，我都忘了。”童磨脸上的笑容未减，说着在他人听来很尴尬的话，“没想到前辈你有把他们的倾诉都听清楚，我真的很佩服。”
“……佩服个头啊！”饭纲掌暴躁了。
明明春高时期的采访也没过去多久，童磨就不知道那些大人都对他说了些什么了吗？
他到底有多健忘啊。
饭纲掌给了他一记爆栗。
“不要随随便便就忘记别人的话啊。”
童磨捂住头，说:“就算忘记了，我也大概知道他们的烦恼是什么啊。大人有的时候比前辈、队友和其他人好对付多了。”
饭纲掌今天依旧在埋童磨小组中坚定地站着。
从四月底，日本就进入了黄金周时间。
没有社团活动的学生们计划着有关的出行计划，有社团活动的学生就有别于其他学生的安排，特别是立下打入全国大赛目标的社团，在这个时期更不会放过训练机会。
井闼山排球部的安排是将时间安排分为合宿训练和打练习赛两项。
练习赛的对手是井闼山联盟中千叶县的白滨高中。
不过打练习赛在后面两天。
井闼山排球部首先要进行合宿训练。
“其实用不着合宿啊，直接用学校的体育馆练习就好了。”童磨坐在井闼山排球部的车子上，这样说。
“如果和平时一样训练，达不了训练的效果。”古森元也回答，“去合宿的话，大家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起。教练有什么安排，我们也能更好的执行。”
川上教练看向童磨，说:“这几天，我肯定会好好指导你的。”
童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原来我这么受川上君重视吗？”
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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