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探花郎早逝的原配（四十一）

老大媳妇的死，并不能平息吴老三心中的怒火。他在侄儿们愤恨的眼神中祭拜完大嫂，还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左顾右盼，就等着侄女儿上门。

        他这副死样子，真叫吴老大恨得要死，只一个劲儿地瞪着他，望着他有点眼色滚远一些。

        吴老三见了，装作不知，人死饭甑开，这时候走就傻了！他扫视了一圈，约了几个赌友在院子里开一局，又央人回去那骰子。

        族长见他如此不知事体，劝道：“人死为大！早先有甚恩怨，都一笔勾销吧！人才去，不求你多伤心，也别在这会子行乐，积点阴德。”

        吴老三哼笑一声，说：“要不是族长您不辞辛苦，好好地调查一番，恐怕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我了。她这般造谣，落这么个下场，我高兴的不得了。您老人家说死者为大，这一点我也晓得。族长，我吴老三不是个没礼数的人。可是，在这种污蔑我的人面前，我没这个好心。”

        “看在你家老大的面子上吧！这么些年，他虽不怎么搭理你，可心里是有你的。平日里，每逢他田里放水，都记得帮你把田里放满。遇到雨多的时候，他哪次忘了给你天里开埂？老三，听伯一句话，兄弟就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族长见吴老三双拳紧握，继续劝道：“你再想一想，自你娶了后头媳妇，把七妞和九儿嫌得给了你爹妈养，老二和老二家没少抱怨吧？再看一看你家老大，可有啰嗦一句？时常你大嫂啰嗦起来，他还想尽了法子去劝。他往常远着你，一是气你不争气，二是气你没成算，三是气你不上进，最后才是被老大媳妇辖制着不好表示。可他心里真的是有你的，每回遇着七妞和九儿，都要摸一两个铜板给他们。他这么做，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三，你要真不管不顾在死人家里开赌桌，就输了理结了仇了！看在你家老大的面子上，三思而后行呀！”

        吴老三在葬礼上开赌场，本是一点子开胃小菜。他还做了一个计划，就是把五妞埋在心底的秘密和心事，一一告知他那好侄女婿。

        他想看一看，那老大媳妇不惜造谣、不惜用命保住的女儿，是个什么下场。

        不过，经族长这么一劝，他仔细一想，老大这个做兄长的，是很不错。

        老大已经有一个搬弄是非的媳妇了，再有一个朝三暮四的闺女，可怎么在村里头抬得起头？等到那时，怕也只有一个死了。

        想到这，吴老三所甚不多的良心冒出头来，望着门外长叹了一口气，心想：兄长要真是在意我，怎不阻止嫂子？

        事关谋杀，老大就是骂就是打，也要将人骂服打服，怎么能放任他媳妇一日接一日地在外头散播谣言？还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们，让他们去亲家那里求情，求情没用就让他们出银子赎人，把他们都得罪了，才如此作为！

        所以呀，平日里一点小恩小惠算什么，关键时候才显情谊！

        老大心里有他？鬼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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