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半夜偷窥
石听云也往自己的厢房走去，因为彼此厢房互相挨着，凌溯秋也跟着她一起。
两人刚刚互换姓名，关系虽没那么快亲近起来，气氛却也平和。
快到房间门口，凌溯秋停住脚步想说些什么。
他想问石听云有没有发现王府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又怕石听云感觉被冒犯到。
自己下了山才发现山下的很多修行方式，都是很忌讳同行询问的，大抵是怕暴露自己修行的弱点。
尤其是像揭了悬赏来王府的人，属于竞争关系，多发现一条线索说不定就能多得一份报酬，更是不能问。
最终凌溯秋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石听云没发现凌溯秋的纠结，她先行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朝着凌溯秋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厢房去。
天色渐暗，镇上的居民们习惯傍晚早早吃了晚饭，再趁着天还未完全黑透出门散散步。
晚上比白天气温略低了些，从河面上拂过的微风为靖宁镇送来些许凉意。
此时本该是镇民们悠闲的散步时间，而东街的刘工一家却急得快上火了，原因无他，刘工家八岁的小女儿刘慧姑不见了。
傍晚时刘陈氏做晚饭时刘慧姑还帮她烧了会儿火。
等刘陈氏晚饭快做好的时候，刘慧姑说自己想出去看看爹爹回来没有，小姑娘一向听话懂事，从不会独自一人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就乱跑，刘陈氏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可等刘陈氏做好晚饭，刘工也下工回来了，女儿刘慧姑还是没见人影。
两人也顾不上吃晚饭，急忙出门找女儿去了，周围闲着的邻居听说此事也一起帮着找人。
可众人提着灯笼一直寻到半夜也没见到半点人影，刘陈氏想到镇上最近丢失且半点消息都无的孩童，再想想自家不过八岁的小女儿，心里难受不已，哭着喊了一声“慧姑”，便晕倒在了刘工怀里。
邻居们又帮衬着刘工将刘陈氏送去了附近的郎中家里，刘工眼眶泛着红，抱拳一一谢过众人。
邻居们摇摇头，宽慰了刘工几句便各自归家去了。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此时已是夜半，远远的传来更夫打梆子报时的声音。
县衙的后门却突兀的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两个一高一矮，头戴兜帽，身穿夜行衣的男子静立在门前。
小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着灰蓝小厮服饰的男子打开门放二人进去，两人闪身入内，门很快又关上了。
两人跟在小厮身后径直来到县衙供人居住的后院，院内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杂物间，里面正燃着一盏烛台。
杂物间内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清瘦高挑，一个身形肥胖，两人对立而站，时不时的靠近门边细细分辨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听见门外传来的三人脚步声皆是脸上一喜。
小厮将两个男子带到杂物间，清瘦男子急切问道：“如何？仙君大人要的祭品可找到了？”
矮个男子先是对着他行了一礼才道：“大人请看”。
他自怀里掏出两个箩筐样的小玩意儿放在地上，那小箩筐慢慢变大，直到变成正常大小，两只箩筐上皆盖着黑布。
被称作大人的清瘦男子和矮胖男子一人掀开了一边黑布，看着筐内的“祭品”皆是喜形于色。
矮胖男子正是王老爷，而刚刚引两个男子进来的小厮则是王管家，至于另一个清瘦男子，乃是镇上县官，姓柳，名清风。
黑布被掀开，几人口中的的“祭品”竟然是两个小娃娃。
一男一女的两个小娃娃被放在筐内，都闭着眼睛蜷缩着团成一团。
其中身上穿着粉色粗布衣衫，头上戴着朵鹅黄色小花的女娃娃正是刘工家傍晚失踪的女儿刘慧姑。
另一个小男孩身上穿着天蓝色衫子，头发只被一根红绳绑着，唇红齿白，甚是可爱。
两个小娃娃均是面容清秀，玉雪可爱，如同菩萨座前的金童玉女一般。
王老爷和柳县令大为满意，柳县令对着那两个男子道：“许大许二，此次你二人有功，下去领赏吧”
许大许二朝着王老爷与柳县令行了一礼，面上挂着兴奋的笑容，出门拿赏钱去了。
王老爷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笑道：“仙君大人这次祭品要得急，幸好许大许二靠谱”。
柳大人也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此次祭品质量上乘，仙君大人一定会满意的，我等的诚心也一定能传达给大人”
不多时，王管家带着几个人回了杂物间来。
王老爷与柳县令监督着他们将杂物间堆积在一角的柜子桌椅等物挪开，露出后面的暗门，又将两个小娃娃推进去关在了暗门里面。
暗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门板上现出一条红色的直线，又缓缓暗淡下去，两人看着红光消失后这才满意的离开杂物间，去书房谈话去了。
王府后院，石听云身姿轻盈地从墙头跃下，站稳后隐在丛丛树影之后观察着四周情况。
这里是王府小少爷王知礼的院子。
石听云下午睡了太多觉，晚上吃完饭人又多，不好出来查探，正好半夜丫鬟小厮都休息了，就打算来王小少爷的院子里查探一番。
观察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士，只在小少爷门前有个守夜的小厮在打瞌睡。
石听云舒展了一下身体，打算从树影后绕道，从王小少爷房间侧面的窗户进去查探一番，却没想到一脚踢在了个柔软的物体上。
石听云:……
转头一看，蹲在树影后的凌溯秋和她对视，二人大眼瞪小眼。
石听云对自己排查周围的能力和反追踪意识都很自信，所以凌溯秋绝对不可能是发现她出来了跟踪她来的。
也怪自己出门前忘记查看旁边房间的人还在不在房间内。
不过这人隐藏能力也太强了吧…
自己到了这里排查周围居然都没有发现旁边蹲了个大活人，石听云面无表情的脸隐隐有些裂痕。
凌溯秋也感觉自己快裂开来了，他蹲在这里是打算暗中观察小少爷这边是个什么情况，没想到刚蹲下没一会儿就发现石听云来了。
本来想着不出声等石听云自己走开，谁能想到无辜挨上一脚踹，石听云踹到的还是他的屁股，这多让人尴尬啊。
就在凌溯秋以为他们就会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一直对视到天明时，石听云开口了，凌溯秋听见她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也在这儿吗？凌溯秋仗着天黑，无语地朝着石听云翻了个大白眼，可他低估了妖物在夜间眼睛的视物程度。
只听见石听云又问：“你眼睛怎么了，你没事吧”
……
凌溯秋没想到石听云能看见，还这么直接的问出来了，他朝着石听云尴尬的笑笑，勉强答道：“没事…我是想来看看王小少爷这边会不会有什么线索…你呢”
石听云恍然大悟，想想也是，都是来接悬赏的，来这里的目的肯定也相同。
于是她自然的在凌溯秋旁边蹲下，还顺便摘了几片树叶放在自己头顶，一边摆弄着头上的树叶，一边回道：“我也是，睡不着，来看看小少爷这边有没有什么线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凌溯秋：……不要这么自然的就蹲下来了啊！
两人蹲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就光看着小少爷门口的小厮打瞌睡去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交流交流情报，石听云主动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发现王府有些不对劲”
“你指什么？”凌溯秋谨慎地回问。
石听云看得出来凌溯秋周身气息干净，是没做过那些手染鲜血的脏事的人，猜想他应该是什么名门正派出来历练的弟子，也没打算瞒他，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我今天刚进来王府，就发现王府上空有黑气缠绕，有个地方黑气最是浓重，但是我不知道是哪里”
凌溯秋听完脸色也凝重起来，“实不相瞒，今天在大厅内吃晚饭的时候，我也看见那些黑气了，而且那些黑气还会往人身体里钻，可是其他人都好像看不见一样”
“所以这就是你往我旁边凑的理由？”石听云若有所思，“怪不得我看你当时好像挺紧张的”。
凌溯秋：……
凌溯秋尴尬得要死，他是师门里胆子最小的，以往在上山，看到的都是如同烟雾一般柔和的灵气，哪里见到过这种从嘴巴鼻孔往人身体里钻的古怪黑气，一时吓到也是情有可原。
“是…我当时发现厅中就你我二人没有被黑气环绕，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是妖怪”石听云随口道“再加上我修的是至阳至刚的剑道，一般没有鬼物敢随便靠近我”。
现在世间修行多种多样，只要妖不作恶，大多数修行人士都不会像以前那样冒出来吼着要捉妖的。
凌溯秋点点头，算是了解，不过他仍是想不通怎么自己也没被黑气缠绕。
石听云又开口，“至于你，大概是身上有什么宝物在，所以它才不敢近你的身吧”。
宝物
凌溯秋下意识地摸了摸戴在手腕上的镯子。
当初他嫌这镯子戴手上太过女性化，所以一直是将它藏在了袖子底下没露出来过，当时师姐好像塞了挺多东西进去，自己也没看具体有哪些。
两人交换完情报，又蹲了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凌溯秋打了个哈欠，问石听云：“你还要观察么？”
石听云也摇摇头，既然没看出个什么来，不如等天亮了在去外面打探消息。
两人站起来，轻手轻脚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翻过院墙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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