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万事大吉
毒这个东西,只要有解药万事大吉,但很多时候,解药并非手到擒来。
璋帝如今的情形甚至有恶化的可能,也就意味着,已经处在了生死的关卡。
一国的帝王便是主心骨,在前方冲杀的将士听到此事,难免会议论纷纷,甚至动摇军心。
而赫连柔刺杀璋帝成功,听到赫连徽耳中,就是天大的好事,等待的所谓转机终于不是昙花一现。
若说此事到此为止,只要萧霁月够铁血,军中之乱也可以平息。
但,并非天下事都能遂心如意,就如同萧霁月手中刚刚收到的一封信。
他当着众将打开,由殷兰亭念给众人听,其中琐碎不必深究,唯有四个字,震荡人心:璋帝驾崩。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萧霁月身上。
萧霁月极为镇定,甚至面上无悲无喜,“我们这一战不是为了哪一个人,而是为了大安,为了百姓,为了守住我们的家。”
不管京中是非,在此处,便是萧霁月做主,他带着众将士一往无前,誓要将南疆夺回,将赫连徽斩于马下。
然,动摇天下之事,怎能这般轻易被化解,同样的消息传到赫连徽那里,势必要翻起滔天巨浪。
帝王身死,国将不国,假若投身明主门下,日后更是有无尽的天地等着自己,一人心乱,众人不安,虽不言语可是早已有了盘算。
不说萧霁月掌的三军,单看董飞羽手中的一支队伍,就有人叛逃到了赫连徽那里。
赫连徽大张旗鼓地鼓吹自己的功绩,给众人渲染赫连家族执掌的天下,不说令将士生出不臣之心,倒是给了百姓另一番念头。
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竟因此而渐渐发生了变化。
放眼望去,天下已不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妖魔鬼怪借机而生,属于百年皇朝的气运似是缓步走到了终结。
……
在赫连徽的挑唆之下,有人为了荣华富贵已经投靠了敌人,身为主将的萧霁月无法阻拦,也阻拦不了。
尤其是看着手中的密信,萧霁月更明白不能就这么放手。
信并非是光明正大走官道过来的,而是辗转多处掩饰了原本的出处。
信上写着朝中如今分作了两派,一派希望仍由太皇太后主持大局,待储君一事有了定论再行登基之事。
而另一派,说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用商议应该立时把端王召回京中,接玺为帝。
萧霁月面上多有无奈,更是隐隐有愤怒之色,“萧霜华真是个疯子。”
殷兰亭早就觉出此事有蹊跷,既然萧霁月说起来,他免不了要提一嘴,“原以为只有我觉着不对劲,但看殿下也发现了不妥。”
“萧霜华比起父皇来,心机深沉不遑多让,让我相信他看不出自己的枕边人有二心,可真是一桩奇事。想来他这是借着诈死一事,让身边人都陪着他演了一出戏。”
今时侯爷又送密信给我,说是此刻将矛头对准了阿五,明摆着就是萧霜华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我们兄弟二人。
他一向是善于一箭双雕的,不管能不能让阿五回京,倘或我为了阿五舍下了这边的战事,那落到我身上的,必然是天大的罪过。”
被萧霁月这么一分析,殷兰亭不住地摇头,“殿下,难道我们就要被这般牵制吗?”
萧霁月平复了心情,“当然不。我们眼下有两桩事要做,一是绝不能让阿五回京,这交给你,就是绑,也要把他留在西疆。二来,军中事多,不能让赫连徽这个老匹夫钻了空子。月儿还在山中,这般险境,不能为她铲除障碍,那是我无能。”
说到月绾尘,她确实一直在婆果山深处,却并不意味着她真的一无所知。
萧霁月那边有人能给他传信,那银镜谷也同样可以送信给月绾尘。
道璋帝驾崩,还是死于赫连柔手中,月绾尘一看便知这其中有猫腻。
赫连柔明白自己如今身处何地,更明白何人才能给予自己安稳,所以说她舍了璋帝,最终还是向着赫连徽,那根本就是诡异至极。
既是看出这是璋帝演的一出戏,那背后真意月绾尘也就不需多思量了,恐怕此时朝中因着谁来承帝位一事已经乱作一团了。
不管提了何人,日后璋帝都不会让他们好过,月绾尘不禁感叹,倘或平帝在世,绝不会选择用这般手段清除眼中钉,实在风险太大。
而璋帝似是无所顾忌,他要的只是稳定朝局,只是无人再能令他产生无力之感,独尊的帝王,理应掌控天下。
但这一手也意味着,動乱无法被避免,而月绾尘他们若是再不能将地下河水引上去,最终承受灭顶之灾的可能就是萧霁月了。
原先的计划因为这般变故失去了作用,月绾尘最终做出了决定,选择用古籍上书写的借势阵法将水引上去。
可如此凌厉的阵法必是要付出等同的代价,想来阵成时,月绾尘就会因力竭而陷入沉睡当中。
最可怕的是,或许她会直接在睡梦中离世,从此和萧霁月天各一方。
月移很害怕月绾尘忽然的沉默,因为沉默便意味着,她会做出无法回头的抉择。
“君上,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你都不要抛弃我们,望月遗族不能没有圣君。”
月绾尘抹去月移眼角的泪,“圣君并非注定是我一人,倘或没有了我,还会有下一个。但我能为他做的已经不多了,假若此事成了,他还是执掌三军的亲王,而非萧霜华必要除掉的人。这场博弈势必要分出胜负,不能迟疑,不能后退。”
月绾尘早就将所有的后果都想清楚了,月移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不能动摇她的决定。
“君上,我会助你!”
这个古阵法很是复杂,众人日夜没有休息,一连忙了三日,才初初有了个大概的样子,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河水似是有了翻涌巨浪的迹象。
“时间实在合适,看来老天都要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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