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一个足矣
蘡薁被月绾尘再一次戳到了痛处，她眸光闪烁，一时没有了方才强烈的战意。
但月绾尘不会因此停止，她看准时机，只会再进一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晓赫连徽到底是个什么人！”
蘡薁吞咽了一口口水，她怎么会不知道赫连徽到底是个什么人，那是大安的叛贼，是令百姓遭受战乱的罪人。
天虞一战她也听过，原本和己无关，不过事关萧霁月，那就再也不是旁人的喜乐。
见蘡薁神色稍显茫然，月绾尘便知她的话蘡薁是听进去了，那便更要趁热打铁，“此次一战，他得不到朝廷的支援。
假若不是董飞羽，不是天虞府衙，那么他的死就会变成铁板钉钉的真相。
你见过他身上受的伤吗？从肩头，穿过腹部，又到腰窝，那般长那般深的伤口，他告诉我，不痛……
可是怎么会不痛呢？他是个人是血肉之躯，不是钢筋铁骨！”
月绾尘觉着自己说得够多了，长叹一口气，起身就要离开牢房。
然而蘡薁突然开口了，“我们做个交易吧。”
月绾尘没有回头，“你想要什么？”
蘡薁收起了那些阴阳怪气的语调，“我想要他反攻赫连军的时候，身边站的是我。
直白地讲，就是我要众人都误会我的身份，甚至开战时，因为部署一事来向我请教。
我知道阿季不愿意，但我不管，你要说服他，让他愿意。”
蘡薁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但她就是这个意思，此时她所知道的一切秘密，就是她存在的意义，她不担心月绾尘忽有旁的想法。
“还有吗？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不会再来第二次。”
这便是月绾尘妥协的意思，蘡薁感到十分满意，“没有了，一个要求足矣。”
……
月绾尘知道把蘡薁的话复述给萧霁月，会让他有多生气，他甚至难得在月绾尘面前展示了他暴戾的一面。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你们不是有令人吐真的迷药吗？”
月绾尘摇摇头，“蘡薁很聪明，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我想她手中有防吐真的药。
再有，她是了解奉骨之礼的人，我不认为她和巫族就全然没有联系。
你想想看，她把百姓骗入磐石城，就是为了制作契人，我能对她做的，想必暗巫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渊蘅，她若是想如此，就由着她去吧。
赫连徽一旦兵败，她也就没有了作用，不需要你动手，萧霜华就会把她除掉。”
还是月绾尘讲的话萧霁月能听进去，于是蘡薁被放出了牢房，真的大摇大摆地跟在萧霁月身边。
都是两两交换的生意，蘡薁适时地把有关赫连徽的军报透露了出来，萧霁月也没有上报朝廷，而是私下和董飞羽以及天虞府的知府都通了气。
至于契人一事，萧霁月不想让月绾尘出面，他如今好歹也是桑族的族长，命令族人襄助也不是什么难事。
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萧霁月带上纳兰寻就前往战场了，当然像是蘡薁、宫真一类的拖累，也没有忘记。
而月绾尘就留在了磐石城，暂时充当起了城主一职。
当萧霁月到达主战场，休整了不到半日，赫连军就现身了。
只因慕隐军正拦在赫连军和天虞府中间，让赫连军不能直捣黄龙。
这一回和萧霁月直面的带队将军是赫连零，瞧着一副纨绔子弟样子的赫连零，其实在战场上很有一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赫连徽也向东疆军发起了进攻，对于赫连徽而言，击败董飞羽，就等于是拿下了苏扬。
而苏扬被控制了，大安的“钱庄”也就到了赫连徽的口袋里面。
三十万大军，都是精兵强将，不论是萧霁月亦或是董飞羽，都深知不可有一刻放松。
此时在磐石城的月绾尘，正围着一个契人走来走去。
蘡薁并没有把所有契人都交了出去，在城主府还藏了几个，如今到了月绾尘手中正好可以看看，是否每一个契人都如同柳竹那样厉害。
既是要看看动静，将城主府的一个院子空出来，月移他们守好四面，然后唤醒一个契人。
当契人苏醒之后，自是将月移他们当成了要杀死的对手，打着打着，月绾尘就觉出些不对。
“月移，你看这个契人，不像是自己有神智的样子。
没有开口说话，只顾着杀人。”
这个契人没有那么可怕，怎么看都不像是“完美”的契人。
“君上，会不会蘡薁也只是个过手的人？毕竟如同柳竹那般，一体双魂的契人，可是不多见。”
月绾尘十分不安，“我不应该留在此处，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桑族固然厉害，可万一被打个措手不及，丢的可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事不宜迟，月绾尘当即就带着族人去了逝水山坳。
逝水山坳多年以前和逝水江是连在一起的，但由于人为改了道，让逝水山坳无水可走，变成了今时这副荒凉的模样。
赫连零和萧霁月在此地短兵相接，蘡薁也讲过，逝水山坳应该是停放契人的一个地点。
比起大部队引人注目，月绾尘他们一行十几个人，从隐秘山道行进，绕过了交手之处，来到了蘡薁说过的有巫族出没的地方。
月绾尘他们据高处，将下方情形尽收眼中，几个帐篷立着，还有人从一个小山丘的山洞里面走出来。
观察了大约有一刻钟，一个熟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月移忍不住看了月绾尘一眼，她担心月绾尘会因此而起怒火，“姑娘……”
月绾尘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族人，“你去给湖伯送个消息，让他把和月禾有关的所有人都看管起来。
我原以为他只是和楼之夷搅在了一起，现下看来，他的朋友还真是遍地都是呢。
端木阁、燕亭西……赫连徽能把这几个人都凑在一起，着实不容易。”
听上去莫名其妙，但眼前的一幕确实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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